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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一秒。两秒。三秒。闻如一知道向言叙看见了她,以为他会露出一个能算上喜悦的表情,她手都抬了起来,下一秒就能热情挥手了。结果,向言叙没有任何表情,非常绝情地移开了视线。她完完全全地被无视了。闻如一:“……”一分钟左右,毕业照拍完,闻如一跟着拍了几张,她按下相机的返回键,来回翻,果然,没一张是笑的。闻如一撇撇嘴,抬头看见向言叙居然没有要过来跟她打招呼的意思,忙收起相机,接过吴成州手上那束娇艳的牡丹花走上去,挡住他的路。“感动吗?”向言叙抬眼看她,眼底的情绪复杂得让人看不懂。闻如一时刻不忘给自己加戏:“你的亲亲老友不计较往日恩怨,从大洋彼岸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长途飞行时间高达十五个小时,至今已有三十个小时没有合眼正经睡过觉,不过这都没什么,谁让我们的友谊破裂已经长达一个月了呢。”向言叙:“……”委婉地表达完自己的劳苦功高,闻如一把手上的花递到向言叙面前,说:“但是不用谢,小事情一件。”吴成州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从脚底徒生出一股凉意,直达脑门。向言叙就那样看着她。深邃的黑色瞳孔不似平日里那般寡淡,反而添了几分威慑力。闻如一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清了清嗓,又说:“如果太激动,你可以哭出来。”“闻如一。”向言叙按住她的肩膀,轻松把人掉了个头,他伸出手来,指着前面的校园超市,“看见门口的座位了吗?”闻如一点头:“看见了。”两人挨得太近,闻如一呼吸之间都是向言叙身上的味道,她不太自在地把花往自己鼻子前凑了凑,脑子还是有点开小差。这货又换沐浴露了吗?这次的味道也太好闻了吧,牡丹都只能认输。洁癖怪真是可怕的物种。“座位旁边有个东西,把花放进去。”向言叙太久没有如此温柔给她说过话了,闻如一觉得今天自己这番贴心举动也不是没有意义的,开始飘飘然。你看,虽然这人无情了点,但本性还是善良的,也有暖心的时候。闻如一心里特别美,抬腿过去,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回头问他:“那你呢?”向言叙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我在这等你。”闻如一比了个“OK”的手势,屁颠屁颠地跑到超市那边。到了她才发现,座位旁边确实有个东西,而且这东西有两个筒,筒上写着“可回收”和“不可回收”。闻如一:“……”愤怒打败理智只需要三秒钟,闻如一扔下花,拿出高中短跑第一的速度,朝着向言叙冲过去,纵身一跃,整个人跳在了他的背上。向言叙没料到闻如一疯得这么厉害,膝盖被力道一冲,险些没站稳。闻如一没给向言叙甩开她的时间,对着他整齐的头发就是一顿乱揉。吴成州在旁边看着,心脏都快跳出来。这眨眼的功夫,他连闻如一的一百种死法都想好了。闻如一泄愤结束,从向言叙身上跳下来,退出一米远。向言叙不止是个洁癖,还有强迫症,对于自己每天的穿着,从头到脚,如果有丝毫的不妥,他都不会出门。眼下向言叙的头发被闻如一揉成了一个鸟窝,虽然颜值能顶半边天,但已经足够让他难受一整天。闻如一看向言叙一直不说话,感受到暴风雨前宁静,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准备开溜。这次翻了车,没跑两步就被追上,向言叙冷着脸抓着闻如一的手腕一路往前走,吴成州怕出事,想跟上去,被向言叙一瞪,腿怎么也迈不动了。他还是想想怎么给闻如一收尸吧。两个人这诡异的组合一路过来,回头率只增不减。向言叙最后在大礼堂一楼的小教室门口停下。闻如一干笑着,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抬手试图给向言叙整理发型,服着软:“向向,你这样也特别帅……”手刚抬起来,就被他抓住。“一个月了,想好怎么解释了吗?”向言叙声音低沉,面色如霜,气势压人,像是地狱来的修罗。闻如一跟他不在一个频道,“啊”了一声:“难道不是你给我解释?你爽我约啊!”今天拍毕业照,学校哪哪都有人,两人举止在外人看来实在暧昧,更有人认出向言叙,小声议论——“那不是金融一班的向言叙?”“那女的是谁啊?女朋友?”“怎么会这样……我还准备今天找机会表白呢……”……闻如一看见别人都误会了,总觉得不太好,小心翼翼地说:“天气太热,我们不用靠这么近说话的……”向言叙压根没听进去,也不在意周围人议论,沉声继续问:“真想不起来了?”闻如一以为他是被气傻了:“我该想起什么?”“我帮你回忆。”向言叙按住闻如一的肩膀,将她抵在墙壁上,单手撑住墙,把人控制在自己的范围内,凑到她的眼前,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从嗓子眼憋出一句话:“毕业典礼上抱你的男人,是谁?”闻如一顿时,脸色惨白。第2章“毕业典礼上抱你的男人,是谁?”闻如一的大脑瞬间短路,凭着下意识去跟他解释:“是我大学同学啊,外国人很开放的,那是外国礼仪啦,礼仪。而且不止他抱了我,我那天抱了好多人呢……”话没说完,闻如一明显感觉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她感觉到有点疼,理智恢复了一些,改口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如一。”向言叙改了口,听着还算亲昵,可闻如一心肝都颤了两下,这下笑都笑不出来了。明年今日怕就是她的忌日。向言叙松开她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额前的几缕碎发撩到耳边,声音低沉且淡:“告诉我,是哪样?”闻如一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们离得太近,近到她一眨眼,睫毛都能碰到他的下巴。横竖都是一死,可她好歹一个有脸有皮的留学海归,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有骨气。向言叙因为撑着墙,手臂呈一个倾斜角度,学士服的长袖从袖口处滑了些下去,露出一截精瘦有力的手腕,外面的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折射进来,落在他的手上,皮肤白得发亮。闻如一心一横,侧头对着向言叙的手腕,张嘴咬了下去。她下了狠劲儿,向言叙吃痛地“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