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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几乎贴到了一起。 “我怕我待会忘了给你。” 许唐成将手覆上易辙的,握紧了,又轻轻拍了拍。 将钱给易辙放好,又在他的兜里摸了摸,确定他带了家里的钥匙,许唐成才抽出手,牵起他继续往前。 时间临近早高峰,车厢里虽还没挤到站不住脚的程度,却也是没有一个空位。好在他们只需在十三号线上坐几站,许唐成拉着易辙往里走了走,到空调间旁站定。 十三号线有些老旧,却是北京一条少有的地上地铁。易辙脑中空空,看着外面闪过的街景发呆,许唐成用一只手扯着他羽绒服的拉链,一上一下地玩着。 “哎,”见易辙扭着个脖子,不知在看哪里,许唐成忍不住想跟他说说话,“你都不看看我吗?” 易辙怔了怔,眼睫扫打两下,转过了头。 “怕看多了,待会儿就不放你走了。” 一句话,弄得许唐成没了动作。 有人下车,空出了座位,易辙轻轻拽了拽许唐成:“有座,你去坐。” “不用,不坐了。”许唐成很快反手拉住他,让他回到自己身边,“站这儿挺好的。” 许唐成没想到知春路的换乘这么远,他们顺着通道一直走,又七拐把拐,上下了或长或短的五六层楼梯,每次许唐成以为快要到了,楼梯下都还是长长路。更可怕的是,整个过程都没有电梯,某一层很高的楼梯下,许唐成看见一对小情侣,女生扶了四个大箱子在楼梯上等着,男生正一趟趟搬着。转头看看他们,易辙拎着他的小箱子,连能拉着走的地方都没放下来。 等终于到了最后一层楼梯,下到一半多,看到地铁的影子,许唐成才转头跟说句闲的:“这换乘跟西直门换十三号线有一拼了。” 易辙略微牵动了唇角,转头看他:“挺好的。” 挺好什么呢? 许唐成愣了愣,明白了。 换乘的路长,他们能走好久,确实挺好的。 可他又想,那一会儿怎么办。回来的时候换了方向,应该……不需要再走这么长的换乘路了吧。 下了楼梯,这一班地铁刚好在“嘀嘀”的声响中关上门,一个穿了红色上衣、背着双肩包的男生正在不住地对着地铁里面挥手。他们站过来,红衣服的男生转身离开,许唐成和他擦肩而过,回头,看了看他的背影。 他们两个站的位置靠近车头,许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地铁以很大的加速度行驶起来时,疾速的运动使得许唐成精神恍惚,有点像那天易辙带着他冲下斜坡时的样子。 列车飞驰而去,甩出亮着红灯的车尾,许唐成的晕眩突然更加厉害。他抬手拽住易辙的胳膊,出神地看着那个黑洞洞的地方,像是那两盏红色的尾灯还没有走,光还在照着他们。 “怎么了?” 易辙微低着头看他,像是以往一样。而在他身后,红色上衣的男生从衣服里掏出了耳机,戴上,转身离开。 站台上来了更多的人,谈论着,等候着。 专注的目光中,许唐成忽然想到一句歌,从前只觉得写得好,如今真的体会到那般场景,才明白其中确有的惊心动魄。 “说着付出生命的誓言,回头看看繁华的世界,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 他想,没有在离别面前临阵脱逃的人可真是伟大,都抵得住爱人站在身旁时的滔滔洪流。 他们换了机场线,在T2航站楼站下车,又走了不短的距离才到达T1。这是许唐成在买机票时的刻意为之,T1最小,也最清净。 许唐成的行李小,连托运都不需要,所以他们取了登机牌,四处环望,突然不知道该去哪。来的路上不急不忙,两个人都恨不得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现在安检口就在眼前,登机的时间逐渐临近,他们再没别的路可以走,再没时间可以拖了。 许唐成看了看时间,九点钟。 “那……”他吸了口气,“差不多了,我进去吧。” 易辙没说话,点了点头,拉着箱子跟着他往前走。 等待安检的人不多,许唐成扫了一眼,基本上都不需要排队。 入口处立着一个“送行人员止步”的牌子,易辙看到,止住脚步,淡淡地看着。 相比起来,中文其实已经更加柔和些,对易辙来说,牌子上的英文更具划分的意味,像是无意中再以很官方的方式提醒他,他和许唐成,短期内已经不再能用“我们”来称呼了——“Passengers Only”。 这样一次次的认知让他几乎麻木,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难过。 许唐成也注意到了那块牌子,他扯了扯易辙的胳膊,转移他的注意力。再微微张开手臂,勉强扯高了一点唇角,小声问:“抱抱么?” “还是想再说一遍,一定要注意安全,平平安安地回来。”许唐成抱着易辙,说。 “好。”易辙乖乖地应。 “穿暖和点。” “好。” “不要乱跑。” “好。” “好好吃饭。” “好。” 许唐成想到什么说什么,琐碎到婆妈,但无论什么,易辙都应了下来。 T1的流量小,看上去,大部分都是出差、游玩的人。所以整个大厅里,只有他们抱在一起,在很认真地进行离别。 离别的时候,都该说些什么? 许唐成在易辙的怀抱里想着。 “易辙。” 唠叨到没有话可唠叨,许唐成静了一会儿,咬住唇,很轻地叫了易辙一声。 “嗯?”易辙应得很快,像是没经大脑。 想到着易辙刚才看到提示牌时茫然无措的神情,许唐成的嗓子一下就哑了, 要好好说,这是最后的话了。 他呼吸了几次,又平静下来,才问:“记得怎么回家吗?” 易辙伏在他的肩上,先是没说话,后来又是闷闷的一声,听不懂他在问什么似的。 “嗯?” “待会儿……从前面左手边出去,就是我们来的路……一直顺着走,走到T2,然后在右手边下电梯,下两层,去坐地铁。先买到三元桥的机场线,25块一张票,钱刚刚放你口袋里了。然后到了三元桥,换乘10号线,坐到知春路,再换13号,到五道口。出去以后可以打车,也可以坐公交,不嫌远也可以走着回去。”他强忍着,让自己以尽量冷静的语调说完这些话,然后勒紧了手臂,轻声问抱着的人,“记住了么?” 没有“等着我”,没有“我会回来的”,没有其他任何煽情的话语,许唐成最后留给他的,只是一条回家的路。 易辙不明白许唐成为什么要说这个,回去的路而已,他记得啊。 许唐成绕过层层的隔断,过了安检,期间不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