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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面临被掐死在襁褓中的命运。而当时密党的一处研究据点在四处征收实验体,我与我的兄弟才侥幸逃过一劫,以普通家庭一顿饭钱的价格卖给了研究所。”黑绝讲起这段过往时表情很冷淡,好像只是在谈论一个不相关的人,“那时候他们正在研究把一种独特的基因植入人体,我作为实验体之一也被植入了那种基因。连体婴的存活率极低,像我这种连脑神经中枢都共享的更是会在出生不到一个月就死去。然而因为植入了那种基因的缘故,我和我的兄弟奇迹般的得以共存,一并生活长大。” “龙类基因?” “恩。外面的人都视我与我的兄弟为怪物,可是只有密党不会。他们不仅接纳了我们的存在,还给了我们生存的机会。哪怕只是作为实验体,我也心怀感激。研究人员给了我们名字,我是黑绝,我的兄弟是白绝。我那时不喜欢说话,白绝却总是喋喋不休,这种异端一样日子居然让我感到很满足。我们都在为彼此努力活下去,相互依存,相互扶持。” 鸣人安静的放下筷子,垂下目光:“可是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 黑绝闭上眼:“我记得那是一个下午,研究所人员照例来记录我们的身体情况,白绝刚和他打完招呼,突然就失去了控制,我被他的动作带起,清楚的看见他的那半边身体出现白色的鳞片,手指变作利爪,一把掏出了研究人员的内脏。随即,他发疯似的打破了观察室的防护,杀到了外面。我与他就是一体,只能被迫跟着他一起。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潜伏在他体内的龙类基因突变,导致了龙化现象。” “那个时候我的意识很恍惚,只知道身体很痛苦,满嘴的血腥味,我心想,有谁能阻止这一切呢?然后我发现身体倒了下去,一切动作都停止了,白绝龙化的那半边被一柄黑色的巨镰钉在了地上。其他实验人员跑过来,冲着那人慌张的解释请罪,说马上会抹杀失控的实验体。我突然觉得不甘心,为什么我要死呢?杀人的并不是我,失控的并不是我,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啊。那人抬起我的脸看了看,过了会儿转头冲他们说,既然只龙化了一半,那就把是人的那一半留下。当时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所听见的,他好像明白我的疑惑,对我说:‘你那种求生的眼神很不错,我给你一个活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只看你自己。’”讲到这里时,他的表情渐渐动容,“那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家主,他的言语间掌控着生杀大权,带着不容违抗的气势。他就是那种从王座上走下来的皇帝,我除了臣服还是臣服。后来,我活了下来,跪倒在他面前感谢他。他却避开了我的跪拜,只说他的宅子缺一个看家的人,如果我不怕死的话就跟着他走。我当然没有拒绝,从我在实验台上获得新生的那一刻开始,我的这条命就是属于他的。” 黑绝抬起头,看着高高的天花板:“你别看这个宅子现在那么安静。那一年家主刚彻底接手密党不久,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这栋宅子那时算得上是危机四伏。我亲眼见证了家主是如何一步步清理对手,铲除异己,对于这样一个神明般的存在,我只有回报以绝对的忠诚,才不算辜负了自己的信仰。至于白绝,”他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目光中带了一种类似乡愁的情绪,伸手按上胸口,“你看,我和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就是他还存在的证明。他一直都在这里。” 传说在那久远的诸神时代,风流而多情的主神宙斯倾慕人间风姿绰约的欧罗巴公主,又恐天后赫拉震怒,于是化身公牛投入海中,带着欧罗巴来到了一片遥远而陌生的土地,在那里成家立业,繁衍生息。那片土地从此以这位公主的名字命名,意为“西方日落之地”。如果说大西洋是她宽阔飘起的裙摆,阿尔卑斯山脉与伏尔加河是她优雅高贵的妆容,那么威尼斯必定是女神颈上项链间最璀璨的蓝宝石。 水域浮起柔情,涟漪晕开浪漫,远处天色高远,流云恣意,随处如画。 没有哪一个城市能与水融洽到如此缠绵的地步,教堂与街道为骨,水就是它的血rou,它的魂魄。潮湿的风迎面送来低沉的钟声与礼赞,更远的地方有白鸽从高处被放飞,抖落纯色无暇的羽毛。 精致的贡多拉摇曳在水道上,载着来往的行人游客一览威尼斯的风光。线条流畅的船身划开水面,转眼又了无痕迹。 达兹纳是运河上资历最老的船夫了,纵横交错于威尼斯的一百七十七条水道仿佛就是他掌心的纹路。他喜欢撑着船桨,带着那些初来乍到的热恋情侣游历这片风情万种的地域。对于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而言,听着年轻人说起浪漫而张扬的情话,会让他觉得自己也年轻许多,还是几十年前那个满是活力的小伙子。 而今天,他正如往常一般蹲在船头点一根手搓烟,欣赏远处靓丽风光的时候,来了两位与众不同的客人。 那是两个牵着手的男人,年纪看起来在二三十岁,又让人无端端觉得比他这个快六十的人还老成。一个穿着一身米色的日式浴衣,踩着木屐,笔直的黑发显露出浓重的东方气息,笑意温润;另一个则穿着休闲的黑色西服,敞着外套露出暗红底纹的领带,蓬乱的头发披在身后看起来有几分刺人。 明明是两个气质迥异的人,站在一起却显出一种说不出的匹配。 “我们要去圣马可大教堂。”那个直发男人用意大利语礼貌的报出了目的地,尽管他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意大利语却说得很流畅,“方便开船吗?” 达兹纳点头应了:“上船吧。” 然后他看见直发男人先上了船,站稳后再冲着岸上的同伴伸出手。岸上的男人没有丝毫不自然的牵住他的手,步上船舱,直发男人还唯恐他站不稳,伸手抱住了他。 达兹纳低头解开系船的链子,心想自己划了那么多年贡多拉,倒不是没见过同性情侣,只是这么放得开,还是第一次见。 年轻真是好啊。 贡多拉缓慢的行进在水波荡漾的河道上,两旁是平顶与尖顶交错的建筑。精致雕琢的陶红色屋顶倒映在水中,错觉般以为是日落提前降临后天上云层不定的影。 “上一次来威尼斯也是为了冰海铜柱,那时赶得匆忙,没仔细看清这座水上之城。”斑抬头看着被陶红色屋顶簇拥着的白色穹窿顶,淡黄或浅褐色的墙面上点缀着木色的外百叶平开窗,显出一种平易近人的温馨,“是个不错的地方。” 柱间牵了他的手,认真纠正:“我们是来是为了度蜜月。” 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肩上倏而一沉,原来是柱间一手揽住了他的肩膀,凑了过来。 “你干嘛?” “别动。”柱间笑着哄劝道,“别板着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