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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思而后行,而是与一首诗有关。”。师姐不住点头,苦恼说:“那是首什么诗来着?我一时不记得了。”。明徽答:“明知相思苦,也想不相思。再三细思量,情愿相思苦。”。“对对对,就是这个。”师姐黑臻臻大眼睛里流露出惊喜的神色,“你记性真好!”。明徽有点不好意思地笑,师姐十分欣赏他这样子,给他详细解说:“听说是人捐赠的,名字也由该人命名,应当是本校校董之一吧,或者是某位校董的后人。他说要盖房子,校方就真的把一小片湖填平了盖。你知道,在我们学校动土不容易,不是钱的事,而是处处都是文物,没有关系许多手续都办不下来。”。明徽听过就算。他高兴地把行李运上去,得知自己宿舍是在风景最好的顶楼,最宽敞舒适的房间——走廊尽头那一间,唯独这头和那头的两间房有伸在外头的宽阔阳台。大学里有一百多年的古树,枝叶繁茂,绿荫满眼,站在阳台上放眼望去,有置身丛林的错觉。十分美妙。明徽二姐啧啧惊叹于他的好运道。锡林却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半年前他命人去请明徽,这个高中生上了豪车,开到郊区别墅去过一夜,有意让他领会皇家庄园的温泉、草地、高尔夫球场和堪称建筑奇迹的西式洋房、温柔美貌的侍女、温软甜糯的苏州菜。第二天清晨才在层层通报下纡尊降贵地接见明徽,于金色音乐大厅,整整一个乐团为他们两个人演奏。他从头到尾没有说话,由管家毕恭毕敬说明遗产赠与之事,他只淡淡微笑,一双眼睛看牢明徽。明徽笑眯眯听完全程,最后说一句:“我不要。”。管家震惊:“什么?为何?”。明徽镇定答:“天上掉馅饼,怎么看都是假的;若不是假的,就有陷阱。”。管家说:“慢着,你可知道这些东西数额有多么巨大?”他展示一份份资料,土地、庄园、博物馆、珠宝、古董、字画、船舶,人类所能想象的财富不可计数,许多东西都是无价之宝。明徽一言不发看完,转头就走。管家拉住他,急得额上冒汗。“我可出示产权证书,以及当年赠与你财产的遗诏原件,若你不信,北京公证处可予以公证。我绝无私心,不过想完成老主人的心愿。”。明徽扬起眉:“你家老主人一生的心愿是把财产赠与我这个陌生人?”。管家赔笑。明徽深觉匪夷所思,他坚辞不受。锡林也动了气,觉得此人装模作样。他命人把明徽送回去,整整一个月不与他联络,他想知道,错过这么一大笔财产,他是否后悔。明徽如常生活,不动声色,没有任何人察觉出半点异常。锡林想,他要么城府极深,要么真的心底纯澈。法律规定,遗产无需当事人意思表示即可继承;遗赠却非当事人亲自承认接受不可。这下却让他犯难,教美女出马,他活似睁眼瞎子;令管家哭求,他只是摇头不语;把珠宝字画摆在他面前,他认真鉴赏,见足世面后回家。油盐不进。最后还是他动怒,把他绑票进别庄,在产权证书上硬摁上红手印,并冷笑着在外间用喇叭说:“你若不签,杀你全家。”。用上黑道手段了。明徽苦笑半天,依旧匪夷所思,最后乖乖签字,老老实实随着律师去办手续。那时候锡林本以为他会诚惶诚恐,把钱隔着在银行生利息,一分也不敢动用。谁知他在家长面前依旧是行止如常,转头就悄悄动用小金库,开始买车买股票,还当真去巡视了一圈庄园,行使起主人职责来。明徽总是让他惊讶的。但最让他惊异的还是今天。明徽和他二姐在宿舍里一进一出晃悠了十几遍,和他友善地微笑着打了数遍招呼,结果他竟然并没认出他来?。锡林本以为自己在庄园里的出场已经够拉风够神秘够有范儿,就差没坐个轮椅由人吊着威亚自空中缓缓降下。结果在明徽头脑中他依旧是一片空白。明徽完全没意识到,眼前的新舍友就是以前的神秘少爷。锡林痛苦地叹一口气。他一大优点就是识时务,他意识到,自己走神秘摆阔路线是行不通了。他主动和明徽打了个招呼:“嗨,你是哪儿人?”。明徽微笑说:“我是本地的。”。“真巧,我也是,一起去吃晚饭吧。”锡林很假地微笑着。锡林当然是吃不惯学校食堂的,锡林也是不习惯坐公交车出租车的,锡林更不喜欢在什么迎新晚会上表演小品,但是为了和明徽一道,他都忍下来了。明徽人缘极佳,他性格温和,功课优良,会打篮球会修电脑,更兼豪爽大方,冷静却不冷漠,基本上打三思楼里走,从一楼到七楼人人都和他打招呼。他又爱整洁,锡林原本还打算请个家务助理隔三岔五来帮忙扫下屋子,但明徽一一都做过,还时不时给锡林帮点小忙。那天锡林把一件衬衫仍给他,带笑说:“哥们儿,帮忙洗一下,英语系杨佳找我,今晚没时间。”。明徽从电脑里抬起头来,说一声“行”,毫不在乎地又专注到网页中。锡林提早回来,他给明徽带一客御厨做的点心,卧房里没人,他往后走,盥洗室水声哗哗的,明徽撩起袖子正在洗衣服。还在九月份,天气自然有点热,虽然开着空调,他黑发还是湿了一绺,贴在额头上。他面如冠玉,脸上没有了平日温和而富感染力的笑容,哪怕是洗衣服神态也很专注。锡林盯着看,发现他手指纤长而有力,颇富美感,锁骨在白衬衫下若隐若现,那么青涩又单纯的诱惑。诱惑?锡林吓一跳,他怎么会这么形容一个男生。嗯,对女生来说是挺诱惑的,自己词也没用错嘛。之前请他帮忙洗洗衣服之类,那也不过是顺手把衣服扔进洗衣机,再多加点柔顺剂洗衣剂的事情,哪里会劳动明徽这么多。锡林想起来,这件衬衫仿佛是不能机洗的,他一时颇为惭愧。其实要他自己打理这些,不过就是随手往洗衣剂一扔,洗坏了就洗坏了,左右这些在学生看来颇为名贵的衬衫对他来说简直跟粗麻布差不多。最好的衣物一向是手工制作,他为了掩饰身份教人买这些东西,已经算得委屈了。不过锡林也不是婆婆mama的人,他不计较穿什么吃什么这些细枝末节。他走进去,盥洗室灯光是幽蓝色,他笑着:“明徽,你的衣服呢?我来洗我来洗。”。明徽看他一眼:“没有,都仍洗衣机了。只有内衣了,你要洗啊。”。微微酸楚的愧疚感让锡林说:“行,咱们好哥们,洗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