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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安珏小小年纪到了殿上,居然丝毫不露怯,在圣人温声询问下,口齿清晰的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而且还声情并茂,情感表达得非常丰富。众大臣随着他的话语,眼前似乎都能浮现出当日的情景,还有那个被一出意外和胡搅蛮缠的轿夫搅得一头雾水,茫然不解的小娃娃。不知是谁,在项安珏话音刚落下,便憋不住似的噗嗤笑出声。沈大人闻听,也跟着哈哈一笑,拱手对圣人禀道:“圣人,闻得项小公子此言,臣着实也是忍俊不禁。这明摆着就是倒打一耙嘛!”圣人笑着点点头,道:“听这娃娃这么一讲,倒真是这么回事。”“圣人,便是事情真相如此,可瑜和王府庶女亡故却是真。瑜和王府再如何落魄,那也是皇室宗亲,断容不得旁人轻侮啊!”圣人脸色沉了下来。项渊上前一步,道:“禀圣人,臣有话要说。”李启乾双眼一亮,急切的盼着项渊能一口把那些叫嚣着要惩罚壮壮的老家伙怼回去。“臣在事情发生后,便觉得此事有些不妥,为保万一,便私下着人去打探了一番,倒是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瑜和王府的那位姑娘,本就有心疾,当日也是去城外寺庙拜佛求香归来。且其每隔一段时日,都有去城中药王铺购买成药的记录。此女亡故,臣也心中不忍,可在如何,却不能把此事归到臣的孩儿身上,望圣人明察!”第116章杀鸡儆猴项渊此话一出,大殿上静了一瞬,接着便响起嘁嘁喳喳的小声议论。李启乾容貌俊秀,是完全承自先皇后。由于年纪还小,阅历不够,此刻便是阴沉沉的,也无法叫人从心底产生敬畏,反而有种小孩子撒娇发脾气的感觉。圣人从高座上瞥见太子的表情,嘴角微不可查的翘了翘。对太子今日的表现,圣人还是比较满意。一个皇朝的继承人,首要的品质,便是能沉得住气,无论何种场合。而今日的考验,太子表现的还算不错。明明很担心那个小娃娃,却仍旧克制着自己冷静的坐在上位,对口水仗双方,不发表任何带有个人偏见的意见,除了还没办法控制的眼神,其他都算到位了。这头圣人正暗搓搓的评论首次出席朝政的太子,底下逮到机会的沈大人一方,立刻针对之前对项渊和项安珏的攻击展开了极其犀利的反击,李大人一方被反驳的哑口无言,特别是在项渊出示了那庶女患有心疾的有力证据-贴身丫头的证词以及药铺售卖成药的记录后,彻底偃旗息鼓。太子眼底微微放光,身板也不由放松下来,圣人扫过他那张和先皇后酷似的面庞,眼底泄露出一丝怀念,不过转瞬,他便转开视线,金口玉言,宣布这场闹剧的结局。“瑜和王府痛失爱女,念其忠心可表、慈父心肠,追封其为安阳郡主,享世代香火。李御史,这道旨意便由你去瑜和王府宣读吧。”之前叫嚷的很厉害的李大人,此时脑门上冒出一层细汗。这圣旨上说得好听,可细品却能发现,圣人对瑜和王府因如此小事便轻忽一位女子性命,极为厌恶。不然不可能在圣旨中便点出要这个不幸早夭的庶女,享受瑜和王府世代香火。要知道,通常这样未出闺门的姑娘家,别说是庶女,便是嫡女,能受个一两代人的香火供奉就已极为不易,更别提庶女,若是有个亲兄弟的,还能稍稍享一下供奉,否则便只得一个孤零零坟头。还有,圣人明言叫他去宣读旨意,这,这是对他有了不满吧?想到一次两次都没扳倒项渊,反而倒是叫那厮利用一次次机会在圣人面前刷满存在感,御史李大人就气得心肝肺,哪哪都疼。其实论起来,李大人和项渊并没有多直接的厉害关系,只不过李大人出身通平府,李氏家族在通平府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项渊任通平府知府时,很是做了一些有利民生的好事,只是对百姓好的事,对世家来说,就不那么美妙,利益有些冲突在所难免。本来李大人也不过是心气不顺,可在第一次跟着一起弹劾还是曲州县令的项渊,却铩羽而归后,李大人再看项渊,那就是一百个不顺眼,接着又有通平府一系列事,这位李大人对项渊的不顺眼,简直快成了执念,大有不把他搞臭誓不罢休的架势。李大人小心接了圣旨,低垂着眼朝不经意般朝前头某个位置看了一眼,便恭恭敬敬退了下去。大殿上,之前叫嚣着要对项渊削官重罚的官员,全都安静如鸡,个个缩得跟鹌鹑似的。没办法,若是到现在还看不出圣人是有心偏袒,他们也不用在官场混了。不过,倒是不免在心底暗自嘀咕:若不是项大人年纪有些大了,圣人这么偏袒,真叫人不误会成私生子都不行啊!毫不知情的项渊:(⊙o⊙)…朝会结束,圣人带着太子回到寝殿用膳,顺便总结这次朝会的收获。“可有想法?”李启乾端端正正的坐在圣人对面,面前的茶盏里是侍女刚换上来的滚茶,正袅袅冒着香气。雾气氤氲中,李启乾开口,语气略愤怒。“父皇,儿子不懂,项大人一心为公,为何有人就是容不得他呢?”圣人端起茶盏慢慢呷一口,没直接回到太子的问题,却问他:“你身边那个叫墨书的走后,还有人在你面前提起过他吗?”太子愣了一下,摇头:“不曾再有人提起,就像,墨书从来不曾在东宫伺候过一般。”“你知道为何?”太子想了想,慢慢道:“因为他们怕提起墨书,儿子念着旧情,再把人找回来,顶了他们的位置,没人愿意,所以,墨书这个名字,就再也不会有人在儿子面前提起。”圣人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对那个因太子的缘故被关在海岛上喂了药,差点因为戒不掉药瘾而被抹杀,最后即便戒了药瘾也无法再在东宫伺候,只能发配出宫的小内侍,圣人是没有半点感觉的。人废了再换一个便是,不过就是一个稍稍伺候好点的内侍,着内务司再□□个好的送来便是,没什么可值得一直惦记的。“朝堂之上,便似朕与你的身边,伺候的人争先恐后,都想突出自己,踩下他人,其中利益更是层层牵连,有人得利,自然就有人失利,失利的自然不想得利的好过,只怕日夜都惦记着如何才能踩下朕和你身边最贴身的人,然后自己取而代之。这是人之常情,也是最为复杂难辨的。”太子似有所悟,道:“也就是说,项渊便是触犯了一些人的利益,所以,有人想要扳倒他?”“乾儿,你要记住,你所处的位置,不需要你特意讨好谁,也不需要你真正的喜欢谁,你只要明白一点,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