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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干脆挂了电话,这个女人,一如既往地不可理喻。 “大半夜不睡觉,这是干嘛?”马得草刚想问,手机叮铃铃响了,王天赐报了地址后,想了想,又道:“姚姚没什么事。”然后把手机扔了马得草。 他大致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马得草惊呼道:“你爸这是犯法啊!?” “我倒是还真想警察把他抓起来关个一年半载的,落得耳根子清净。”王天赐看了要姚姚圆嘟嘟的脸颊,心中喜爱,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 “我先下去车站那里等着,我妈……她肯定一会儿就来了。” “别啊!”马得草从凳子上惊起,那你怎么办,你回去你爸不得剥了你一层皮?”马得草看出王天赐的为难,又道“你来我这里避避风头吧,反正也不早了,再有几个小时天都亮了。” 王天赐点了点头。 “小心一点哈。”马得草想了想,觉得不妥,又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王天赐笑得不以为意:“再怎么说也是我亲娘,能杀了我不成。” 马得草扯嘴笑道:“那可不一定,走吧,我鞋都穿好了。” 离婚后,姚女士好像更年轻了一些,就连面部表情也更加的丰富了,不再是以前千篇一律的愁眉苦脸,和谁都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她看见姚姚后立马把她从王天赐怀里夺下,姚姚醒了,搂着姚女士的脖子哭了起来。 这一哭,恨不得揉碎了姚女士的心,她怒火攻心,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给劈头盖脸给了王天赐一巴掌。 结结实实地。 “得。”王天赐心里想:这下脸两边总算对称了。 姚女士依旧义愤填膺地发表演讲:“我知道你不喜欢姚姚,觉得她抢走了你的母爱,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呵,真是好笑,母爱?如果不是今天,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的脸上也会流露出心疼的表情。 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因为自己提醒她那些不堪的记忆吗?她甚至都不想承认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何谈母爱一说。 “哎,你这女人怎么回事?泼妇吗?懂不懂讲文明懂礼貌啊?!要不要幼儿园老师教教你,还是你自己回炉重造啊!”马得草见自己兄弟被打了,心里自然不爽,可这个女人是王天赐母亲啊,他又能怎么办。 姚女士当即反击道:“我呸,什么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一群狐朋狗友,不务正业,没一个好东西!” 这一下彻底将矛头引向了自己,两个人又叽里呱啦,君子动口不动手地争论了什么,王天赐根本没有在意。 “走吧。”王天赐拉着马得草,结束了这场口水大战,他真的觉得好累,比通宵做几套试题还累。 “你妈真厉害,我觉得我刚才没有发挥好。对了,你为啥不和你妈说是你爸干的啊?你说这一巴掌多冤。” “没必要。我知道她,她向来认定的事根本不听别人的,就算我说了,她肯定也认为我和我爸是同伙。” “兄弟啊,你命真苦。”马得草摇了摇头,表示同情。 “谢谢啊。” “谢啥啊,矫情!为哥们两肋插刀,应该的。”说着,马得草往他胸口那干瘦的排骨上豪情万丈地拍了拍。 第45章 同窗共枕 王天赐没有等来陆国强的打骂,却等来了陆国强的死讯。 他依旧清晰地记得那天的场景,那是中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的考场上。 热,很热。 突然停电的下午也没能将这场考试延迟,王天赐坐在考场上没怎么动就已经感觉到汗流浃背,汗水在额头上凝结成珠,然后啪嗒一声滴落在他的答题卡上,将黑色的墨迹晕开地模糊不清,他在和数学试卷上的最后一道几何体死磕,草稿纸已经被写满了,没有地方落笔,后面的一个学生一直在踢他的椅子,企图他能扔过来一张小抄,这惹得他心烦气躁。 “王天赐,你出来一下。”班主任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王天赐的思路戛然而止,心里的不爽直接写在了脸上,他扔下笔,起身,跟着班主任进入了办公室,不大的办公室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个正在签合同的老总忽然被通知参加孩子的家长会一样,王天赐好奇多看了两眼,没想到视线交汇,那人直接起身向自己走过来,还向自己伸出了手,问道:“你是王天赐吧。” 那双手一看就是常年养尊处优的手,袖口干净整洁,甚至没有一丝褶皱,眼前这个人怎么看都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模样,王天赐并不认识这个人,他防备地看着对方伸过来的手,没有任何表示,只道了句:“嗯” 男人收回手,也并不觉得尴尬,道:“是这样的,我是你父亲的朋友,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还从没有人如此一本正经地和他谈话,这架势活脱脱像是要进行什么合作交易一样,王天赐觉得浑身不自在。 …… 王天赐蒙了,也就蒙了那么一小会,他问道:“你是说,我爸车祸死了?” “嗯。” “哦。”王天赐应了一声,这一声意味不明,姜琨心里也是没底,按理说,听到这样的消息可不得嚎两嗓子,怎么这个人比自己还淡定呢。 “所以呢?”王天赐问。 “大强也没有其他的羁绊了,他临终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这话说出来他怎么就不信呢? 疑点太多了,首先,怎么就那么巧,陆国强死的时候他正好在身边。其次,两个人阶级属性不同,完全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怎么可能有交集,更别提成为朋友了。就算这样,就凭陆国强那个德行,怎么可能不在自己穷困潦倒的时候敲诈这个老朋友一笔呢?口口声声说两个人是朋友,为何不生前帮扶一把,非要他死了呢? 他想问问,说不定是自己误会了呢,可转念一想,这样反而显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奇怪,怎么一点都不难过,还你果真如老妈所说的,自己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他本来是一个留守儿童,六年级以前一直在村子里由爷爷奶奶照顾,自己六年级刚被接走,两个老人家就双双去世,不是不难过,但是也只是难过而已。 姜琨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另有它想,又道:“我听你老师说你成绩不错,我可以资助你读完大学,你放心,我一定可以让你享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难道你就不想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一个精明的商人总是可以一眼看出对方的心理防线。 眼前的场景让王天赐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童年在乡下的场景,毛茸茸的小鸡,第一天还活蹦乱跳,第二日便在粪池里发现了它的尸体。 奶奶告诉王天赐,小鸡因为贪吃粪池里的蛆虫,不小心踏进了粪池里,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