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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层等着,抠一点碎一点,能剥出个完整的核桃仁简直堪称神迹。偏偏向北有这个神一般的技能,他轻轻松松把两个小核桃对着一捏,在掌心托着的核桃废墟中一划拉,就出来四个小乌龟形状的半圆核桃仁。坐在旁边的莫之寒眼巴巴看着这几颗核桃仁,坐在他脚下玩汽车的小豆包也眼巴巴看着这几颗核桃仁。向北的处境一时有些为难,他歉意地瞅瞅莫之寒,把第一波这几个塞进了小豆包嘴里。小豆包认为自己取得了一个阶段性的胜利,他把几个核桃仁嚼出了吞rou碎骨的架势,扬着下巴看莫之寒。莫之寒:“……”这小孩是在跟他争宠啊?向北勤勤恳恳剥核桃,一口喂给小豆包,一口喂给莫之寒,一袋山核桃都见底了,自己一个没吃。莫之寒先说:“小北,你吃吧,我不吃了。”小豆包也跟着说:“爸爸,你吃吧,我吃饱了。”莫之寒:“……”他啼笑皆非地扫了小豆包一眼。小豆包朝他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跑回房间去了。莫之寒望着他小小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转头对向北说:“小北,要不给小豆包找个育儿师吧?那种高学历,受过专业培训,既能当保姆又能当老师的高端育儿师。我看你一个人,又要工作又要带他有点吃力。再说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忙,说不定出外地做活动什么的,有个可靠的人在孩子身边总放心一些。”向北明白莫之寒的意思,他自己也有这个想法,以前苦于条件受限,请不起,现在不用考虑钱了,确实应该赶紧把教育这事解决了。他也知道自己不太会教育小孩,小豆包两岁以前,他和于征两个自己都养不活的大男孩,没把小孩饿死就不错,谈何教育,后来于征死了,临死前把孩子托付给他,他更是觉得责任重大,可孩子又不是自己的,别说打骂,他就连教训这个孩子几句心里都打鼓,只能尽力让他生活过好点,凡事能顺着就顺着他。至于什么性格塑造,亲子关系,他以前是既没精力,也没能力去考虑。如果有个育儿师,既能帮忙带小孩,又能教他带小孩,那不管对他,还是对小豆包,都再好不过了。“嗯,我也有这个想法,我明天就开始找。”向北把最后一个核桃仁剥出来,放到莫之寒手心里。“我帮你找。”莫之寒顺手把那核桃仁递到向北唇边,向北的脸倏地红了,到底没好意思直接吃,用手指捏了过来。卧室门缝处的小豆包,看见这一幕顿时撇了撇嘴,他摸了摸汤圆的头,和这只战力爆表的猫暂时结为统一战线,他忿忿地想,我要回家,我才不要这个莫叔叔找来管我的老师呢。☆、西葫芦锅贴第二天正好是周日,昨夜下了点雨,小区郁郁葱葱的草丛里散发出湿润的泥土清香,初升的太阳光芒明亮而柔软,在草叶间的水珠上折射出微小的彩虹。莫之寒照例晨跑,嗅着这难得清新的空气,心情十分舒畅。他想,大概可以趁着上午空闲的时间,和小北带着小豆包一起去玩,毕竟还要在一起住挺长一段时间,老是背着一个小朋友的怨念,实在有些一言难尽。他跑完步回到家时,向北正在做早餐,小厨师的心情比天气还要明媚,一边哼着“今天我要嫁给你”,一边做西葫芦锅贴,锅贴在平底锅里煎得两面金黄,嘶嘶的油花跳着舞,微微的焦香直往鼻子里钻。莫之寒靠在吧台上望着向北的背影,他双手很随意地交叉着,闲适而慵懒地享受着这夏日清晨温馨安逸的时光。向北在阳光中转头看他,笑得眼眉弯弯,他指了指旁边冒着热气的电饭锅:“我还熬了八宝粥,马上好了,很快就开饭。”莫之寒微笑点头:“我去叫小豆包。今天上午正好没事,我们可以去看个电影,暑期档,有几部不错的儿童片。”他走到向北卧室门口,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按说这时间孩子应该还在睡觉,而向北怕猫跑出来,一般出来都会关好门的。对于细节格外关注的莫先生有些诧异,他轻轻推开门,窗帘已经大开,室内光线明亮,莫之寒的视线扫了一圈,阳台上也没放过,结果孩子和猫都没看见。与此同时,他听见隔壁自己房间里,有些不寻常的动静。莫之寒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大步回到自己房间,一开门就见小豆包正往他床底下钻,地毯上和床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泼溅的水迹,白纱帘底部被挠得丝丝缕缕,浅灰色的床单皱成一团,枕头掉在地上,这房间唯一的亮色,那陪伴他多年的叮当猫也没能幸免于难,大头朝下,可怜兮兮地栽倒在角落里。莫之寒眉心紧蹙,走过去捡起玩偶,他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蓝胖子脸上被挠的左一道右一道,肚子上多了一个洞,旧棉花露出一个角。这时,小豆包终于费尽力气从床底下拖出了一只湿淋淋,惊吓过度的猫,汤圆贴伏在地上警惕地左右张望,大睁着一双惶恐的眼睛,尖利的爪子紧紧抠着地毯,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发现自己仍处于一个陌生环境当中,汤圆发出一声无助的“喵呜”,从小豆包脚边飞速掠过,如同一道虚影,瞬间漂移出了房间。小豆包站起身,眨巴着眼睛看了看莫之寒,莫之寒的脸色相当阴沉,周身气压极低,仿若雪山压顶。小豆包似乎有些害怕,他退到门边,小声嘟囔道:“我给猫洗澡,它跑出来了……”莫之寒没看他,冷冷地说:“出去。”小豆包吐了吐舌头,缩着脑袋溜出了门。向北刚把早餐端上桌,转头撞上小豆包,小豆包抱着他的大腿,仰着脸忽闪着大眼睛看他:“爸爸,你最爱我对不对?我们回家好不好?”向北刚才听到些动静,还没来得及去看,现在看见这小孩大早上抱大腿撒娇,就觉得一定没好事,他摸了摸小豆包的头发,蹙眉问:“怎么了?”小豆包没回答,眼神往莫之寒那方向没着没落地飘了飘,向北心一紧,把他抱到椅子上,自己去了卧室门口。莫之寒背对着向北,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好像一座沉默的冰雕,阳光把屋子里的一片惨不忍睹照得清楚而耀眼,向北的目光被烫了似的,猛地收了回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什么都不用问了,看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向北靠在墙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大房子里突然安静下来,他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寒哥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向北知道,那么爱干净爱清静的一个人,连一根白头发都忍不了的人。他又给莫之寒添麻烦了,好像自从相遇,他就一直在给对方添麻烦,一直都是莫之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