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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

    天吃了火锅,韩骤和今墅安吃的那种,开心

第18章第18章

有的学生就是这样,感觉自己升学希望不大的时候,就要找个背锅侠把责任都推了,能考上就是自己能力强,考不上就是有人拦着他,耽误他。

而韩骤明明只是提了个意见,叫他说的好像强迫似的,还搬出个韩骤素未谋面的妈来加重砝码。

韩骤随意坐在他俩旁边,他面前是之前一个学生在回家之前练习的莫里哀半身石膏像,这幅属于半成品,画得很青涩很拘谨,韩骤从地上捡了个半截铅笔,顺手改了起来。

他一边沙沙的画着,一边对男生说:“平常看你悄声不语的,原来对自己认知还挺清晰,那不妨说说自己真正想考的是哪所学校。不用紧张,就聊聊。”

现在画室人不像联考前那么多,这组静物就只有刘然和这个男生在画,韩骤说话声音不大,前边的学生戴着耳机,估摸就算听到也听不真切。

男生低着头,现在连刘然都不敢看了,吭哧半天才说:“就南方那些美院。”

“哪一所?南方好几所美院呢。”韩骤压根不看他,不时用手当擦笔抹两下。

跟这些学生相处半年,韩骤对他们每个人的水平太了解了,这个男生如果真的适合南方,韩骤又怎么会张冠李戴建议他考本地,事实就是他的水平根本够不上任何一所学校,却有考美院的愿望,这情况下,有地方保护的本地美院,自然就是他最有希望的学校了。

男生那边抠着手一直没吱声,韩骤看他一眼,又转过头继续画:“你可以多报几个学校,校考时间不撞车,你多报几个,没准就考上想考的了。”

韩老师脾气好,说话从来给人留面子,当众打脸得罪人的事咱不干,所以韩老师也不说让你放弃本地美院,也不说让你专注想考学校的话,只是提醒你这是个多选题。

你要想糊弄刘然不懂规矩可以,在外头怎么吹自己实力牛逼都行,但要让你三言两语把锅推我身上,谁都能来踩一脚,那韩老师这么些年酒桌也就白混了,这画室也压根开不起来。

男生被堵得没法说话,倒是一旁的刘然气着了,她说:“他之前都已经因为您的要求而改变风格了,您现在让他考他之前适合的学校,只怕也不对口了。”

“香奈儿那句‘时尚易逝,风格永存’你可能听过,但这话后面还一半,叫‘我,就是风格’。”韩骤从画板下的凹槽中拿出橡皮,擦去一根支楞八叉的线条,“风格是从骨子里长出来,泄在身体外,方便旁人区分个体的东西,换句话说风格就是灵魂,灵魂只能变干净变污浊,怎么会变成别人的样子?”

“除非他是人格分裂。”他将身子稍稍移开,眯着眼看这幅已经沾满他风格的画,笑道:“但就算人格分裂,每个人格之间也会有相交点。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扔都扔不掉,更谈不上被别人左右。”

他这话不仅说给这男生听,也是说给刘然听,至于刘然能不能听进去,韩骤觉得能,但会不会就此改变,他感觉玄。

韩骤画完画就离开了,刘然和男生见人走了忍不住上前观摩。

那是一副与先前截然不同,线条蓬勃洒脱的莫里哀石膏像,此外,它的左肩还有个用书名号括起的。

“这啥意思啊?”男生皱起眉头。

“莫里哀的代表作。”刘然盯着那画,脸色不太好,“是一本批判式喜剧。”

男生听到这,表情更加羞愧。

……

韩骤画完石膏像,出门就看见陆冶咧个嘴在对面班门口打电话。陆冶看见韩骤立马把电话挂了揣兜里:“骤哥。”

“上课打电话,自己上会计那记个罚。”韩骤路过的时候在他胳膊上拍了一把。

陆冶忙说:“没没,就这一回,事儿急。”

“着急就认罚,要么下课再打。”韩骤看看表,还有两分钟下课,“两分钟忍不了?”

“能忍能忍,下回保证不再犯!”陆冶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

韩骤没理他直接进办公室了,他前脚刚坐下,后脚下课铃就响了,然后陆冶就横冲直撞冲了过来。

“天天都干点啥,能不能稳当点?”韩骤端着开水,吹着气小口溜着,“不去会计那来我这干啥?”

“一会儿去。”陆冶扯了下嘴角,他骤哥私下确实好说话,对周围人也从来不小气,唯独涉及正事和底线的时候绝对黑脸,不容含糊。

社会上人情练达的很多,圆滑jian诈的也实在不少,铁面无私的偶尔也会有,但要说把外圆内方修炼到出神入化,那着实是门功夫。

韩骤平时有些事爱得过且过,看着确实挺好欺负挺包子,可但凡有点脑子,都能看出来这人绝对是强大的,你想占他便宜,那得是他心甘情愿让你占,否者毛都给你拔了你还得闭嘴帮他数钱。

外圆内方或许不难,难的是同时保持一颗年轻的心。

所以陆冶时常觉得自己幸运,从大三到研究生,到现在逐渐跟社会接轨的整个过程都有骤哥在身边陪着,一路保护照顾一路言传身教,叫一声哥,那绝对不是玩笑的。

陆冶回想这几年韩骤对他的好,就连现在跟着的导师也是由他引荐的,心里就觉得有点暖也有点愧疚。

他看着对面老头喝热水似的人,抿起嘴,站在那酝酿半天,最后在办公室里转悠了起来。

他走到韩骤之前钉好的油画框前,单手插袋,指腹顺着干净的画布边缘游走,故作轻松说:“那天林林班里同学开画展,我去瞅了眼,说好听画的是抽象,说难听就是五分钟泼出来的一泡屎。就他妈什么水平都能开画展,据说还卖出两幅了,不少钱。”

他“哎”了下,“早知道我也学油画好不好。”

陆冶这酸得还真不是毫无道理,他说那同学基础的确差,走抽象属于没办法,奈何人家里有关系,文凭、炒作一条龙,几年下来就算没名气,也能混个小中产了。

陆冶是农村人,父母都是种地的,条件不是很好,他挺好面子的,平常基本不爱吐槽这些,跟大伙在一块总嘻嘻哈哈,今天突然在这悲秋伤春的愤青,韩骤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联想刚才在走廊里见他打电话的一幕,再想想他家里的情况,韩骤觉得这人八成是有事要求自己。

他没点破,低头又喝了口热水说:“你要想学油画,现在也可以学,咱画室不就有油画系的老师,不懂的地方你讨教讨教就完了,你们雕塑的基本功都扎实,容易上手。”

“我学了也没用。”陆冶自嘲一笑,仍旧面对着画布侧脸对人:“我人脉不行,不会交朋友也穷,学了油画,赞助拉不着上哪开得起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