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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几分凄悲。 而他身旁的尧白,一直跪在地上,十个手指甲里面沾染了泥土。平素少年最爱干净,这会却是一动不动,仿若不曾察觉。 “阿楼,我错了......” 应长楼知道少年这番话是在向逝去的老者道歉,他俯下身亲昵的蹭着少年的脸颊。 冰凉的温度让尧白眼里的泪再次流下。 安静的夜晚带着阵阵风声来袭,而风里夹杂着一阵噗叽噗叽的声音,隐约还可见绿色的光芒。 尧白听到响声,抹去泪水接住那个绿团子,一直紧绷的脸上这会才出现了半点放松。 “噗叽,张叔走了。其实一直以来,我并不恨他,我想要的就是他的认可。可是,他终于认可我了,我却再也看不到他了。”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已是几不可闻。 “噗叽噗叽。”绿团子叽叽喳喳的叫着,柔软的身体蹭着少年带着泪痕的脸颊。与应长楼的冰凉不同,木精灵带来的是一股温暖的力量。 “谢谢你。”尧白的脸色不再苍白,他再次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 天空响起沥沥淅淅的声音,是要下雨了。 尧白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墓碑上。然后,深深望了一眼墓碑,随即转身离去。 应长楼紧随其后。 逝者已去,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努力的活下去。 “阿楼,你愿意和我一起吗?”站在雨里,少年的声音听的不真切。 那双清澈坚定的眸子却是十分清楚,其中的光芒并没有被越来越大的雨势削弱。 “好!”应长楼慎重的点头。 然后,就看见少年弯起的嘴角,带着某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阿楼,我会保护你的。”尧白望着那人,在心底说道。 他一定要变强,唯有变强,方能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东西。 这条路,不管多难,他都会走下去。 因为,有个人会陪伴在他身旁。 一直陪着。 第30章 柳林小镇 这场雨一共下了三天, 雨势时大时小,如同一首哀调敲在人心上。 悲恻恸人, 极不舒服。 天空终于放晴,应长楼也养好了伤, 终于能化为人形。如今他们两人都成了流离之人,无家可归。 下一步该如何走,这是一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 应长楼自己懒得思考, 于是问向一旁静默的少年,“尧哥,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 “千灵宗。”尧白闭上眼,脑海中浮现一条墨蛇受伤的画面。以及, 心急如焚的自己。 他怀里的噗叽似乎感应到他压抑的怒气, 乖巧的蹭蹭他的脸颊,软软的叫了几声。 “好。”应长楼深了个懒腰,面向阳光展开一个舒适的笑容。 阴暗潮湿的地方待久了, 他还有些不习惯。虽然是蛇妖,应长楼还是比较喜欢阳光。 那种温暖足以让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活跃起来, 就连心情,也能愉悦几分。 决定好了下一个目标点,两人四处打听,终于来到了千灵宗管辖范围内的一个镇子。 名曰,柳林镇。 整个小镇环绕在一片柳树之中,处处可见窈窕的枝条垂在路边, 似乎在等待有缘之人。微风拂过,摇动的姿态好似女子在掩面轻笑。 莺歌燕语,花红柳绿,到处充满了春天的气息。 应长楼只觉得一股蓬勃的生命气息萦绕在胸膛,整个人都豁然开朗,忍不住笑起来。他望着街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以及各种鳞次栉比的店铺,难得的来了兴趣。 物玩小件,胭脂水粉,这些小孩和女人的东西自是简单的一瞟而过。他要找的是男人感兴趣的东西。 走走停停,终于找到一家合适的酒馆。隔着老远,就闻到了这里一股特殊的清香,勾的他心痒难耐,想要喝上几杯。 应长楼舔了舔嘴,拉了拉自己的衣领。他的一身衣服是幻化出来,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扮相,倒也不穷酸。 一袭丝缎的墨色长衫整整齐齐的套在身上,腰间是一根黑色的绸缎,灵巧的一个结勾出劲瘦的身段。 这个季节,已经让人感到微热。特别是正中午的太阳,超过了温暖的范围,长时间晒着太阳还会出一身细汗。 所以应长楼穿衣喜欢松松垮垮那种风格,但是尧白不同意,强硬的要求他正规正距的穿,还不许露出锁骨以下的肌肤。 这种思想封建腐朽,落后。 但是,碍于少年的威严,他也只能乖乖听从。 “老板,来一壶酒,再加几盘上好的菜。”应长楼潇洒的一个旋身坐下,准备跷二郎腿。随即感到一股冷冷的视线,他急忙端正身子,讨好的擦了擦凳子,“尧哥,坐。” 尧白嫌弃的撇了人一眼,然后撩开衣摆,挺直了脊背坐下。 正襟危坐,单薄的身躯透出几分松竹傲骨。 这般姿态,应长楼学不来。他虽做的直,但是一只胳膊撑在桌上,不时的拿指尖敲打桌子,发出‘哒哒’的声音。 令人生烦。 “阿楼,站要如松,坐要如钟。莫要抖腿敲桌,不成规矩。”尧白一把抓住那只乱动的手,板着脸训斥。 这时,小二送菜上桌,看见两人紧握的手和少年眉间露出的担忧,了然一笑,“二位,请慢用。我们这里啊,没有那么多规矩。” 说完还挤眉弄眼了一番才离去。 弄得应长楼莫名其妙。 见到酒菜都来了,他先是吞了吞口水,等尧白拿了筷子才开吃。这几天,风餐露宿,加之尧白心情阴郁。他既没有吃好,也没有睡好。 这会见到美酒佳肴,心中的郁闷好了一大半,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在用食。 一旁的尧白,自然是细嚼慢咽,姿态优雅。 “阿楼,慢点吃。”见人粗鲁又凶残的吃相,尧白也未多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手帕递过去供人擦嘴。 应长楼席卷了大半的菜,才觉得腹中有了饱食的感觉。他正准备打个嗝,眼角瞥见少年低头咀嚼的侧颜,硬生生的把气咽了回去。 “咳咳咳......” “怎么了,阿楼?”尧白听到声响,抬起头放下筷子。然后斟了杯茶,为人拍背。 “没、没事。”应长楼摆摆手,喝完最后一口酒,抹了把嘴。拿着空了的酒瓶,走到柜台去打酒。 柜台的小二正忙着招呼两位客人。 站在前面的男子个子较为矮小,一身深蓝色的长袍,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那葫芦口套了一个玉佩,质地算不上很好,手工也一般。 不过有趣的是,玉佩竟然做成一只兔子的形状,两只翘起的大耳朵尤为显眼。 应长楼忍不住轻声笑起来,这声音引的两人回头,他连忙尴尬的别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