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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转身径直离开。 推开门的刹那,卿桑和夏婉儿的目光撞了个猝不及防,他没想到她会站在门口,视线迎上的瞬间,他只微微愕了一下,之后,便再没有移开。 显然,他刚才说的话夏婉儿全都听见了,他拒绝和夏婉儿在这个时候结婚,因为他不想和夏婉儿因为除了感情之外的任何原因而结婚,他更不想利用夏家的资源来达到重振卿家的目的,那是侮辱了他自己的感情,更是侮辱了他心中的婉儿。 “你为什么不同意呢?” 夏婉儿看着他问,“如果这时联姻能够帮助你,我愿意……” “我不需要你这种方式的帮助。” 卿桑第一次用如此冰冷的语气对夏婉儿说话,“卿家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 说完,他轻轻拨开夏婉儿,留下恍若失神的她独自走掉了。 “卿……” 夏婉儿想要追上去,被薄司扯住了袖子,“你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吧,出了这种事,他心头不好过,也要维持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夏婉儿眨眨眼,泪水情不自禁地流淌下来,沾湿了胸前黑色的蝴蝶结,“怎么偏偏是这种时候,我刚发现了卿桑对我的重要性,也愿意接受他的感情和他在一起,怎么偏偏,卿家会出事,怎么我觉得,他的心,好像离我越来越远,我已经给不了他安慰了么?” 薄司看向卿桑离开的方向,说:“可能因为你对他太重要,所以他尤其不想要你的安慰吧。” 夜幕降临。 山中的空气一到晚上就变得格外潮湿,花园里的花朵都染上了露水,滴滴挂在花瓣之上,衬得花朵愈发娇艳。 为卿婷布置的简易灵堂还在,虽说没有了棺材,但卿婷的黑白照片还好好地挂在墙上,卿桑放了些卿婷生前喜爱吃的水果,又为她点了三炷香,一个人在灵堂中站了良久,深深望着卿婷的照片,直到夜色已深,他才难掩眉间的疲惫,缓缓地走了出去。 他来到花园中卿婷最后一次倒下的位置,在这,他没有感到丝毫鬼气,甚至连一丝诡异的邪气他都感觉不到,虽说卿家是驱邪一派,但他终究道行太浅,找不出这次卿家遇到灾祸的缘由。 他气恼自己,却又无能为力,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并没有那个能力掌管卿家,如果当初是他在那场大火中受了伤,那么现在卿家的主人就该是卿宇而不是他,卿宇很有能力,一定会做得比他好,可是因为他,卿宇的一生毁了,只能坐在轮椅之上写写画画,想到这,铺天盖地的愧疚又将卿桑淹没,卿婷的死,卿宇的伤,这一切都成了卿桑人生中抹不去的烙印,他没有办法除掉这些烙印,只能硬着头皮面对,虽然这个过程,让他十分痛苦。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那么无力。他管理卿家,旁人只觉得羡慕嫉妒恨,他生活优越,被人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但这刻,他只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也许这样,他就不会面临今天这样的困境。 “卿先生。” 卿桑咬唇间,丝毫没有注意顾意已到他的身旁,他的手里有两杯咖啡,温温的还冒着热气,他把咖啡递给他,声音柔和:“卿先生,外面很冷,你还是回屋去吧,别吹感冒了。” 卿桑苦涩一笑,说:“回屋去我也睡不着,不如待在这里,也许,还能发现一些线索。” 卿桑看了顾意一眼,还是伸手将咖啡接过,冰凉的双眸温和下来,“你怎么到这来了,不在房间里睡觉?” “我也睡不着,我看老板休息了,就偷偷溜出来,我猜卿先生一定在这里,想着过来看看你。” “不必担心我,我没事的,我只是想知道,jiejie究竟怎么死的,你说过,她当时就在这个位置,对吧?” “对。” 顾意往前走了一点,低头,说:“就在这里,她转过身来看着我和老板,然后,头就掉了,成了一张皮。” 卿桑握紧了双拳。 顾意见状,抬眸望着他,轻声说:“对不起,卿先生,那个时候我跟着卿小姐,却没能救下她。” “这怎么能怪你?” 卿桑看着他,说:“宴会时我就已经感到jiejie不对劲了,她出现在你们面前,那时大概已经死了吧,你又能做什么呢?” “你丝毫都不责怪,也不怀疑我和老板吗?”顾意压低嗓音问道,“毕竟卿小姐死时,只有我和老板两个人在场,按理说,我们才应该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卿桑笑了两声,将手中温热的咖啡轻轻喝了一口润润嗓子,他温润的声音飘散在凉凉的夜风之中,格外好听:“怀疑你们什么,我自小除了婉儿就没别的朋友,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虽然你的老板深不可测我也不是很喜欢他,但终究我是把你们当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又是我邀请你们到宅子里来的,我怎么可能会怀疑你们。” “卿先生……” 顾意心头一热,低声地道:“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查出真相的。” “我相信你。”卿桑笑笑说,但因疲惫,他的笑显得十分勉强,他喉咙干涩,只能不停靠咖啡滋润,“不过这次的事应该很棘手吧,薄老板那么厉害的人都看不透凶手,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这种无力的感觉真是让人无奈,明明死的就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我却没有办法为她报仇。” “我明白这种感受。” 忆起白诺,顾意的心还像被千万根尖针扎过,疼得无以复加。他眸色渐深,望向夜色,说:“当自己没有力量的时候,就算有想要保护的人,也什么事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死去,那种经历,我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 第95章 知恩 “你也有亲人离开?” 看着他,卿桑低声问道。 顾意一笑,说:“失去亲人,每个人都经历过,我也只是有感而发。” “你好像承受过许多不该你这个年纪承受的事情。” 顾意不好意思,挠挠头说:“怎么话题绕到我身上来了,我本来是想安慰你来着。” 卿桑笑得温柔,喝了一口咖啡,温暖的感觉一直流向心底,“谢谢你,顾意,你的安慰我已经收到了。” “其实,没有什么是不该承受的,既然发生了,那就是承受得了的,老天要让一个人经历什么,是不会去管年纪和性别的,你看,咱们在村外遇到的那个小男孩,他才十几岁,不也一样承受了许多吗?” 顾意一提,卿桑面前立刻浮现出靳言那张面黄肌瘦的脸,他微微转身,对顾意说道:“我才想起来,那孩子和他jiejie两个人住,这几天一定十分困难,我答应过那孩子有什么事卿家会帮忙,找个时间,我们该去看看他们。” “嗯。”顾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