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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虽然衣着简朴,可谈吐不凡,不像是农家的妇人,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臧爱亲接过茶杯:“公子就别打趣我了,我哪儿算谈吐不凡啊。不过小时候读过几天书,认识字而已。两位公子才真是丰神俊秀呢。”“读过书?难不成是出身官宦人家?”马文才道,“‘臧’这个姓不常见,却也耳熟……敢问大姐,可认识当朝的尚书臧汪大人?”臧爱亲奇道:“公子认识我祖父?”“臧尚书是你的祖父?”马文才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衣着简朴的农妇,“可是你怎么会……”“马文才。”桓是知觉得马文才流露出的惊讶有些不礼貌,“臧大姐你别在意啊,他没有恶意的。”“不会,两位公子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这样就在意呢。”臧爱亲道,“实不相瞒,我的祖父正是当朝尚书,家父也官居郡功曹。只是我的夫君并没有一官半职,是以嫁夫从夫,我也便同他一起务农了。”臧爱亲言语坦然,桓是知却听得讶异。大晋朝士庶之别之大,可以说亘古未有。可这样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下嫁给了一个庶民,不禁让人好奇他究竟是有怎么样的人格魅力。赶了一天路,又为采花贼耽搁了许久,桓是知和马文才都有些疲累。二人向臧爱亲通报了姓名,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便把房间让给了她,另去开房。臧爱亲刚锁好门,那个叫兴弟的小女孩便问:“娘,他们是不是夫妻呀。”臧爱亲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小孩子又胡说八道了。两个大哥哥怎么会是夫妻呢?只有像爹爹和娘亲这样,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才能成亲,结为夫妻。”“就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呀。”兴弟坐在床沿上晃着腿,“那个救你回来的是男的,那个抱着我的是女的。”“你说桓公子是女的?”臧爱亲皱眉,语重心长道,“兴弟啊,是知哥哥虽然个子不是很高,长得也秀气,可是你不能这样就说人家是女人呀。”“可是,她身上香香的,这里还软绵绵的。”兴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和娘亲一样的。我刚才靠在她怀里的时候感觉到的。”臧爱亲也走到床边坐下:“你没撒谎?”兴弟摇头:“兴弟是好孩子,不撒谎的。”臧爱亲警惕地看了一眼门,若有所思,沉吟道:“这个事情,不能当着两个大哥哥的面提,知道吗?”“你是说不能告诉文才大哥哥,和是知大jiejie,对吗?”臧爱亲点了点她的鼻子:“就是两个大哥哥,记住了吗?不许当面揭穿,免得人家尴尬,知道吗?”兴弟瘪瘪嘴,妥协道:“好吧。”客栈只剩下了一间房。桓是知虽不情愿,但总不好让马文才睡在门口,便沉着脸让他进了门。“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马文才很是自觉,抱起一床被子铺在桌子上,“今晚我就睡这儿。你安心睡吧,有我守着。”有你在我才不安心呢。桓是知无声地回嘴,沉默地倒到床上,背对着他和衣就睡。次日,臧爱亲抱着兴弟要向桓是知和马文才告别。桓是知执意要将母女二人送回家。“反正我们也没什么特定的事情要做。而且……”桓是知小声嘀咕,“我也不想这么快就和这位仁兄单独相处。”臧爱亲心中暗笑,想着错不了了,这定是两位小儿女闹别扭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道:“那也好。我正想着不知道怎么报答两位恩公。到时候我备一些粗茶淡饭,聊表谢意。”四人行到城门处,果见墙上张贴了捉拿采花贼的布告。因急着赶回家,臧爱亲没去报官。可此刻看着布告,胆子颇大的她也是心有余悸:“如若昨天不是二位的话,我现在可能已经魂归地府了。”桓是知大步上前,一把就把布告给揭了下来。马文才急道:“我不是让你别插手这个事情吗?你去捉采花贼,那不是羊入虎口吗?”桓是知自顾自藏好布告,斜了他一眼:“成天跟你这只老虎在一块儿,我不也活得好好的吗?”马文才还要再劝,桓是知已经跑到臧爱亲面前,笑道:“臧大姐,你也怪辛苦的,我帮你抱一会兴弟吧。”兴弟显然也很喜欢桓是知,欢欢喜喜地扑到她怀里。桓是知在小摊上随手买了条红发带给兴弟系上,一边同她说话,一边甩下马文才往前走。“桓是知……”马文才又要追上去,却被臧爱亲拦住了:“马公子,她正在气头上呢。你现在越劝她不要做,她就偏偏越要去做。”“可是她……”“稍安勿躁,先去家里吃点东西。”臧爱亲笑道,“到时候我帮你一块儿劝。”马文才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四人来到一处带小院的小屋。臧爱亲道:“就是这儿了。”桓是知推门进去,只见这院子虽甚小,却也是干净整洁,篱笆旁似还种了不少花。如今虽然有些萧条,但想来春天一到,必是姹紫嫣红,甚为好看。“爹爹,我们回来啦。”兴弟从桓是知怀中挣脱,兴冲冲地往里跑。屋里坐了一个高大的汉子。见女儿进屋,他忙蹲下身,一把搂住兴弟:“我们兴弟回来啦。外婆家好不好玩呀?”“好玩!”兴弟笑道,“爹爹,兴弟头上的蝴蝶结好不好看?”“好看。”那汉子道,“是外婆给你买的?”“不是,”兴弟摇头,指着门外,“是这位……大哥哥给我买的。”那汉子往门外看去,不由地怔住了。桓是知和马文才跟着臧爱亲走进屋,见到那汉子,也是一惊:“你怎么在这儿?”那汉子一把把臧爱亲拉到自己的身后,沉下脸道:“这话应该我问你们。二位找到我家来,是还想打架吗?”第三十一章对谈“这里是你家?”让臧爱亲委身下嫁的,居然就是这个卖草鞋的?桓是知惊讶不已。臧爱亲见丈夫同自己的救命恩人居然认识,也有些讶异,忙询问详情。如此这般,一番解释。臧爱亲总算弄清楚了三人的“旧恨”;那汉子也了解了妻子昨日的惊险经历,忙扶住臧爱亲的肩膀,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夫人没伤着哪儿吧?”“没有没有。”臧爱亲轻抚丈夫的手,温婉一笑,“虚惊一场,多亏了马公子和桓公子出手相助。阿奴,你还不快谢谢人家。”“桓公子。马公子。”那汉子听见这两个姓氏,又回想起昨日种种,心中对二人的身份便了然了大半。他忽然转身,对二人深深一作揖道:“鄙人刘裕,多谢二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