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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面,微笑着俯下身低头去看。 匕首□□脖子里面,生生将咽喉割断,鲜血涌出,染红了整个扇面。 温碧城恨别人对自己不好,但也恨别人对自己好。 他这样极端又自私的打量着所有的人,活生生的逼着自己长作了外表如月内里如刀的温碧城。 那一年的冬天真的很冷,温热的鲜血会很快的凝固,血的气味浅淡的可以被梅花的香气遮掩。 死亡原来可以轰烈,也可以悄无声息,没有挣扎,温柔的像是长眠。 南怀安死后,温碧城砍光了他屋子周围所有的梅花树。 那扇浸满他鲜血的纸扇被温碧城藏在了某处。 他开始怀疑任何人,就算是千岚,他也从不会放心的将后背交给。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温碧城和他老娘根本就是一样的偏执狂啊!!! ☆、第 64 章 夜半时分。 思无涯带着一行王府的黑衣侍卫先上了山,蒋方带着数千人押后,半个时辰以后众人在冥幽川的入口处聚集,不消一会儿,千岚出现了。 他先是看了看蒋方,蒋方也看了看他。 “千大人,好久不见。” 蒋方对他抱拳示意,千岚冷冷的看着他,道, “一炷香后,从西门破入。” 蒋方并未因他的冷脸而转变态度,他点了点头,道,“那好,由思先生带路,千大人接应,是最稳妥不过的了。” 思无涯也看了看千岚,表情甚是复杂。 一方面他还以为千岚和温碧城的暴露是由自己所致,故而不大敢看千岚,一方面他又想着脸千岚都选择了背叛昙门自己这样做又算的了什么呢,他思前想后,想着自己的弟弟,终而还是抬起头来道,“千少。” 千岚的目光在思无涯的身上短暂的停留,依旧冷冷道,“不要这样叫我。” 说完这话,他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蒋方果然带着众人先从西门破入。 月黑风高,夜朗星稀。 温碧城待在祠堂之中,将灵牌两侧的数百支蜡烛一根根点亮,一朵朵烛火跳跃起来,如鬼如魅。 杀戮之声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刀刃相接的声音,利器刺破皮rou的声音,他手中拿着的火折子烧到了尾端,快要烫到他的指尖。 温碧城阴恻恻的笑了一下,燃烧过的灰烬落在他的手上,又被风一吹消失不见。 该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他抬头去看前前后后摆了三层的灵案,笑意越浓。 这里太过安静了,时间仿佛在此处都消失的缓慢了许多,温碧城看着一支蜡烛低下蜡泪,伸出手指轻轻的接住,蜡泪凝固在之间,是诡异的红色。 好像是被尖针刺破流出的血液。 也像是花。 天至将明。 门被推开的时候温碧城才回过神来,他坐在蒲团之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指尖。 “结束了?” 将手拢在身后,温碧城抬头看着千岚如是问道。 话说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蒋方带着人还在四处搜寻。” 千岚定定的看着他,右侧空荡的袖管被风吹的飘飘荡荡。 “思无涯呢?” “跟在蒋方的后面。” “看见文嬷嬷了没有?” “已经按照你说的,迷昏之后送到了川外。” “这样,”温碧城伸出手,看着千岚道,“表哥,你拉我一把吧。” 千岚走近几步,一把拉起他。 温碧城站起身来,将手从千岚的手中抽出,他轻轻抖了抖衣服,道,“这倒是我最后一次过来守灵了。” 千岚欲言又止,温碧城看着他,笑了笑道,“我知道表哥想问我什么。表哥是不是想问我,将来会不会后悔,对不对?” 千岚瞬也不瞬的看着他,一直拧起的眉头不曾放下,他的嘴唇有些干裂,离得太近,温碧城几乎可以看见他嘴唇上细细小小的裂纹。 “那我就告诉你”,温碧城别开眼睛,道,“我一点都不会后悔。” 他转身走在前头,抬脚迈出灵殿的时候,他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我一点都不会后悔,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后悔。” 应该是这样的,他本该是这样的。 千岚紧跟着温碧城迈出了灵殿,不再去看大殿之上的任何一只牌位。虽然那上面,赫然有他父亲的名字。 温碧城走的很急,千岚也跟着走的急,他们对四处散落着的尸体视而不见,血迹或许被踩在了脚底也未可知。 他要做什么,他从来不会问。 他只是,永远的追随者。 “小温公子?” 蒋方也受了伤,他的肩膀被伤到了,脸上也带着血迹。 “蒋侍卫,还有发现什么漏网之鱼吗?除了我和表哥还有思先生,你还发现什么吗?” 蒋方手中拿着剑,道,“暂时还没有。小温公子怎么会在这?王爷不是说不让您回来的吗?” 温碧城道,“我知道蒋侍卫在找些什么。只是,王爷答应过我,会留我母亲一条性命,让我再去看她一眼,行吗?” 蒋方想了想道,“小温公子且去就是了。” 温碧城点了点头,又道,“为免蒋侍卫的担忧,尽可叫两个侍卫同我一道下去。” 这话说完,他朝着蒋方身后的众人看了看。 很快便有两个人出了列,两个人都是黑衣打扮,看不出样貌。 “小温公子多虑了。”蒋方一挥手,道,“你们两个同小温公子一道下去吧。” 两名黑衣侍卫便同温碧城一起进了地宫入口的房间,千岚跟在三人的身后,关上门之前他看了看蒋方。 蒋方还是一脸坦荡的看着千岚,甚至还笑了一下。 进入一片漆黑的甬道的时候燕归南拉下黑衣面罩,一刀杀了另外一名黑衣侍卫。 温碧城听见有人倒下的声音,不紧不慢的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墙壁上的油灯,被涂了特殊油料绳子相连的火灯接二连三的亮了起来,甬道一片光明。 他回头看了一眼燕归南,道,“你杀人的手艺不错。” “和你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我是杀人的工,你便是杀人的匠。” 燕归南反手将匕首上的血迹抹在了鞋底,匕首瞬时又干干净净光光亮亮,他将匕首插进腰中,这样说道。 温碧城笑了笑,道,“是么。” 两个人一起往前走,脚步声那样轻,又那样清晰。 “要告诉你一件事。” 温碧城抽出纸扇扇了扇,道,“虽然我让川中上下饮了近半个月的散功散,但我母亲她,可是从来不饮川中的水。” “难怪那些人那样不经杀,原来是这样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