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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休学一年,再来学校时走路一瘸一拐的,手也握不住笔——难道你都不记得?”冯牧早心中升起一阵疑云,她记得自己被人叫过小瘸子,但完全没想到是因为自己出车祸、走路不正常的缘故。她小学毕业后与同学几乎不再联系,杜凌飞还是她长大后遇上的第一个小学同学。她采访完后把这件事说给焦糖听,没想到焦糖竟然说:“你在抢救的时候,医生也提过你小时候和冯叔叔一起遭遇车祸的事,还说你的情况比冯叔叔严重,什么‘死而复生’。我也不信来着……当时一切都太乱了,我也没多求证。”“天啊,如果我真的出了车祸,我爸为什么不说?我怎么又完全不记得!”冯牧早忽然觉得,自己的过去变成了一部悬疑电影。“可能你脑子被撞坏了,失忆。”焦糖猜测,“别想那么多,只要你现在活蹦乱跳的就行。”冯牧早心中惴惴不安,这件事别人不提也就罢了,为什么爸爸从来没跟自己说过?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她去采了另外一个线索,快傍晚时才回到报社,正要把下午的内容整理成新闻稿,就见大家都围在电脑前看电子报,有人啧啧赞道:“不愧是单主编啊,一上任就干了一票大的……”继而又有人说:“这不是小冯在跟的线索吗,被他捷足先登啦?”冯牧早走过去,只见头版巨大的标题醒目——。第54章曾经的你(二)她顾不得其他,挤上前通读一遍,单鹰将JD化工如何以废料处理资质为幌子,利用网约货车,勾结陆路、水路运输和垃圾处理企业异地排污,使S省最大的湖泊区域水源遭遇巨大污染的过程全盘托出,其中还牵扯了运输工人中毒事件、报复记者事件,涉及5个省14个市,不但如此,他还分析城市公共服务外包机制和环保监管追责的漏洞,指出当今这种违法行为的取证难、鉴定难和追究难现状,呼吁有关部门建立跨部门、跨区域的执法联动。占了整整一个版面的深度调查大稿,将赚取废料处理差价的团伙剖析得淋漓尽致。看样子,还有一篇后续,这真的如他所说,是“一副大棋”,绝不是他一个人蛰伏几天就能调查出来的。这几篇稿子一出,她了解到的那些个皮毛再无报道的必要。他重新出现的第一篇新闻稿就狠狠踩了她一脚,冯牧早对他的恨意又增加几分。他是不是从来就没打算照顾她的感受?失魂落魄回到办公桌前,屁股还没挨着椅面,冯牧早眼前一花,忽然来到一个雾气腾腾的地方,手搭在冷热水阀上,像是刚把花洒关掉。她大骇,往下一看,意识到自己跟刚沐浴完的单鹰又来了个灵魂互换!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下来——毕竟又不是没看过。这家伙,身材还是这么硬朗,肌rou分布匀称又充满男人味。以往一些不和谐的画面忽然浮现,她有点羞臊,扯过浴巾胡乱擦着身上的水,穿好衣裤。不知怎么的,她总感觉关节有点涩涩的,像生锈的机械接口,往前走几步还挺硌得慌。总觉得这状态很熟悉,像是曾经体验过。来到浴室门口,她发现门边靠着一支黑色手杖,不知道是谁的。环顾四周,这儿并不是单鹰的家,倒像是什么健身会所。“你在那边恢复得不错,就是下肢力气还有待加强。我估计再两三个月,你走路就彻底没问题了。你真是医学史上的奇迹……”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中年男人走过来,提醒道,“对了,别忘了手杖。”冯牧早眉头一皱,迟疑一秒,走回去拿起手杖,虽然走路不至于摇摇晃晃,但是她确实能感觉到关节间的生涩和麻木。单鹰出什么事了?她有些不安,甚至有种他有大事瞒着她的忧心感。可又转念一想,他出什么事都是报应,她有什么好揪心的。她找到单鹰放在柜子里的公文包,用他的手机拨打自己的号码,发现没通。她都忘了,他还在黑名单里。自作孽啊……她扶额,颓然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会儿后,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早早”。见了这熟悉的昵称,她心口一收。“喂。你哪儿也不许去、什么都不许做,就在那儿等着。”冯牧早这冷漠语气,还真有几分像单鹰本人。“衣服穿上了吗?”他的语气倒是轻松。冯牧早想起过去一次互换,她刚好准备换衣服出门,那时,自己也这么问过单鹰。“没穿!”她怒道。说完就后悔了,之前以为自己挺淡定了,怎么一碰到单鹰就炸毛。“随你便。”他笑笑,挂了电话。冯牧早坐立不安,他现在拿着她的手机,她怕他看见自己曾经写的那些绝望卑微的私密微博。她心烦意乱,手指在单鹰手机上点来点去,一会儿看看来电记录,一会儿翻翻通讯录,“个人收藏”里一共三个人,父母和她。最后,她鬼使神差地去看他的相册,他竟然还保留着以前的合照和她美化后的自拍,连她做的那些难以入口的菜肴照片都未删去。当然,他的相册里还有很多照片,冯牧早发现一些关于JD化工违法行为的私账图片和企业名单复印件等等,数量之多让人咋舌,他早在几年前就开始收集证据了。她意识到他俩还在一起时,他暗暗调查的内容可能就是JD化工。从他的手机里,她又找出两段音频,时间竟是冯奕国发病去世那两天。他录的是一个女人的自白,诉说JD化工是怎么高价请她设计害得何遇命丧他国。那女人提到“没想到你找到巴克利州来”,这足以证明那两三天他真的没背着她去找何遇,而是为了求证JD化工报复记者,去了A国的巴克利州。想到过去人生中最黑暗的几天,冯牧早有些难过,又有些释怀,可仍不能理解他为何抛下抢救室中的自己不告而别。正想着,走廊响起脚步声,“冯牧早”信步而来。冯牧早收敛了情绪,冷着脸问:“不是让你别乱跑吗?”单鹰斜睨她,像捉jian一样,“严刻儒说要到报社楼下等你,我没兴趣再次替你赴约。”“你怎么能这样呢?”本就打算推掉邀约的冯牧早装出很急的样子,故意大声说,“你替我给他打个电话!说我要赶个稿子,今天没办法跟他见面,明天请他吃饭赔罪!”他别开头,无动于衷。“你快点呀!”她催促道,暗暗观察着他的表情,满意地看到他脸上的酸意。她冷哼一声,挑眉道:“我认为,你现在无权干涉我的自由和人际交往……”他忽然看住她,眼神凌厉中又带着一丝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