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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连说带比划,越说越急越不安,再兼老牛鲁犇等人身上有些匪气,与劫她的人看上去好似同道人,她比划着比划着就比划到吠儿身后去了,可怜巴巴地藏在比她矮了一大截的吠儿后面。 贾先生一来,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听了半天,听得眼冒金星直犯晕。别说,老贾还真听得懂。楼淮祀与卫繁等人坐旁边就听二人叽哩哇啦对曲拉弦似得一通说,夫妻二人都生出一丝庆幸:幸好将贾先生给拐了来。 贾先生带出着一丝怜悯,与楼淮祀俞子离道:“小郎君、俞郎君,这女娘名唤柳渔儿,她是索夷族的,随她爹爹进城卖鱼,不小心走散了,她运道不好,落进歹人手里,说要将她卖进烟花柳巷,幸好遇着吠儿仗义搭救了她。” 卫繁与绿萼几人都不由心生怜意。 “索夷族?”俞子离问道,“先生对此知之多少?” 贾先生道:“栖州有条长河,就唤夷河,索夷长居河畔,种稻打渔,颇为勤劳,日子过得比别处强些。他们这一族听令族长,一领族人,族中又有巫,治病祈天。索夷族男儿,虽不威武,却极矫健,女的貌黑,擅织网捕鱼。” 卫繁听得入神,抬眼看了立在一边咬着唇的柳渔儿:“可柳家小娘子生得白净,哪里貌黑?” 贾先生笑道:“大都黑,少数白,哪能各个相同。”说得卫繁笑了起来。 俞子离也笑了笑,开口道:“贾先生,她既说与她爹爹走散了,不如遣个人送她归家。” 贾先生依言转述,柳渔儿却连连摇摇头,贾先生听罢略一皱眉,与俞子离道:“她担心她阿爸还在街头找她,想随我们进城。” “哦。”俞子离轻飘飘道,“既走散了,人海穿梭反倒更不易找寻,无论如何,家中总要回去一趟,还是归家更相宜。” 卫繁频频点头。 那柳渔儿却偏偏死活不肯。 俞子离面上不动声色,却道:“她怕是欺瞒了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11 23:49:39~2020-04-13 00:01: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an阴kikyo 20瓶;柳絮舞妖娆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8、第八十五 第八十五章: 楼淮祀打发了吠儿照顾柳渔儿,环胸往俞子离跟前一座, 不满道:“我本打算瓮中捉鳖, 师叔既说那个柳渔儿可疑, 怎还当着她的面明说?万一她听得懂京中话,与那帮贼人有瓜葛岂不是走漏了风声?” “我几时疑她与匪徒有交,我只说她有欺瞒。”俞子离没好声气, 又训道,“你是一州知州, 改改这匪盗作派。” 楼淮祀笑起来:“师叔, 管甚手段作派, 有用即可,何必诸多讲究, 比贼更像贼方能捉到贼。” 俞子离道:“说不得就是因着我们这一行看着不像好人, 那柳渔儿才不改说实话, 她刚出狼窝又入虎xue,焉改听你‘好心’送她归家?谁知会不会引祸上门, 累及同族?” 楼淮祀不知从哪个箱笼里翻出的一把折扇,腕一抖,展开来, 道:“倒也不怕, 吠儿这小丫头机敏,我冲她使了眼色,让她多加留意。” 俞子离故作惊讶:“是哪个疑吠儿生性不佳?” 楼淮祀道:“我眼下也疑她,疑她莫非就用不得她?” 梅萼清听到此处, 抚掌夸赞不已,一串马屁脱口而出,娴熟无比,楼淮祀被吹得熨帖,举碗:“梅老头,不枉你我忘年称友啊。” 梅萼清道:“小友那句‘比贼更像贼方能捉到贼’,老朽真是心有戚戚,不多,与小友相见恨晚,来来来,同饮一杯同饮一杯。” 俞子离笑得云淡风轻:“你要是比贼更像贼,休怪我一封书信送到你阿爹手上,届时被你爹摁倒在门口扒了裤子打,面子里子都掉得精光,你卫meimei再看你满心都是自家夫君光腚挨打的德行。你不怕丢人,只管任性。” 楼淮祀打个哆嗦,再不敢作怪。 . 吠儿带磁柳渔儿去船上洗漱换衣,绿俏生得娇小与她身形仿佛,便拿了自己的一身衣裙过来,道:“这是我新裁的衣裳,旧年也就下水一二回,色还是鲜的,小娘子别嫌弃。” 柳渔儿睁着眼,听不懂,吠儿接过衣裳塞她手里,她这才恍然大悟,感激不已,双手合什抵着额头冲着绿俏就是一拜。 绿俏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连忙闪开,唬得花容失色:“这拜天拜地拜鬼神,你我平辈,你拜我,岂不是折我的寿?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一跺脚,扭身跑了,八成跑去点香化解去了。 柳渔儿傻在那,无措地看着吠儿。 吠儿呆愣一笑,露出一对虎牙,指指绿俏跑走的方向,又摆摆手,叫她不要放在心上,见柳渔儿还呆滞着,推了人去洗浴更衣。 柳渔儿依稀觉得自己似是做错了事,又不解错了哪处,恍惚地到屏风沐浴去了。 吠儿见她离开,脸色一变,坐在桌案微微出神,她长在匪窝,贼匪的手段阴损狠辣无所不用其及,拿貌美的娘子或岁小稚童做饵是常有之事,若是柳渔儿是贼人的饵,自己又将她引进来,简直是罪该万死。低身摸了摸藏着的刀,模糊想着:我定要盯好她,她要是与贼人一伙的,自己拿住尾巴,就杀了她。 柳渔儿全不知吠儿已起了杀意,她全身脏污又累又饿又怕,痛痛快快洗发净身,换了新衣裳,从屏风后走出来。 吠儿初见她时便看她生得秀致,这一洗,有如蒙尘之珠重现宝光,这柳渔儿生得很是貌美,秀眉杏眼樱唇,立在那亭亭玉立,出水新荷一般。她越是好看,吠儿心中越是不安,更以为她是贼人放的饵。 柳渔儿见她一味盯着自己看,不明所以,双手合什对着吠儿又是一拜。又伊里哇啦说了好些话,想去谢谢当家人。 吠儿连蒙带狂明白过来,想了想,做了个扒筷子的动作,又将她摁在桌案边,叫她不要慌急,自己去外头跟一个仆妇道:“大娘,劳你去问素婆,要些吃得来呢。” 仆妇一时没回过味,笑着道:“一点吃食,哪里用得知会素嬷嬷。” 吠儿回嘴:“屋里的小娘子是客呢,怎么也得跟素婆说上一声,大娘别是懒得走道,找得托词借口罢?” 仆妇被她抢白一通,撇了撇嘴暗骂一声:不过是贼窝里出来的,跟了俞郎君才有几分体面,丁丁点大竟也拿起架式来。不痛快归不痛快,到底还是去知会素婆,不一时带回一盘子吃食,白馒白饼,扯起一个笑对吠儿道:“素嫲嬷夸你这个小丫头想得细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