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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辰今天有手术,早就换了衣物进了手术室。办公室里寥寥的几个人,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说着什么,压低了声音,没法听得真切。 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 竟无端的觉得有些寥落了。 就算那个人昨夜在怎样小心,在怎样注意,也不可能对他毫无影响的。他不是女人,不是天生就有接受的能力的,这样闷声不说话,下身的感触就会自顾自的清晰起来,想要无视掉都不行。 顺着血管蔓延的轻微痛觉。 真是。 其实也不是在气他什么。 毕竟自己也不是说很抵触,昨夜也是在他的默许,不,应该说是明确的意思下千戈才敢这样的。 所以就算要和他生气,也没有道理。 到底是在气自己。 自己和自己拗气。 也不知道是懊恼还是后悔。 从胸膛里压出来的一声叹息。 他这样急匆匆的走掉。 他大概也生气了吧。 若说是要道歉,却也在自己心里那一处过不去。 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归根结底算过来,铸成这一切的错误,也没法单独的落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 终究是一种错,只是弯弯绕绕的多了,竟绕成了死结。 他打不开。 百无聊赖。 于是最后也就只能皱蛰眉开了电脑,打发时间,也分散一下注意力。 晃一眼过去,是开机时自动弹出来的新闻主页。 本想点叉的手却又顿住了。 娱乐那一栏里,那张笑起来温和谦逊的和自己相差无几的脸清晰的出现在最中间的大图上,那熟悉到没有第二种可能性的眉眼,连让他误会的机会都没留下。 他自然而亲昵的挽着一个少年的手。 他不认识那个少年人,却可以看到他照片上的侧脸,精致妖异,妩媚惑人,当真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人,让他也无从挑出任何瑕疵。 硕大的字体【当红两大男神私会,举止暧昧,关系不明】 再往下的新闻是洋洋洒洒的描绘着他们见面时的详尽细节。 他没仔细看,只是盯着那个少年的名字看了几眼。 单瑾。单,瑾。 即使再怎样在心里和自己说这很正常这很正常,媒体就是这样,喜欢拿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说事,看着当下他们有人气,不惜拿出同性问题炒作。可是叫嚣到最后,还是成了一团乱麻。 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没谁比他清楚。那张照片不可能是P出来的。照片上的地方,着实是家里没错。连鞋子摆放的位置,和隐隐拍到的他今早放在椅子靠背上的单衣的位置都没变。 唇角微苦。 你当真是好。 就这样给了我你所谓的真心。 原来这就是真心。 不过如此。 而另一边的千戈对此全然不自知。 只是心脏微微的似乎有些许浅淡的凉,稍纵即逝,像是并未存在过。等他捂上星心口,早已没了痕迹。 错觉么。 单瑾翘着腿玩手机,不停的看时间。 此时离他进了他家已然有了三个多小时。他抬手伸了个懒腰,身体微微的舒展开来,弯成一个诱人的弧度,慵懒而含杂着一丝并非刻意的妖娆,看得惑人。他天生有一副勾人的身子,即使就这样看着,也让人惊叹。 他半眯着眼,似乎很满意的样子,笑了笑,道,“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这段时间公司不知道还要搞出一些什么事来,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千戈无所谓的应了一声,伸手去勾桌子上的香烟,指尖顿了顿,最后却从旁边的巧克力棒里抽了一根出来,咔嚓一声咬掉一大截。 他看了一眼表,撇过脸,道,“你要走快点儿走,待会儿我哥就回来了。” 千笙的名字在唇边溜了一个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换了称呼。 “知道了,”单瑾笑得暧昧,冲他扬了扬手,“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么?像把情妇带回家里怕被正房发现一样。那个叫什么?金屋藏娇。” 千戈没有答话。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还真是。 “吵死了,要走快走你这个……” 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被突兀的开门声打断,千戈顺着声响看过去,千笙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透过门缝,看得见他左边的一半身体。 方才他们的话,也不知他听去了多少。 瞬间就僵了背脊。 他总是觉得,他这个哥哥,太过纤瘦。 他的身高并不矮,但就是太过瘦,他拍戏唱歌牵过无数女人或是男人的手,抱过无数人的腰,却从来没有觉得任何一个人和他一样,瘦的让他心疼。 要么。 就是比他瘦的他毫不在意。 要么。 就是他关注过的却没他那样瘦。 前者居多。 半开的门缝里,只看得见他半张脸,笼罩在头发和眼镜的阴影里,让他想窥探他的心思也根本做不到。 他明明离他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却让他觉得这道沟壑是再难跨过了。 越来越难。 单瑾虽不知着突如其来的僵局是怎样,也不知道他们千家两个人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只是略微的觉得好像和自己有点儿关系。 不过也怪不得他啊。 要怪就怪公司好了。 吐了吐舌,单瑾一时也不好做何反应。 门口的人就那样站着没动,既不进来,也不出去,微微垂着脸,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层浓郁的雾霾里,看不真切。 他恨透了这样尴尬的沉默。 也恨透了这个人的表意不明。 千笙半垂着的睫毛轻轻的颤了一下,弧度微不可察,他却借着自己重新找回呼吸的力气,抬了头,目光首先落在了还靠在沙发上的人身上,微微一顿,又转到了准备出门,却被打断只能有点儿尴尬的站在玄关和客厅之间相隔的走道里的人。 熟悉的。陌生的。 精致的。虚伪的。 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像是要把心脏里提供的所有的氧气顷刻间消耗完似的。 一个下午。 那么多个小时。 两个人在这儿独处。 还能有什么呢。 “抱歉。” 撂下这样两个字,千笙合上他本来就打开不多的门。 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 该死的。 这薄薄的两个字,浮在空气里,触到耳朵就像是要化开来了似的轻,此时却像是固凝胶。 硬生生的把氧气粘在一起,掉落在地板上,被他轻轻扫去。 他够不到。 手里咬到一半的巧克力棒被他突然握紧的手指咔的捏碎了,而那个人却毫不自知,只是愣愣的看着那块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