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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不远,出租车刚过起步价,也是个老小区,里面道路比较复杂,他绕了好半天才找对地方,顺着对方给的地址摸上楼,对照了三遍门牌号,才伸手敲门。或许是他今天这身打扮太“学生”了,门里的人不疑有他,很痛快地把他放了进去。林行舟一进屋,就感觉这屋子里气息不对。他这些天闲暇的时候跟灵聊过,得知他们系统为了更人性化,会根据鬼猎的综合信息评估其能力,分派相应的任务,让“新手”们能更加自然地适应这个系统。所谓“能者多劳”,能力越强的鬼猎接取到的任务难度越高,危险系数也越大,而像林行舟这种新手入门的“菜鸟”,第一个任务则是跟动物打交道。鬼猎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能看到全部鬼魂的,对鬼魂的可视范围也跟能力挂钩,免得新人们太早看到过于吓人的鬼魂而吓破胆——林行舟之前在医院没撞上鬼,不是因为医院没鬼,而是他那时候还看不到。而现在他已经独自完成了一个抓鬼任务,能力有所提升,对鬼魂的感知能力增强了些,因此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这屋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或者说“阴气”。他视线在四下逡巡一圈,并没有找到阴气的源头。他不动声色,跟女人交谈了几句,对方给他指了指卧室:“他醒着呢,你去看看吧,我给你洗点水果。”林行舟道了谢,敲门而入,陈道中知道他要来,挣扎着想要坐起。“您不用……”林行舟本来想说“您不用起来”,可话才走到一半就看到对方脖颈处有密密麻麻的黑印,比上次见面时严重多了。于是他只好改口:“我扶您。”卧室里收拾得很整洁,但估计是怕病人着风,没开窗户也没开空调,有些憋闷。陈道中靠在床头,头始终低着,好像抬不起来似的,脸色也较之前更差了。他勉强冲林行舟一笑:“你还真有心,我那么多个学生都没一个来看我的。”林行舟眯起眼睛盯着对方后颈,总觉得那里除了黑印,似乎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手伸进裤兜里摸了一下符纸准备一试究竟,斟酌着说:“老师,如果我干一些……常人不太能理解的事情,您不会怪我吧?”陈道中很想看他一眼,奈何头抬不起来,只好疑惑问:“什么事情?”“我觉得您这恐怕不是生病,是惹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林行舟说着摸出一张退鬼符,“冒犯了。”他伸手扳过对方的肩膀,将手里的符纸拍到了他后颈上。符纸剧烈地抖动起来,上面的朱砂墨一下子黯淡下去,有什么东西发出一声惨叫,从陈道中身上退下来,就要溜走。“还跑!”林行舟一把将那东西抄住——一个巴掌大的小纸人。小纸人有鼻子有眼,有胳膊有腿,在他手里四脚乱动地挣扎起来:“轻点!轻点!别捏啊,要碎了!”陈道中听见这声惨叫,饶是比林行舟多二十来年阅历也不淡定了,抬起头来惊愕地看向对方:“这什么东西?”他说完这话才后知后觉地一摸脖子——居然能抬起头了!林行舟没立刻答,手上稍稍松了力道,拿回刚才的符纸比在小纸人眼前威胁它:“说,谁让你附在他身上的?”小纸人欲哭无泪:“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有人让我按着他的脖子不让他抬头,我……我……”陈道中压住内心惊骇,只感觉脖子依然是疼,但已经可以正常抬头,甚至能下床了。他看着林行舟手里的小纸人,半晌才问:“这……”林行舟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回身关好房门:“您这段时间一直颈椎疼,就是因为这小纸人贴在您身上,压着您的脖子。我……某种原因吧,能看见这些东西,您后颈上有很多黑色的印子,就是这小纸人搞的鬼。”小纸人两只手能跟那些黑印吻合起来——黑印的长度并不是小孩手指的长度,而正好是小纸人两只胳膊的宽度。陈道中半天接不上话,林行舟无奈一笑:“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确实挺难让人接受的,您不信也没关系,这屋子里还有些不太好的东西,我处理完了就走,您可以当做今天的一切……都没发生过。”“行舟,”陈道中叹了口气,逐渐平复下来,“我没说不信你,不过这种事情总得给人一个消化的时间——你继续吧。”林行舟点点头,又问那小纸人说:“你说‘有人’,那个人是谁?”“我真的不知道啊,”小纸人要是能哭,估计已经把自己哭湿了,“我就感觉有人在命令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这个纸人身上的!”林行舟瞄它一眼,忽然视线一错,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目光落在窗边写字台最下面一层抽屉上。第13章六芒星林行舟盯着抽屉看了半天,不知看出些什么门道,上前在抽屉里翻翻捡捡,最后翻出来一个信封。信封里装着一封道歉信,落款是“高二九班冯家鑫”。信是拿横格纸写的,这个冯家鑫可能是不太会掌握文字间距,大量文字密密匝匝地挨在一起,一页少说有一千字,看得林行舟直眼晕。可能是成天与漫画打交道,林行舟看画比看字多,一看到这种密集的大段文字就头疼,更何况这学生字写得也不怎么样。他索性没详细看那封信的内容,又抽出一张符纸,“啪”地往信上一贴,将里面的阴气拍散了。“对对对,就是那封信,”小纸人突然叫起来,“我就是从那里面出来的。”林行舟把它扔到桌子上,警告性地看了它一眼,示意它别想着逃跑,小纸人晃晃悠悠自己站起来,挥舞着纸做的胳膊“咦”了一声:“奇怪,那个命令我的声音好像没有了。”林行舟站起身来,拿着信对陈道中说:“老师,我现在大概可以告诉您,您这次‘生病’是有人故意害您,好在目前还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您可以给我讲讲这封信是怎么回事吗?”这时候陈道中的妻子进来送了一盘切好的苹果,林行舟把写字台的椅子搬到床前坐下,拿叉子叉了一块。陈道中盯着那信纸直皱眉,头顶依稀可见的“地中海”都漂起了一个大字——“愁”。林行舟慢条斯理嚼着苹果,耐心等语文老师说故事,心里想着能用道歉信害老师的学生一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怕陈老师又要多掉几根毛。一想到“毛”,林行舟莫名心里一颤,下意识地揪了一把自己尚且浓密的头发,“咕咚”咽下口中的苹果,偷偷朝对方投去视线,开始瑟瑟发抖。陈老师并没有在意到他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