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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条的证据,以证明现在的席天是“流民”。 旁听人员里,上次那个与他曾经相撞的雄子依然趾高气扬的望过来,他的眼中闪烁着精锐的目光。 法庭允许请律师,请不起律师也能够申请免费律师辩护。艾利斯询问席天请律师时,被席天拒绝了。当时他的想法是:我是虫星人,我知道我没变过,这就够了,为什么需要一个外人来证明我是我。 然而,对方的证据一个个抛出来: “即使有人担保的证明书,但人们对记忆并不准确,至少都没有科学的基因检测结果准确。” “后生长期不会导致DNA 序列变化。” “我们得知,在一个月以前,被告对自家的货款支付、解开门锁都是指纹验证,可这一个月里突然改为密码输入,这又是什么原因。” “由此,认为现在的席天其身份是流民” 席天说: “如果我不是原来的席天,那么原来的席天在哪里?” “我的笔迹没变化,这点有检测报告。” “身体变化不在我的意识掌控范围中……” 但单一的笔迹鉴定只能作为参考,没有指纹一项更有信服力,同时对方也始终抓住席天基因检测这一项。 基因检测是现今最前沿、也最使人信服的技术。 最后,陪审团经过讨论,得票7:5,法官判定原告胜诉,被告在规定时间内遣送出境。 到现在,一切都是大梦一场,他还是不明白为何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不再是虫星人。 他摊开手,双手冰凉,手心依然不断冒冷汗,它们模糊了指纹原有的线条,导致他不得不改以密码输入。 在白天他会不由自主陷入情绪汹涌的意识世界中,看向世界仿佛透过一个滤镜。然而到了夜晚理智才逐渐苏醒,将白天的一切相关联起来。 淡淡的光线下,他能看清楚,指尖上浅显的纹路已经同原来看惯二十年的样子不同了。 我拥有所有过往记忆,我拥有这具身体,可是为什么,我就不再是我了呢? 一切发生的荒唐可笑。 和他相撞的雄子到底是谁,让艾利斯忐忑不安的消息又是什么? 他闭上眼,脑海中飞速闪现过一幕幕过往,那个雄子相关的片段尽数浮现在眼前。 不,不对,我们以前一定有过交集,他知道我的名字。 最终,在已经沉积许久的过往中,浮现出他早已经忘记的大一的第一场辩论。 对方四辩雄子,文宇。 文宇眼中带着火气,狠狠盯着他说:“席天,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是文宇在他面前的最后一句话。 同时浮起来的还有许许多多碎小片段。 梁安说:“你早点回来就能看到个傻子,在楼下喊你的名字,还嚷着要和你单挑。” 导师说:“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学校论坛竟然出现了诋毁你的贴子。还好我及时找管理员给你删除了。” 校友说:“你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差啊,席天你人蛮好的。” 尖锐疼痛又传来,席天扶额,才发现额上大汗。 他不是没奇怪过,在高中人缘还不错的他为何到了大学身边交际寥寥,同学欲言又止的神情,在他经过时的窃窃私语。生活里磕磕绊绊总是会有,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但他从未想过那么多,也不愿相信会有人这样矢志不移的恨。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有人对他这样恨? 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能一起好好坐下说开了,非要背后搞动作? 另一边睡的艾利斯辗转,发出模糊声响,眉头紧皱,口唇紧抿,身体蜷缩如婴儿。 这一点响动,使席天瞬间从纠缠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回归现实。 只是看着艾利斯,心就软下来。 婚姻于他,不过是两人各有所求,结合而成的利益同盟。 爱情是身体自然分泌的多巴胺的化学反应,持续六个月左右。 婚姻比爱情更牢固。 这个人在这段时间在为他们的同盟努力。 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说不触动是假的。 他许久前就告诫自己,如果对方不付出,那么他也要守好自己的同理心。 他谨慎的控制情感的流泻,不让它们太凶猛,也不要消失得太快。 一股困倦感袭来,席天重新进入被中,小心搂过艾利斯。 从不怀疑任何真心,因为真心本来就瞬息万变。(1) 纵使现在每一份情感都是无比真实,但是不再留恋时也更加绝情。 爱情,是现在的自我与时间的博弈。 他从不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遗憾未知的可能。过去的已经发生,再无法改变,生活向前走,他只有正视与面对。 明天又将是新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1)来自网络 席天就是一条咸鱼没错。 目前的dna序列是他雄父的。 我很喜欢看升级文,但就写不出来,所以这篇文就都是咸鱼了。 只能尽力贴着合理的边走orz 第33章 落雪 天气又变冷了几分,从昨晚开始天空就阴沉沉的,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 席天怕麻烦,但也知道有些麻烦非经历不可。 他现在最好的选择不是继续留在这里寻找证据,那样会将自己拖入无穷烦恼焦虑的泥潭,最后决定去虫星之外生活。 席天没有走出星外的经验,这一点上他先想到去询问梁安,哪知此时人又一次失踪,他便抱怨似的和艾利斯诉说,倒是得到了意外的答案,艾利在学生时代曾做交换生在虫星外的中立星垦农星生活过一年。 解决了目的地问题,席天又开始考虑另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需要和艾利斯商量。 “现在有个问题,我的虫星身份失效了,现在也无法和你登记,需要按要求离开这里的只有我一人。而你的选择是什么呢?”席天坐在椅子上,对着在家庭终端放映出的星际地图寻找路线的艾利斯说道。 “这算什么问题?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艾利斯目光注释着地图,浑不在意道。 “当然有,你还有很多选择,”席天在椅子上转了一圈,“这栋房子当时是落在你名下的,你的资产并没有损失,你完全可以留在这里,然后正常回去工作。” “说白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