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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幸得过那长老的指点。虽然天蚕教的武功与他修习的心法有诸多不同,但多少也有些帮助。他承此恩情,许诺若有要事,必会倾力相助。于是才找上了他。况且,祈家在江湖上颇有名望,常人不敢轻易冒犯,也是保存此物的最好选择。” “……” 这后半句话说得倒是没错。 不过,虽然他先前在“幻象”中就已见识过祈年绝顶的武艺,但是把“外出游历”、“修习心法”这样的词同祈年讲在一起,还是让连孟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温荻见他没有说话,又继续说道:“后来时间便到了那次祈府飨宴的时候。天蚕教弟子带着那半册密宗来到了祈年府邸,可谁知那些人里却混了个叛徒……” “叛徒?” “嗯,是一名年岁不大的弟子。入教没有多久,受了旁人蛊惑。他见那群师兄想把卷宗交给祈年,于是便出手阻拦,亏得祈年手快,才拦下了他。不过那小子也是作孽,他临死之前,掷了些新炼的蛊虫出来,把他的那些师兄弟们全给害死了。” “……”连孟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就是当日实情。 “祈年自是无从解释,而祈大庄主也深知此事颇为复杂。于是他找了些由头糊弄了过去,但怎料教中另一派系的长老却是不肯罢休。” “于是他们上了连尹门,想雇刺客调查此事?” “对。而那次下山的人,恰好是你。” 不过那时的任务跟连孟经历的这次不同,天蚕教想要的是祈年本人,而不是他的一枚玉佩。 然而江湖上早有传言,说祈年这人心高气傲,断然不会这般好“请”。连孟有些头疼,但他接了任务以后,还是跟他的好师弟一齐下了山。 只是他如何也没有想到,这趟任务最麻烦的地方不在祈年,而在他自己。 因为,等他到了祈府以后,竟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祈家的那位公子。 他听那人说起先前之事,再加上自己一路上所见所闻,便也开始怀疑起了那天蚕教长老的意图。于是,他们约定一同前往天蚕教,查明究竟。 而一行四人到的第一个地方便是牡丹阁。 他们在那里小留了几日,然后就遇上了那个垂死的棺材铺老板。 “寿南山?” “嗯。”温荻点了点头,“那时,他已因几年前试药之事而命在垂危,祈年见他可怜,于是便用了那密卷里的方法替他续了三月性命。” “……” “不过那青紫双虫实在阴毒,再施展以后,他终是受不住身体的反噬,不久之后便死去了。” 连孟忽然想起之前初见寿南山时的对话,不禁问道:“那他也见过我吗?” “那是自然。虽然帮他的是祈年,但他从头到尾,看到的却都是你。” “是吗?”连孟喃喃道。 “后来你们又辗转去了一些别的城镇,在那里发现了好些因天蚕教试蛊而受到波及的寻常百姓。但事情最终败露,却是在千月镇。” “千月镇?” “嗯。因为那个小镇离此处密地相隔不远,所以也是遭受波及最大的地方。” 连孟一行人来到镇上以后,便在陵引先前居住的小苑住了下来。他们准备小留几日,然后再驱车赶往天蚕总教。 但是接连几天,镇上始终怪事不断,夜里婴孩啼哭不绝,就连白日里也总能看到些发了疯的路人。 连孟决定深入调查此事,但在稍有眉目的时候,却被那一派的弟子给使计捉走了。 祈年为了救他,深入虎xue,捣毁了那处密地。 此时事情已是真相大白,于是连孟便让连清仁急速赶回连尹门,将此事告知门主,而他们三人则动身前往了天蚕教。 后来无数门派围剿了那些丧尽天良的长老及弟子,经过数日苦战之后,终于将那一派孽徒给全数斩尽了。 故事听到这里似乎还挺圆满。 虽说没有提及杏木林及那世心和尚的事情,但也是有始有终。 只是连孟想不明白,事已至此,为何会有一切重来的说法。 温荻歇了口气,他又为自己斟了杯清茶,赶忙喝了一口,才又说道:“谁曾想到,这时,事情忽然出了差错。” “差错?”连孟疑惑地扬起了眉头。 “那一日我们虽是胜了,却也死伤无数。各门各派皆是元气大伤,就连祈年也需要修养数月才能恢复。本来教中长老是想留他下来休整调理,但是谁知那时……你却死了。” “我……死了?” “嗯。说是在救人的时候遭人暗算,死在了回来的路上。” “……” “祈年当是震怒。但即便他再是雷霆皆动,死人又如何能复活?那长老无奈,只得用了禁术,吊住了你的一□□气儿。但这也只是无奈之举,你始终不能如常人般活着了。” “那……” “但这时,我的一位太师父站了出来,他说倒是有一种方法可以令一切重来。” “方法?”连孟脸色一凛。 “据说有人在山中的蝶弄堂里发现了一些蹊跷。小屋之中蓦然出现了一条诡异廊道,廊中有数扇木门,可以通往一些奇异之地。” “什么叫奇异之地?” “我不知这样解释是否妥当。好像是有弟子曾进入过一间房中,他回来以后大为震惊,说是在那里看到了先前死去的师兄。” “……”连孟不太明白,“所以,那处当是幽冥之地了?” “想来不是如此。”温荻抬起头来,他看着连孟轻声应道,“因为他不仅看到了死去之人,还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第41章 四十一、长廊 “另一个自己?”连孟忽然听得背后一凉。 “对。”那人点了点头,“样貌、衣着,甚至语气、神态,都一模一样的人。” “……”连孟没有应声,只觉着这事越发荒谬起来。 温荻看他脸色骤变,于是继续说道:“其实说是一模一样倒也不太准确。因为相同的只有形貌,而过往经历却是有些区别。” “这话怎么说?”连孟问道。 “那人记得,他先前分明在外面捡了只黑毛的小猫,可那个‘自己’身边却带了条白毛的狗儿。他生性怕狗,断然不会同那小狗这般亲密。” “所以……” “所以他事后才会猜测,那个‘自己’不是鬼怪,也非幻象,而是另一个故事里的自己。” “另一个故事里的?” 连孟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 而且,如果这一切都是“另外一个故事”,那就不算是“重新来过”了。 温荻又倒了杯茶,他似乎说得有些口干舌燥,不住地喝着杯里的水。 倒是那个叫世心的和尚始终安静地坐在边上,只轻轻拨动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