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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血早在赦容到达郎冬的住处之前,郎冬就已经醒了,他这会儿简直没办法安心的睡觉。天还没有亮,他的窗外就来了几只小妖怪,他们好奇地趴在窗户边缘往里瞧。“不好了,大狼还没睡醒,我们该怎么办?”“咦,他睡觉的时候为什么不化成原形?狼族可帅气了。”“我想摸摸狼耳朵。”“我好想摸摸狼尾巴。”“你们说,他会同意驮着我们到附近的村子吗?那样子威风极了。”“他们只有小毛驴,而我们有大狼。”“就是就是,我们的大狼比他们的小毛驴厉害多了。”躺在床上的郎冬:“……”这些小妖怪们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为什么他非得和一头傻不拉唧的毛驴做比较?狼和毛驴谁更威风,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么?这个村子的妖怪思维,真是让郎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刚回村那会儿,郎冬以为阿九安排他住在这里,是阿九故意在考验他。阿九给郎冬最大限度的自由,测试郎冬的反应,看他是不是当真值得信赖。而现在,郎冬觉得,他大概想多了。阿九丢他在外面住,纯粹是嫌麻烦罢了。郎冬住在这个地方,远远不如住在蒲小丁家清静。蒲小丁家的窗户外面,铁定没这么多的小妖怪一大早的研究他。郎冬默默地翻了一个身,他打算给这些小妖怪们一点儿暗示。这些小家伙别在他的窗外玩,去别的地方玩。不管怎么说,他不可能同意他们的要求。他才不会化成原形驮着几只小妖怪前往别的村子,就为了和别人家的毛驴比一比谁更帅。哪怕与澜洛他们相比,郎冬算不得真正意义的大妖怪,可他的这点儿脸皮还是要的。遗憾的是,小妖怪们没能准确接收到郎冬的暗示。窗外的小妖怪们,他们的反应是这样的。“你们看,大狼他动了,他是不是快要醒了?”“嘘,小点儿声,他还闭着眼睛呢。他没睡醒,我们多等他一会儿吧。”“也是,他们辛辛苦苦的赶路回村,一定累坏了。”“村长说,外面的世界非常危险。我们要有了很高的修为,才能外出历练,不然我们会被大妖怪杀掉。”“可怕,大妖怪们那么凶吗?”“大狼在外面岂不是也遇见了可怕的大妖怪,他一定吓得不轻。”“对啊,大狼都变不回原形了。”翻了个身依旧毫无作用的郎冬:“……”你们村长说得没错,外面的世界危机四伏。所以,你们千万别出村历练,妥妥的会死得特别快。就在郎冬暗自琢磨,自己是继续装睡,还是干脆早点起床四处溜达的时候,他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这个脚步声与村里的小妖怪们不同,是赦容来了。一时间,郎冬的心情有点复杂,终于来了一只稍微正常的妖怪和他说话了。小妖怪们看见赦容,他们立刻跑到一旁躲着。“啊啊,大蛇来了。”“大蛇也是来找大狼玩吗?”“但是,大狼还在睡觉。”赦容听到小妖怪们的窃窃私语,他不动声色地瞄了眼郎冬居住的房间,他这会儿没精力考虑这头狼值不值得同情,眼下有相当重要的事情急需处理。在宁静的小村子里,在这些无忧无虑的小妖怪身上,似乎永远看不到的令人窒息的紧迫感,哪怕凶险正在悄无声息的逼近。赦容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他确定屋内的郎冬早已知道他的到来。倘若郎冬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郎冬在外面的世界摸爬滚打,他早就活不下去了。赦容懒得转弯抹角,他站在屋外直接喊了一声:“走吧,公子有事找你。”郎冬闻言顺势翻身起床,莫名的有一丝的解脱,他快速收拾妥当,就和赦容一道前往蒲小丁的家。赦容这么早过来,多半是有事发生。郎冬出门时,毫不意外地发现了几个偷偷打量他的小脑袋。他们期盼的视线在郎冬的头顶晃来晃去。对此,郎冬十分无奈,他不是家养的大狗,他是会咬人的狼。这些小家伙们最好别指望摸他的耳朵,也别指望摸他的尾巴。小家伙们还是到附近村子围观小毛驴比较实际。郎冬踏进蒲小丁家的菜地,上一刻还勉强算是轻松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无论是地里的白菜,还是死掉的虫子,它们都带给了郎冬相当不好的预感。他反复地研究了白菜小会儿,确定的点点头:“这种气息,与炼化的石头相似,属于傀儡。只不过,两者之间有微妙的不同。”相似的是,它们表面的花纹以及自身散发出的感觉,追踪傀儡就是利用这类气息辨别自己目标的位置。如此近的距离,郎冬不会判断错,这的确是傀儡。然而,微妙的不同在于过程和结果。郎冬说道:“炼化的方式异常温和。炼丹人的心里显然有感情,不忍心伤害服用丹药的目标。”阿九手里的人族长生丹药,暗藏的问题相当多。通过白菜的一步步变化不难看出,丹药作用的体现并非一蹴而就,整个炼化的过程极其缓慢。见效不快,对应了两种意义。首先是温和的手段使得炼化目标存活的可能更高,目标面临的风险大幅降低。同时,缓慢意味着隐蔽,这般炼化令人防不胜防。一旦迹象显现了,再多的挣扎也为时已晚。郎冬围着菜地走了一圈,以最初的两株白菜为中心,傀儡的气息向着四面八方扩散。他沉思片刻:“它们与寻常傀儡不一样,周围的是臣子,围在中心的则是它们的‘王’。”“王和臣子?”阿九重复了一遍郎冬的话语。如此看来,这里的白菜果然很特殊。通过郎冬从小的经历不难看出,郎冬与郎冬的族人,他们面临的是残酷且剧烈的炼化手段。在此过程中,他们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伴随着极高的死亡可能。炼化结束之后,傀儡虽有完美傀儡和残次傀儡的区分,可那仅仅是由他们自身资质的高低决定。本质而言,他们均是傀儡。他们只是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傀儡。而如今,两株白菜灌溉了长生丹药的水,发生了变化,它们成为了“王”。有了“王”,自然必须有自己的臣子,附近的蔬菜受到它们的影响,随之形成了改变。它们之所以是臣子,在于它们的气息不及前两株白菜。它们无法超越“王”,于是,彼此间的身份有了贵贱差异。此外,不同之处还有那些虫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