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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张紊在心里哼了两声:这木头果然舍不得我。 于是这些天他心情颇好,愉悦都写在脸上,想来他若长了狗尾巴,见着庾定胥时,只怕都要摇断了。 林嵋儿还是病容,见不得他高兴,酸溜溜道:“还真是如胶似漆,含情脉脉。” 张紊也不过一笑付之。 他偷偷摸摸去书肆里买了些春宫图,夹带回一本龙阳密事,调戏一般藏在庾定胥办公处,故纸宗卷里。 待庾定胥发现了,自然生气,色厉内荏曰:“怎能将这般yin书放在公房!你也太不晓得事了。” 张紊捉着书往他身上扑,嬉皮笑脸道,“什么yin书,这是yin书,那我们做的可不是yin事?表哥我告诉你,人之欲,乃天经地义,人家有个儒雅词曰‘房事’,圣贤、百姓甚至真龙天子也都是要行人道的!” “歪理!” 庾定胥怎么辩得过张紊,这正派人红着脸一侧头,纵然情人在怀,却看也不看。 张紊心性一起,索性箍在他身上,把书页打开了,直往他眼前送。 一个送,一个躲。那夜里少不得纠缠,插手床帏,交脚翠被。深吻后揉捻磨蹭,张紊只恨不得庾定胥是堆上好干柴,一纠缠便能燃起大火。 好像这才体现得出庾定胥是真喜欢他。 两人正打闹。丫头在外屋叩了叩门,懒洋洋的,“庾大人,老爷请你过去呢。” 风景大煞。 张紊怨恨地一觑庾小弟,那物事原先就只起了一半,这下彻底软了回去,而他自己那根,却是如日中天,怎不令人怨怼?奈何庾定胥还不解风情,既不许诺,亦不安抚。 衣衫一整,对鉴一照。 出门去也。 35 宁王来上任了。 挟带重兵良将而来,任监察御史。 “虽说较我低上一级,可毕竟是封王,又分掌刑部……” 林知府满心忐忑,一把美髯都快叫他自己给捻掉了。 “林大人就为这将我叫来?”庾定胥扫视一眼,满座俱是衙门里当差的,各个愁眉苦脸。 林知府听出他不悦,“这还不是大事?你看,”他扒拉着手指,数道,“他偌大一个护卫队,要住的罢,人家好歹在京城锦衣玉食了小半辈子,至少要住得好罢?那御史府都能养出蜘蛛精了,哪是那般贵人能住的?还有吃的……” 庾定胥身板挺得直直的,“若是下江南巡游,想必也不会封官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有掌声。 一个器宇轩昂的青年男子,着一身月牙白琉璃坠珠裳,面若含笑,“在下朱致昱,新任监察御史……” 门人在后面,一脸尴尬,急出了一头汗。 林知府一口气噎在喉管里,忙换了面皮,“久仰!久仰!下官林道然,乃绍兴正官。” 宁王一揖,“大人错了,下官才是‘下官’。” 庾定胥揖首,“庾定胥见过御史大人。” “庾通判有礼……”宁王一双眼细细弯弯,轻回了礼,待屋里人都报了名号,他方歉然道,“我此回来江浙,并不是下江南巡游,是日夜兼程赶过来的,为的是整顿吏治,多收几成税。今夜贸然来访,不过是想给彼此都来一个惊喜,因此才不让门人禀报。” 林知府腑内音:惊喜?阿呸!分明是惊吓! 虚与委蛇了一阵子,宁王自称江南自有屋宅,终于舍得走了,衙门一干人这才长吁一口气,任检校叹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看这位这阵势,免不了要烧得屋无片瓦了。” 林知府揪住门人,“他不让你通报你便不通报了,你是傻的,不知同丫鬟使个眼色?” 门人险些哭了,“好些佩长刀的,长得凶神恶煞,把门口一堵,院墙一围,小的如何敢动喏!” 林知府一声哀叹,“朝廷里争得风风雨雨,苦得是我们下面人哟。” 果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张紊有三日未能同他表哥说上三句话以上了。 “衙门前院后院并在一起也不过这么大,你如何不去找他?”林嵋儿倚在窗台看书,底下坐一个怨声载道的张紊。 “哼,一屋人忙得人仰马翻,我看无人理我,总不好自讨没趣。” “是了,我爹也镇日不沾家。” 张紊耳尖,听得有人说话,“我看有人来了,先不跟你说了。”赶忙躬身溜了。 午间他自己端了饭菜,独自裹了腹,继而上床午睡。 …… 接着在恁艳阳天里,恨恨起身,道:你若不想我,我就狠狠打你。 话说自宁王来后,又是查账,又是清点田亩人口、查勘粮草牧马,又是迎见地方官吏、整顿军纪巡捕,又是三堂会审,搅得绍兴翻了天。几位大人同宁王去了御史府,庾定胥留守衙门,看累了宗卷,便斜靠在罗汉椅上小憩,半昏半倦地睡了过去。 恍惚里只觉搭在椅背上的一只手酥酥痒痒。 还以为是嵋儿养的猫,暗忖那猫怎么不咬人了。睁眼一看,原是张紊,似笑非笑地坐在地上,一截艶红舌芯正从他手背上撤去,下腹当即一热。 他换了姿势,凛然道,“不是说了,办事地方,不许闲杂人等瞎进。”(注:从发现龙阳书之后) 张紊抬手拗鬓发,“午觉把我睡得热了,所以来看看你。”他这般说话,眼睛里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分明透着股浪荡。 36 庾定胥身上愈热,半敛目,定定看他。 张紊见了,又是一弯嘴角,攀着椅背坐到他身上,跟着就去解他的衣结,急色似的。慌忙把手探了进去,往他胸上乱摸。 却教庾定胥一把拽住了手腕。 张紊看他喉头梗动,分明是起了欲念,不由得飘飘然,百会xue上一热,便贴紧他,挺着腰身去磨蹭他胯 下,软声调戏道,“明明是你上我,怎么摸都摸不得?” 庾定胥急促吸了两口气,“不许胡来。” 相处深了就晓得,庾定胥其人不过是严肃,张紊眼下既不怕他、也不听他的,还觉着有趣,另一只手干脆伸进了他裤下,寻着那烫热源头握住了,“不许在这里胡来?” 被他拽住的那手当即重获了自由。 最先做的,自然是去解他的公服。 其次是自己的。 一面动作,一面搂着他呷吻,赖皮曰:“我就要在这里,你奈我何。”他滑溜的一条rou舌勾着庾定胥的,愈吻愈深、愈吻愈重。 庾定胥不耐他挑逗,一使力,将他从身上扯下来,捒掌一推,翻身压在了罗汉椅上,两两相视间,张紊两腿一张就缠在他腰上。 “够了!” 庾定胥虎着脸,“光天化日,公房重地,成何体统!” 张紊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