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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天也经常不归家,几乎每天都找不到踪影,时而有钱时而没钱,有钱就回来带许淼搓馆子,没钱的时候还问许淼有没有零花钱,借来应急。那时候,许淼完全不知道父亲在做什么,只知道他的生活很不稳定,因为讨厌他,也没有过问他的事情。直到父亲在冬天去世,当债主讨债上门,他才知道原来父亲一直在赌博。这天,父亲好不容易回了趟家,带许淼去附近的饭馆大吃了一顿,还给了许淼好几百块钱。许淼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眼睛都要发光了。晚上他就约江一帆出来玩,两人去吃了烧烤,许淼还点了一瓶啤酒。他读高一的时候,班级氛围差,大部分都是不读书混日子过的,许淼也认识了几个狐朋狗友,学会了抽烟和喝酒。不过许淼倒没有烟瘾,只是单纯地觉得抽烟很酷,手指夹着烟,眼神迷离,怎么脑补都很帅气。这瓶啤酒全被许淼喝完了,冰冻过的啤酒,配上烧烤,简直是人间美味。夜晚的风在给天气降温,划过江边,染上凉意,吹在身上倒也舒适。许淼穿着背心和宽松的短裤,风把他的背心吹得鼓起来。他太瘦了,有点营养不良,肩胛骨瘦削脆弱,像蝴蝶的两片羽翼。小广场上热闹喧嚣,耳边充满着各式音乐声,还有一群人在跳广场舞,沉寂躲避了一天的炎热,终于在夜晚释放出来,尽情挥洒热情和活力。路边有卖哈密瓜,江一帆买了一块,递给许淼,“吃吧。”许淼接过,问:“你不吃吗?”“我饱了。”“哦。”许淼咬了一口,甜甜的汁水在口腔内绽放,唇齿间都是哈密瓜的清香气息。两人沿着街走到一处较为偏僻冷清的街道。许淼吃完哈密瓜,肚子撑得圆滚滚的,不过因为他很瘦,再加上衣服格外宽松,别人也看不出来。他就蹲在马路牙子休息,江一帆没蹲下,就站在他旁边。晚风一阵儿一阵儿地吹过,柔软舒适,像是一只带着凉意的手,在细细抚慰人们白天因炎热而躁动的心情。许淼的黑发被风吹起来,露出白皙的额头,被吹起的发尖似乎在随风而舞,轻飘飘地荡起,又悄无声息地落下。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只叼在嘴边,自以为帅气逼人,抬起眼睨着对方,“江一帆。”江一帆低眸无声地看他。“给个准话呗。”许淼叼着烟,故作痞里痞气,因为烟在嘴边,话却说得有些咬字不清,“喜欢我就亲我一下。”老旧的街边没有路灯,旁边的房屋透过来的光也很黯淡。许淼看不清江一帆的神情,只知道自己很紧张,手心冒着热汗,仿佛握住了夏天。周围冷静而沉寂,他这个勇士,终于准备背水一战。幸好,这场战役他胜利了。江一帆亲了他,虽然只一触即离,但许淼永远记得这个初吻是甜甜的哈密瓜和晚风味。回去之后,许淼一晚上没睡着。幸好是漫长的暑假,第二天不用早起,他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许淼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刷牙洗脸,他身上还带着一身粘腻的热汗,黑发睡得乱七八糟,却兴高采烈地拿来手机,给江一帆发短信。那时候一条短信一毛钱,他原本只想发一个“早”字,但觉得一个字一毛钱太奢侈了,于是又加了几个字:“早上好啊。”在他刷牙的时候,江一帆回短信了。显然,他比许淼大方奢侈许多,只一个字:“早。”许淼吐掉牙膏沫儿,拿起手机回短信,“今天要不要去玩?”江一帆这次回复得很快,像是等着他的消息:“晚上。白天要写作业。”许淼下楼买早饭,一碗豆腐花儿,两个包子一个油条,吃完又去陪阿婆聊天。阿婆的儿子入狱一年了,她还没走出来,为了让阿婆心情好一点,许淼这个暑假经常蹿进阿婆的屋内,陪她聊天看电视。不过阿婆一向节省,家里就一台破旧的小风扇,压根没多少风力,许淼每次都被热得汗流浃背,衣服后背全部湿透,紧紧贴着身体。从阿婆家出来,许淼赶紧打开家中超大风力的电扇,脑袋对着风扇猛吹,觉得有些无聊,还张开嘴被风吹得发出“嗷呜”的声音。正吹着风扇看电视,手机突然发出几下声音,是短信过来了。江一帆发来的:“在做什么?”太惊喜了,许淼感觉到胸腔内的心脏快速跳动了一下,随后从心尖处蔓延出大片的愉悦,沿着喉咙落在嘴角,拉着两边的弧度往上翘。突然收到喜欢的人发来的消息,是最容易让人产生喜悦。许淼顾不上最爱的电视剧,低头按键回消息:“看电视啊,射雕英雄传。”江一帆:“好看吗?”“好看啊!你没看过吗?”“嗯,家人不让看电视。”许淼看到消息,暗想,难怪他学习那么好,原来都不看电视的,家教这么严。他琢磨了一会儿,回短信:“那晚上来我家看电视啊,我家装了有线,可以看好多电视台呢!正巧今天周六,晚上可以看快本!”江一帆:“快本?”许淼便跟他解释这是什么。两人靠发短信聊了快一上午,这些短信许淼都舍不得删,但储存空间有限,他只好把一些无关紧要的系统短信删除,腾出空间来保存江一帆的短信。夏天慢慢淡去,度过如火的八月,许淼的手机短信储存空间已经不够,他不得已把那些江一帆只发一个字的短信删掉,这样又腾出一些空间。十七岁的许淼,那时候最大的烦恼,大概就是短信空间一直不足。在现在,这个烦恼早已显得微不足道。第18章第十八章第十八章许淼说完这句话,无疑是往枪口上撞。然后,他被谭耀和陈俊帅追着打。谭耀尖声骂他,嘴角却勾了起来,“老娘输掉游戏正生气呢,你丫还来秀恩爱!陈俊帅,咬他!”陈俊帅“呸”了一声,“滚几把,你自个儿不会咬?你不是最擅长口?”这边闹得欢,在上网的顾客们都循声望来,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许淼乐了半天,漆黑漂亮的眼睛彻底弯成细细的月牙,“哎,别打了,我求饶。”谭耀拿手机对着他,表情严肃:“不是还拒绝人家吗,咋突然脱单了?快从实招来!”陈俊帅想起什么,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昨天拒绝出来玩,原来是忙着约会去了?”许淼心情格外好,他顺着沙发坐下,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