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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扯了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也间接和白云城主叶孤城相关,各种猜测甚嚣尘上,失去独孤一鹤和三英四秀的峨眉不复昔日强势,虽面对多般猜疑,却也无法如昔日一般压下种种流言,只能对外声称孙秀青感念师门而回返,余下的便任人评说了。这种议论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甚至让人们忘记了之前被追杀的陆小凤,也忘记了千里追杀的起因和那个追杀的人。瑶光因受叶孤城之托,无心在中原久留,离开峨眉后直接往白云城回返。某日,瑶光策马在山道疾行的时候忽而感觉到不远处传来一股颇为熟悉的剑气,她不由得挑起了眉,放缓速度,果不其然,经过一个转角,前方一位长身玉立的白衣剑客缓步而来,对方似乎亦知晓她在此处,素来平静的面容添了些许柔和。瑶光没有下马,白衣剑客亦没有停步,两人在擦肩而过时笑着点头当做招呼,随后一个继续缓步前行,一个策马飞奔。没有交谈,也无需交谈。君以诚待我,我必不相负。我以诚待君,信君不负我。一月之后,武当派的大殿里大殿里灯火辉煌。一名戴着紫金冠、佩着七星剑的道教真人在灯火下看来更显得尊严高贵。昔日那游戏风尘,落拓不羁的木道人已经不存在了。此刻站在这里的,是武当的第十四代掌门教主木真人。尽管陆小凤知道这就是老刀把子,他却已经没办法告诉任何人,因为没有人会相信这一点——就在不久之前,木道人“救”了陆小凤,所以所有心存怀疑的人都打消了那样的质疑。陆小凤整肃衣冠,大步走上去,长揖到地。“恭喜道长荣登大位,陆小凤特来贺喜。”木真人微笑着伸手扶住了陆小凤,“陆大侠千万不可多礼。”陆小凤也笑着说道:“道长历尽艰难,终于如愿已偿,陆小凤却还是陆小凤,不是陆大侠。”他的态度毋庸置疑地恭谨客气,言词中却带着尖针般的讥诮之意,那“如愿已偿”四个字更是刻意加了重音。他虽然知道自己败了,却忍不住还是要让木真人知道,他虽然败了,却不是呆子。木真人微笑着说:“既然陆小凤还是陆小凤,那么老道士也依旧还是老道士,所以我们还是朋友,是不是?”说话的时候,木真人的目光中露出了尖刀般的锋芒。那种锐利和压迫感和阴鸷高傲、雄才大略的一代枭雄老刀把子毫无区别,他本就是故意向陆小凤宣示这一点。不错,你知道我是老刀把子,你知道我所有的计谋,那又如何?成王败寇,此刻我已是武当掌门。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两人交握的手上传来,迫着陆小凤下跪。陆小凤宁可断一百根骨头,也不绝会在这个人面前下跪,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将真气灌注于手臂,硬生生顶住了那股力道。江湖之中,各家各派的武功各不相同,有的以“力”胜,有的以“气”胜,有的以“势”胜,有的以“奇”胜,有的以“巧”胜,陆小凤的武功机变跳脱,不可捉摸,本来是属于最后一种,但他现在却已选了以力抗力这最笨的法子。真力相较,毫无机巧可言,强者胜而弱者败,此刻两人真力一触,便如骑虎难下。两个人的力量已如针锋相对,若是被第三者插入,力量只要有一点偏差,就可能害了他们其中一个人,也可能被他们反击的力量摧毁。谁也不敢冒这种险。因此旁观者众多,忧心忡忡、满心疑虑,却不敢插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这样僵持。就在这时,大殿外忽然有个年轻的道人匆匆奔入。这本是武当掌门继任大典,这般场合,若没有极其严重的事情,武当门人绝不会这样急急惶惶地闯进来。木真人趁机收回真力,后退一步,问道:“什么事?”“白云城……两位城主来了。”那名年轻的道人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似是心存疑惑,又像是受了极可怕的惊吓,此刻连基本的镇定也维持不住。白云城主,世人皆知为叶孤城。两名城主?饶是木真人也不由得一愣,随后想起先前的江湖传言,笑道:“叶城主与白云剑仙远道而来,贵客光临,为什么还不速速请上山?”年轻的武当道人迟疑片刻,连手都在发抖,颤声道:“解剑岩前,两位城主不肯解剑……”武当解剑岩便如其名,外来访客至此,须解除兵器交由武当门人保管,空手上山以示对武当的敬重。这个规矩持续了数百年,还从未有人当面冒犯。木真人微微皱眉,沉声追问:“而后如何?”年轻道人回想起先前那一幕,脸色愈加惨白,声音更加发颤。“……叶孤城道,从未有人要他解剑。师兄们上前阻拦,叶孤城欲拔剑……白云剑仙阻止,道,不必阻拦,她二人本不为上山道贺而来,就在半山等待陆、陆大侠便可。八师叔说,既已到解剑岩前,还请二人遵守武当规矩,或者就直接下山。白云剑仙她……”武当一门因是道门,门人多着道袍,巧的是,瑶光亦是道门,亦身着道袍,头戴上清冠。年轻道人原还因对方这般打扮心生亲切之感,却不料那名看来宁静逍遥的少女拔剑出鞘,一瞬之间气质大变,剑气冲霄,周遭一众道人原本暗暗心存的怀疑与轻视顷刻间消失殆尽。“当真稀奇。尚未至门派领地,竟不许人佩剑,我倒不知武当能占山为王,实施这般禁令了。”蓝白道袍的少女挥手,轻描淡写地以清凛剑气凝出一柄气剑,无声无息却疾若流光地落在解剑岩前。山地龟裂,气剑傲然立于地面,丝毫没有动摇消散的迹象。武当诸人不禁骇然。凝气成剑……这般剑术,竟出现在不过双十的少女手中,莫非其当真仙人!那柄气剑若是稍稍偏斜,又有谁人能躲过?“谁有本事令我解剑,不妨上前来。我绝不会说你们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少女站在解剑岩前七步开外,素手执长剑,衣袂翻飞,乌发微扬。少女看来不过十四五岁,即便在江湖中也只是年轻得过分,若是旁人,怕是早已被武当诸人拿下,然而此刻,一众人等慑于那一道缓缓消散的气剑,竟无一人敢上前。几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去想,若是刚刚她并非刻意挥空,那柄气剑指向自己,能否躲过?答案自然是不能。越是去想,越是可怕。她虽未伤一人,却已实实在在地重创了诸人心志。年轻道人断断续续地说完,虽没有刻意去渲染,但他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