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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能醒,是不是受了伤,伤得有多深,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没有醒,他就心跳紊乱,著急得恨自己无能。江云霄想把江少行抱起来,但四处茫茫野林,白雪连天,他能把江少行带到哪里?甚至,他根本就抱不动江少行。人总是在伤心失落的时候,才会不计前嫌,不顾一切地想起另一个人的好来。他们之间的争执,吵闹,在这一刻都消失了,只是想著这个人是和自己一同长大的,是和自己流著相同的血液的亲生的兄弟,他就怕得要命。要是江少行出了事,要是江少行出了事,这一辈他都不会原谅自己。“少行!江少行你他妈给我醒过来!”他抱著江少行,想著那二十多年里所有美好的,关於他和江少行的一切,终於不可忍耐地,如同野兽一样地嘶吼起来。“云霄。”一只手按在了江云霄的手上。江云霄的声音和动作嘎然而止,他“铮”地抬起头,眼睛里,映出另一双男人睁开的明亮的眼睛。“你在哭?”那人微微地眯起眼睛,问道。(17鲜币)温柔猎狩1212.江大少见人醒了过来,竟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尴尬,被江少行那麽一说,江云霄才察觉眼角竟不知何时染上了一点湿润。他的脸一红,恨不得再把江少行敲晕。“你眼睛瞎了,谁他妈在哭?你再不醒我就准备把你扔在这里喂野兽了。”“OK,知道你对我狠,你哭也是因为我昏过去了所以喜极而泣。”男人慢慢从地上坐起来,甩了甩身上的雪:“我都知道,你不用解释。”“你他妈给我闭嘴!”江云霄这一刻又恨不得他这个该死的二弟继续昏迷不醒。江少行抬头看了看陡峭的山崖,又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完全没有的信号,脸色有些不好:“只能绕路回去了,希望月洲能早点发现我们出了事。”“你没事了吧?”江云霄盯著他冷冷地问。“我敢有事吗?”江少行回头笑道:“我要把大哥安全地带回去啊。”“我又不是白痴,用得著你带?”“好好我说错了,我要请大哥安全带我回去,OK?”江云霄怎麽听都不是滋味,“你少给我贫嘴!”江少行举手投降:“好好,我闭嘴,你别生气了,体能消耗快,我们先找路。”两人脱掉雪板扛在肩头,开始沿著树林往外走。“雪有点深,小心点。”“我知道。”江少行走在前面,茫茫的山野之中,他们迷了路,但只有他和江云霄。他竟一点都不觉得忧心。摔下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昏迷过去,就是他满脑子眩晕的时候,也一样能清楚地听到江云霄焦急地喊著他的名字。他原本只是想逗一逗这个死脑筋的人,谁知道最後对方竟然哭了。那眼泪就像能融化冰雪的炽烈,再深的鸿沟,那一刻都被悸动填满。江云霄那麽丢脸的样子,他一个人看到就好。至於那一刻他心里的震惊外加欢喜,以及他假装昏迷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告诉江云霄的,否则以那人别扭的性格,一定恨不得跟他同归於尽吧。两个人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一个中午,偌大的山林里,半个人影也没遇到。更糟糕的是,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雪竟然开始下大了。伴随著鹅毛大雪来的是呼啸的山风,很快两个人的视线里就只剩下了风雪连天。“冷吗?”江少行走在侧前方,给江云霄挡住一部分的风雪。“还好。”野风呼呼地嘶吼著刮过,两个人都把帽子拉起来戴上了,滑雪的时候还滑得满身燥热,这时候严寒却开始入侵,加上天渐渐黑下来,气温逐渐降低,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江少行转过身把壶里最後一点热水倒出来:“把水喝了。”江云霄看了他一眼,把水推了回去:“别忘了谁才是哥哥。”江少行一笑,并不和他的大哥争论,自己仰头喝了半杯水,把剩下的半杯喂到江云霄嘴边:“一人一半,公平。”“……”江云霄看到江少行唇角的笑,这一刻竟不再觉得这人的这笑是那麽讨厌。江少行这次喂他水他乖乖地喝了。男人把水壶别回腰间,突然对他一笑:“间接接吻。”江云霄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江少行在说什麽,於是恼羞成怒地在江少行背後骂道:“江少行,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们家哪有瓦给我揭,”江少行还在笑:“再说你又不是没和我间接接吻过,你不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一颗糖两个人吃?你舔几口给我吃,或者我舔几口给你吃,至今我吃过你多少口水我都不记得了。”“……给我闭-嘴!”“诶,你别乱走,跟著我。”江少行见江云霄真的动怒,赶紧拉住他:“我记得山上有不少木屋,如果能找到今晚至少还可以避一避,不然这鬼天气,在月洲找到我们之前说不定就冻死了,幸亏这边野兽比较少,相对还算安全。”江云霄拂开江少行拉著自己的手:“带你的路。”天越来越黑,漫天的烈风夹著大雪,如同群魔乱舞。江云霄只觉得自己走得脚都僵了,加上他根本就是个不运动的人,这会儿体能已经快到极限。江少行一边走一边观察著江云霄的动静,江云霄走得越来越慢,他回头道:“别停,停下来你就更没办法走。”江云霄硬著头皮“嗯”了一声,继续跟在江少行後面,两人一直往高处走,却连公路和酒店的影子都没见过。行走已经变成了本能,饥饿和严寒让江云霄摇摇欲坠,觉得自己随时都可以倒下去。但是他不能,他一向坚韧,哪怕是最糟糕的时候都过来了,他相信自己这一晚也一样能挺过去。一只手突然稳稳圈在了江云霄的後腰上:“我带著你。”男人把手机的电筒交给江云霄,拿过他的雪板,另一只手撑著力气快要用尽的人。“我没事……”“听话。”那人低声在他耳边说。听在江云霄的耳朵里有些别扭。毕竟他是哥哥,对方才是弟弟,虽然只差两岁,但从来,他不是以哥哥的姿态在望著对方的吗?什麽时候,这个人已经变得这样的成熟,浑身都是可以去支撑的男人气息?他突然察觉,他那个一直追在身後的二弟,竟已经在奔跑的途中不知不觉超越了他,甚至远远地跑向了他所不知道的路途,将他留在了一个人的旅途。这一刻,茫茫的黑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