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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游客默了一瞬,继而爆出响烈喝彩。 敕令将箭具扔给工作人员:“礼物。” 工作人员呆了呆:“这、这边请——” 敕令拉住顾厌手腕:“来。” 工作人员将二人引来一处柜台,好奇地看着戴口罩的男人:“先生,您是专业玩这个的吗?” “不是。”敕令语气懒散,“这辈子第一次玩。” 工作人员赞叹:“哇,那您太有天赋了!” 敕令赞同地点点头。 顾厌暗笑不止,心道这辈子第一次玩,但是上辈子指不定抢了别家脉灵的弓箭玩了多少次呢。 “我们为您提供了戒指,香水,手环,油画册,钥匙扣等精美礼品,数量虽不多,但每一件都值得珍藏。”工作人员尽职尽责的介绍。 敕令和顾厌看着玻璃柜中的东西,愣了好几秒。 “你戴戒指……或者手环什么的么?”敕令问。 “……工作的时候不太方便。”顾厌指打怪。 敕令失望地叹了口气。 顾厌指了指:“拿这个吧。” 这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小猪钥匙扣,穿着花衬衫,抱着电吉他,小模样又拽又土,有种莫名其妙的萌感。 敕令抿嘴笑了笑:“我也是属猪的。” ?!顾厌震惊:“你还有属相??” 敕令哼道:“当然,我出现的那一年是亥年。我亲自推算过,绝不可能出错。” 顾厌脑海中浮现出一尊威风凌凌的战神拿着毛笔趴桌上算加减乘除的场景,忍着笑说:“6啊您。” 敕令拿不准他的态度,狐疑道:“你莫不是在损我?” 工作人员听得一脸莫名,只好示意两人稍等,熟练地墨镜小猪钥匙扣包装好。原木色的小方盒上顶了朵淡绿色的拉花,清新雅致。 敕令递给顾厌:“拿着。” 顾厌一直自诩是个没皮没脸的人,这一刻突然就被一阵害羞击中,余波中带着电酥酥的痒。 他假装不在意地把礼盒抱在胸前。 敕令一瞬间愉快起来,他虽然一句话没说,眼角眉梢却无不透露着春风得意。 属性为钢铁直男的工作人员看着两人的互动,一脸问号。 敕令难得升起交谈欲望,一只手肘搭在玻璃柜台上,得意道:“知道吗,他是我……唔!让唔嗦……” “说你个二踢脚!”顾厌捂住老流氓的嘴,圈住他脖子往后拽,“要么死要么走!” 工作人员挠头:“二位……” 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一只黑色的小可爱迅速挪动着细细的长腿,顶开盒子爬了出来。 它爬过光滑的地板,绕过敦实的竹凳,攀上冰冷的柜台,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了两位客人面前。 然后,工作人员小于听到了两声凄惨惊悚的哀叫。 敕令和顾厌连退十多步,口罩之下面色如土,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夜风吹过,两道高瘦修长的身影险些打起摆子。 顾厌四肢冰凉:“尼玛……刚刚是不是……爬过来一只蟑螂?” “是……”敕令呼吸不稳,从齿缝中虚弱地挤出一个字。 小于忙不迭地将捏住油亮的大蟑螂放回盒子里:“实在抱歉啊先生,我的宠物不小心跑出来了。请不要介意。” “宠物……?”敕令和顾厌怀疑自己幻听。 小于自豪地道:“这是我专门托了南边的朋友运过来的。我养得可好啦,还会飞呢!个个儿这么大!” 他伸手一比,敕令差点被鸡皮疙瘩淹没:“魔鬼!” 顾厌一叠声地说:“不行不行,老子腿软得站不住了,要去找地方坐坐。” 敕令扶他一把,脚步同样虚浮:“我们快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小于抱着盛满蟑螂的盒子一脸受伤。 两个被吓破胆子的怂货踉踉跄跄地找了个长椅坐下,在寒凉夜色中抚慰被遭受惊吓的小心脏。 顾厌渐渐缓了过来:“你怎么也怕那东西。” 敕令一脸‘谁还不是个宝宝’的表情:“我为什么不能怕?” 顾厌讪笑:“你不是神么?” 敕令闷闷地道:“神也有命门,本神的命门就是它。” 顾厌被逗笑了:“沈存……沈存也怕蟑螂。” 敕令不看他,淡淡唔了声。 顾厌看到对面粉色的小屋子提供免费饮用水,将礼盒扔给他:“帮我拿着,我去接两杯。” 敕令恋恋不舍地目送顾厌离开。 夜色幽凉,孤月缀天。 一个穿着蓬蓬裙的小女孩迈着小短腿晃晃悠悠地走到敕令面前,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这尊身处璀璨霓虹中的冷漠神祇。 敕令垂下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女孩手中的棉花糖。 小女孩很快察觉到对方的视线,举起小短手往他面前递了递,奶声奶气地道:“啊——” 敕令愣了下:“给我吃?” 小女孩咧嘴笑了笑:“啊、吃——” “……既然你诚意邀请,那我也不客气了。”敕令勾下口罩,迅速往棉花糖上咬了一大口。 他抬起头的时候,大团棉花糖只剩一根木棍儿,以及残余的几根糖丝…… 小女孩盯着光秃秃的木棍看了两秒,小嘴一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敕令叼着棉花糖傻了眼。 “呜呜呜呜呜呜……”一串串的银豆豆顺着小女孩胖嘟嘟的脸颊淌了下来,她单单哭号也就算了,关键是还边哭边指。敕令被她指得心虚气短,又懵逼又委屈。 “喂,别哭了。”敕令嚼着棉花糖,干巴巴地哄,“我只咬了一口。” 小女孩回忆起那气吞山河的一口,伤心更甚,仰着脖子超大声地哭起来。 敕令不知所措,想凶又不敢凶。 “宁宁,宁宁你怎么自己跑到这边来了。”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姑娘跑过来,抱住小女孩凶凶地道,“为什么不听jiejie的话?走丢了你就见不到爸爸mama了!” 小女孩有了靠山,抱住jiejie的脖子指着敕令啊啊直喊。 敕令抄着大衣口袋慢吞吞地站起来。 “你、你怎么她了?”姑娘瞪着敕令说。 “……我分享了她的棉花糖。” 他说着,心脏随着对面少年的步步走近而愈加消沉。 敕令微微抬头仰望苍穹,目光忧伤而空洞,满心苦涩地想——他那数千年来身为神级脉灵的尊严与威仪,在吞下棉花糖的这一刻,就消失殆尽了吧。 这充满陷阱的人生…… ☆、亡命大逃杀(七) “怎么不说话?” 敕令攥住顾厌的手肘往回一扯, 硬邦邦地问了句, 眉眼中是藏不住的自责。 从欢乐谷出来后,顾厌一直郁郁寡欢,垂头耷眼地走了一路。他这样张扬的人一旦沉默抑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