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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也没有,除了虚无的空气。她的头很痛,抽筋似的痛,牵引着面部都跟着发抖。穿上棉袄,她将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 上面有十个未接电话,大约都是家麟的吧。她想给佩佩打电话,一看时间,凌晨三点。 就算佩佩接了电话又有什么用?陡然惊扰她的睡眠罢了。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蓦然,她的脑中跳出了一个人影。 贺兰静霆。 他是昼伏夜出的。夜晚从来不睡,至多是在晒月亮时候打个盹。 可是那次雄黄事件之后,他们已有整整一个月没联系了。他还会理睬她吗? 何况,她也不应当向一个陌生男人述说这种事情。 她在湖边徘徊了半个小时,湖上嗖嗖的冷风吹得她阵阵地发寒。可是她的头却是火热,双手抱着自己的胸口,也是guntang的。她沿着一道木桥向湖水的深处走去。那是夏日游泳的地方。很多人会从小桥的尽头跳水。皮皮会游泳,不过刚刚看完泰坦尼克,她相信自己绝不会在冰冷的水中挣扎太久。浸了水的羽绒服会变得很重,会把她一直带到湖底。 她没想太多便走到了小桥的尽头。在打算扔掉手机的一刹那,鬼使神差地给贺兰静霆拨了一个电话。 她不想打扰任何人,只是想在自己离开人世的最后一刻听一下别人说话的声音。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喂?” 是他的声音。 “对不起。”皮皮赶紧说,“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其实在我只是想说一声对不起。” “现在是凌晨三点,”贺兰静霆的声音很清晰,“皮皮,你在哪里?” “我……我……”她迎风打了一个喷嚏,“我在外面。你……你呢?” “我在车上。” “那么,不打扰你了,再见。”她打算关电话。 “等等,”他忽然说,“我要见你。有事找你。” “明天再说吧。” “是要紧的事。我现在必须见到你。” “那就在电话里说吧。” “关皮皮,”他冷冷地,一字一字地说,“不许你挂电话。” 她被他横蛮的语气激怒了,幽幽地笑了:“贺兰静霆,你若真活了九百年,对你来说,还有什么事情是要紧的呢?” 不等他回答,她就将电话直直扔进了湖中。 21 那汽车在黑夜中无声无息地驶进来,既无前灯亦无尾灯。 一个黑影推开车门。一秒之前人还在湖畔,瞬息之间便鬼魅般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单薄的木桥,没有一丝震动。她居然都没有听见他的脚步。 一切都包围在黑暗之中。 墨色的天空,墨色的湖水,墨色的贺兰静霆。 他向她伸出了手:“皮皮,把手给我。” 深沉的低音,出奇地平静,阴森森地看不出一丝焦虑。 小桥的尽头有根柱子,大约是摆渡的人栓缆绳用的。皮皮后退了一大步,退到桥的边缘,紧紧抱住那根柱子,大声道:“你别过来!” 月亮出来了,她终于看见了他的脸,扑克牌一般,死神一般,没有任何表情。 突然间她很后悔打了那个电话,后悔自己在死前的最后一刻看见这个人。 他向前走了半步,她立即叫道: “你别过来!” 伸出的手收了回去,插进了风衣的口袋。他脸上蓦地浮出莫测的笑:“你误会了,”他说,“我不是来救你的。” 她冷笑:“那你来干什么?收尸?” 他默默地看她,想了想,说:“除了花,我还吃一样东西。” 然后他的眼睛从上到下地打量她。 天已经够冷了,听了这话,皮皮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她恍然大悟: “你还吃人!” 那笑容简直是志得意满了:“具体地说,是人类的肝脏。皮皮,我八字纯阴,你八字纯阳,我们正好是一对。在狩猎的季节遇见你,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明白了,全明白了。 皮皮冷笑:“我说您怎么对我这么好呢。祭司大人,狐狸先生,原来您是看上了我的肝。请耐心等待,我马上就去死,到时候,莫说是我的肝,把我整个人全吃光我都没意见。只是请您现在不要打扰我。” 他将手伸到耳边,做了一个喇叭的姿势:“打扰?我有打扰你吗?是你先给我打电话的吧。” “好吧,我错了,我不该给你打电话。麻烦你不必像一条鬣狗一样守在这里面,你先走开,等会儿再来找我。” 他摘掉了墨镜,慢慢地摇头:“你现在还不能死。” 皮皮怒了:“为什么!!!” “有没有人告诉你,祭司大人的口味很挑剔?”他不阴不阳地解释,“你的肝还没有到达最佳状态,此外,荷尔蒙的比例也不对。” 听到这里,皮皮怒极反笑:“看不出,大人您还挺讲营养学。倒要请问,贺兰先生,我的肝什么时候才是最佳状态?” 他一言不发,只是凝视着她的眼睛,目光专注而奇特。过了很久,才缓缓地说: “当你爱上了我的时候。” 当你爱上我的时候。天下还有这样荒唐的事。 “哈哈哈哈……”皮皮发生一阵神经质的笑,笑声在空旷的湖面上回荡,“您听好了,祭司大人!我一点也不爱你!你休想得逞!此生此世,我关皮皮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皮皮从来不说“永远”两个字。“永远”是个可怕的副词,对它后面的动词有着可怕的规定性。但她现在可以说了。对行将死亡的人来说,在这一刻,“永远”已经成了进行时。 说完这话,贺兰静霆突然伸出了手。 就在指尖即将触及到她的一刹那,皮皮跳入湖中。 冰冷的湖水一下子包围了她。 她划了两下,身子开始麻木。 湖水里有一股浓重的腥味,长着长长的水草。 有人跟着跳入水中,企图抱住她,被她用力挣脱了。那手又试图抓她的头发,头发又滑又软,很快就从指尖里溜掉。 水的浮力把她顶到水面,她忍不住将头探出来,吸了一口气。平静的月光,静悄悄的湖面。她不再挣扎,吸满水的羽绒衣越来越重,她的身体再一次下沉。这一次,她无来由地慌张了,一连喝了好几口水,浑身冻得失去了知觉。 就在这时,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