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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厚此薄彼……”眼看束忠脸色越来越难看,伯洛的声音也愈来愈低,他低下头,道:“弟子恳求你先救这个小孩子吧,他……也有父母,也有家里人啊!”束忠被自家弟子这几句话噎得暗自皱眉。伯洛是他最宠爱的小弟子,平日里虽然有些调皮,可悟性极高,最有希望继承他的衣钵。束忠对他既爱护,又严厉,担心他年纪小分不清是非,动辄打骂,却从未听过他顶嘴。偏偏这关头闹起了别扭,束忠强压怒意,安慰道:“伯洛,你口口声声护着这孩子,可是因为你与他相识?”若是伯洛相识的人,又大不相同。谁知伯洛摇了摇脑袋。“对啊!”束忠道:“你既然不认识他,又为何要我先救他,让为师我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小辈送命呢?”“师父!求求您啦。”伯洛双目赤红,忽然跪倒在地,搂住师父的双腿,道:“你平日里教导我说……为医者,自当摒弃患者外界干扰,不再考虑其为何人,其身份为何,品性如何。这孩子分明比束家小辈受伤要轻,若您不施加援手,他就要死在你面前啦!”束忠怒道:“快起开!你说的倒是轻巧,束家的这个孩子……才只有六岁!”伯洛被师父挣开,身体后仰摔到了地上。他侧趴着,神情忽而变得十分冷硬:“——师父,我再问你一次,你救是不救?”“救,怎么不救?”束忠听一向乖巧的弟子连连顶嘴,更是愤怒,心头浮起仅有的一丝悔意也消散了,他冷声道:“我爱救谁,便救谁。臭小子,快给我滚出去!”他腾出右手,朝伯洛那面挥了挥手,示意驱逐。伯洛挺直脊背,一寸一寸,自地上缓慢站起:“既然如此……休怪弟子无情了。”“你……?”束忠愕然,不知伯洛此言何意。他抬起头,正要询问。便在这时,束忠左手忽然剧痛,有一根极为阴冷的小针,顺着束家小辈的病体,刺入束忠左手掌心之中。因束忠此时全心全意救治那小辈,与那病人离得极近,又毫无防备,这一下躲无可躲。初时,只是针扎般的细小疼痛,可很快的,那痛意便蔓延到整条手臂。痛楚几乎无法忍耐,束忠闷哼一声,大惊失色,右手手掌聚集灵力,猛朝左手手臂压去,试图抵挡来势凶猛的痛感。可下一瞬,有数条黑色的水蛇,拧成绳蔓,悍然攻来,将束忠双手牢牢捆住。绳蔓缚紧仙君,发出“咯咯”声响。这一切均发生在眨眼之间,堂堂正阳仙宗八位仙君之一,竟然转瞬便失去了战斗力!束忠大惊,正要催动求救符印。冷冷站在台下的伯洛,身形快如闪电,挪移到束忠面前。“师尊。”言语间,伯洛的脸,忽然有了巨大的变化。他的脸上有浓雾笼罩,当浓雾散去时,赫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束忠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面前方脸的弟子伯洛,转瞬间就化为了另一个尖脸大眼的少年修士。“我给了你机会,如果你先救这个孩子,我就饶了你。”似乎是有些怅然,那尖脸的修士眼中浮现了哀愁的神情,可很快又变得愤怒狰狞:“可你如此让弟子寒心,就算别人家的孩子受伤较轻,你也还是选择救你自家的孩子!这就怪不得我了!”束忠骇然,一下子认了出来,叫道:“是你!是你——”话音未落,“伯洛”抬起右手,掌心捂住束忠的口鼻。只见两团黑雾主动钻进束忠的体内,束忠挣脱不了,双眼一翻,倒在了地上。“伯洛”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右脚猛踩,将束忠家那六岁的小辈头颅踩碎,脑浆迸裂。而后提起束忠的衣领,将他拖到仁心殿外。刁拙仙君负手立于仁心殿外,见“伯洛”手提束忠,意欲离开仁心殿,丝毫不显吃惊。“别忘了你我间的约定。”刁拙叮嘱道。“呵呵,”尖脸的少年修士回首,深深看了刁拙一眼,道:“你放心。”不知过了多久。束忠只觉得有一股凉气忽然吸进鼻腔之中,刺得他五脏六腑都痛了起来,他闭着眼,天崩地裂般的猛咳一阵后,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左手剧烈的疼痛就叫他忍不住发抖,几欲昏去。想到自己贵为正阳仙宗仙君之列,不可呻/吟示弱,是以紧咬牙关,强忍着没有痛呼出声。“你醒啦?”正对着束忠,有一个颇为阴柔的男声传了过来。束忠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男子,没有出声,转而望向四周,想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这里山壁环绕,光线昏暗,似是某个山洞深处。因久久不见天日,此处极为潮湿,地表积了一层滑腻苔藓。回想起对方短短片刻便将自己制住,逃避正阳仙宗层层耳目,将自己带到这里。想来对方筹划细密,在绑架束忠之前,恐怕演练过不止千万次。既然如此,对方定然也不会让自己认出这里是哪,也休提逃走之事了。想到这里,束忠放弃了观察四周的动作,转而去看自己受伤的左手。他的双手被锁链缚住,高举过头,整个人被生生吊起,重量全都承受在双臂之上。束忠左手本就受了伤,这一下更是痛入骨骼。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沁出大量的冷汗。“伯洛”坐在束忠前方的一块巨石上,颇为欣赏地打量着束忠的反应,好一会儿开口道:“……认得我吗?”束忠哼了一声,眉端紧蹙,道:“你究竟……究竟是谁?怎么冒充得我伯洛徒儿?”“哈哈哈!”那修士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笑话,仰头长笑。他不再假扮伯洛后,化为原身,是个极为消瘦的少年,喉结尖锐,脖颈处青筋分明。“冒充?师父,你也太糊涂啦,哪里有什么伯洛徒儿,自始至终,便只有我一个人啊!”束忠脸色骤然变了,叫道:“你究竟是谁?!”那修士长身而起,一步步走到束忠面前,边走边说:“好师父,你方才不是认出了我吗?我这张脸,你认得的,怎么又来问我是谁呢?哦——原来你认出了我,却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也不是?”“臭贼,”束忠当然记得这张脸,他有些慌了,不顾左臂疼痛,用力挣扎,将锁链震出铮铮声响:“你有何目的?私自绑走正阳仙君,你可知该当何罪!”那修士又笑了,他道:“我怎么不知道呢?师父,莫要喊了。到了我这里,便是东昆仙主复生,也绝不可能将你救出去。”束忠左臂剧痛,脊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