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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去了?当小偷去了,社会上混去了。就算是铅笔写字拿橡皮擦了还有个印子呢,”小平头笑了一下,似乎很满意自己这个比喻,“你说你这几年的污点能有多大,先别说你能不能改,就算你改的过来别人能信吗?”“我一辈子就只能当个小偷了?”“那也不是。”小平头说,“王哥他不是很看好你么?咱哥几个就你站出去看着最顺眼,不像混的,这几年王哥不是正计划开个网吧酒吧什么的?到时候就是真正在道上混了,肯定亏不了我们。”“全黑了吧?”“什么?”“如果到那时候。”“哦。”魏达问:“你觉得那样好么?”“……”愣了一下,小平头笑出声来,“那我们这种人还能怎么样呢?能混出头就行了。”“不过你还有个哥哥关心。”小平头又看了一眼站在楼外,时不时往上面看张望的吕宁,拉上窗帘,用有些羡慕的语气说,“其实也挺好。”魏达没有说话,翻了个身,面对墙壁合上眼睛。-----“跟你说了别来找了!”吕宁再一次上楼敲门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人终于动手了。这还是吕宁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早上上班的时候,老马的表情像是见到鬼:“吕宁,你和别人打架了?!”吕宁摸着嘴角的淤青,有些尴尬的笑着:“磕了一下。”都是医生,哪能分不清被打和磕着有什么差别。刘静帮他擦着碘酒,声音中带着心疼:“你别管你弟了行不行?”其实吕宁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每天下班就跑火车站的举动能持续多久,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当希望在一天一天的失望中慢慢被磨灭时,吕宁偶尔也会产生‘不要再管他了’的想法。但就算存在着这种带着怨气的想法,也同时会抱着‘说不定他今天就会和我一起回去’的乐观念头。他觉得自己有些魔障了,尽管害怕被人打,还是会往那里走。被打只是小事,若是真的能把他带回来,他就能改变弟弟的人生也说不定。人这一生,总会有一段时间对什么东西产生执着的感情,而吕宁现在执着的,就是弟弟。只要有一点希望,吕宁就无法控制自己每天下班以后去火车站的举动。这几天天气忽然降温,天边泛着一层雾蒙蒙的灰色,地上盖了薄薄的一层雪花。才刚过11月,竟然就已经下雪了。‘阿嚏’寒风一吹,吕宁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这几天天天吹冷风,好像是感冒了,回去要找点药吃了。“呦,你又来了。”翻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钱包,小平头再看见吕宁的时候,咧嘴笑了,“被打了还来,你还真不怕死。”吕宁皱着眉看着小平头手里的钱包。“甭看了。”小平头把空空的钱包扔进垃圾桶,“就算你报警也没用,人都上火车了。”“说不定是别人的救命钱。”“救命钱都贴身放着呢,”小平头晃着手里的两张红票,“钱包里就两百。”“两百也是别人的辛苦钱。”“嘿,那你报警抓我啊。”小平头痞兮兮的说,“就你那样还想着抓小偷呢,除了你弟,你谁也抓不着。”吕宁被他的话噎住了,愣了一下,问道:“能不能……让魏达跟我回去。”“你早干嘛去了?”小平头往楼上走,“那小子五年前大老远跑去找你的时候你怎么不管他。”五年前?吕宁脑子轰的一声,伸手拉住小平头的袖子。“唉唉唉,你干嘛,松手。”“你刚才说什么?”“我说五年前他找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在。”“可是……”吕宁忽然想起那天他问魏达为什么不来找他,魏达说的话,“他说他没钱才没来找我。”“狗屁!”小平头拽回自己的胳膊,“北京那么大,你连你学校叫啥都没告诉他,还能希望他找得到你?”“那小子偷了他妈三百块钱,就这么点钱还在北京找你找了一个月,回来以后他妈已经跟人跑了。你以为他怎么变这样的?他这五年吃的苦你想都想不到。”吕宁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小平头已经懒得再多说,直接上了楼:“你快走吧,原来是看魏达的面子才不动你,昨天已经把他们惹火了,今天要看你还在这,指不定会怎么样。”吕宁看着那小平头上楼,又抬起头去看那二楼的窗户,那扇窗户被廉价的蓝色窗帘挡着,看不到里面。吕宁又用力的看了会儿,但是在飞舞的雪花的遮挡下,视线却越来越模糊。“这才几月份,就下雪了,这鬼天气。”和打台球的人打着招呼,小平头走进台球室的里间,魏达一如既往的坐在床上玩着自己的手机。“你哥又来了。”“哦。”“他昨天被人打了。”“你昨天不是说过了吗。”“……”“……”“其实吧,我觉得你哥应该是真心关心你。”“……”见那人面无表情,小平头耸耸肩,又掀起窗帘往外看:“这天气够冷的嘿,看你哥都蹲下去缩成一团了。”魏达没理他,低着头继续玩手机。时间在房间里无声的流逝,小平头搬了个板凳,看着袖珍电视里的相声哈哈大笑。隔着一层墙,能听见外面吵杂的声音。小平头拉开窗帘往外看:“呦,王哥回来了……喂!魏达,你哥好像有点不对劲儿。”魏达终于抬起头。“哎,我说真的,你过来看看。”吕宁被一个中年人人拽着领子,四肢下垂,脑袋耷拉在一旁,好像是失去了意识。“你哥不会是死了吧……”小平头边说边转过头,魏达却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小平头念叨了一声跑的真快,跟着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