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经典小说 - (星际)Bad Ending反叛者在线阅读 - 【六周目-20】朋友(二合一长章)

【六周目-20】朋友(二合一长章)

    

【六周目-20】朋友(二合一长章)



    预警:轻微(应该是轻微)百合内容

    -------------

    被拖拽着陷入漫长的旅途时,她又做梦了。

    幽暗的灯光,冰冷的仪器,还有空气中微妙的氛围,她好像走到了某个实验室之中,长得不见尽头。无数的培养仓链接着营养罐,线路中流淌着幽深的流体,一具具或大或小的身躯,他们就这么安静地待在那里。不同性别,不同样貌,不同年龄,神情却是一样的肃穆而安静。

    这画面并没有给人对科学该有的敬佩感,反倒带来一种无法忽视的诡异,像是朝圣者叩拜的神秘宗教,此处的一切都是倒立的景象,也就是说,她就如同行走在天花板上,看着这些不知用途的实验体。

    徐思若忽然想起来她曾经在政治课上讨论过的课题——科学与理性的发展往往与独裁相悖,那么帝国缘何可以维系它简单粗暴的君主制?

    答案是,他们利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完成这种统治。

    它要它的国民绝对的崇敬与服从。

    徐思若走到了一具身体的面前,她很费劲才看清楚培养仓贴着的倒立标示牌。

    名称:??

    记录:于??日“放归”,

    于??日“觉醒”

    样本类型:混血种801型试验品

    主要价值:幼时曾经与“亚当”接触,潜力有待发掘。

    管控类型:梦境暗示

    评级:A

    当她想抬起头看看这个人的脸时,便忽然从梦中惊醒了。

    徐思若感知到身上缠绕着数不尽的纯白丝线,当她抬头,一双深红如血池般的眼眸正在注视着她,她这才发现,原来那些“触手”是少女的头发,而当时感受到的那双可怖的眼睛,也确实存在。

    公主殿下并没有骗她,她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该怎么形容呢?其实,即便是这样难以名状的姿态,她也没有显得丑陋,可实在不怎么像人类——不,事到如今已经可以下定论了,她当然不是人类。徐思若看着她,理所当然地想起另一个给她类似感觉的家伙。

    那位自称酒神,实则为占据他人身体的恶龙。不过就她曾经了解到来看,恶龙也不是他的本体,她所能见到的,祂的一切姿态都是祂将意识投射到三维的结果,包括那种恶劣的性格。

    酒神投影得很成功,他行走于世间,凭依了某个江家族人的身躯,所以外表看起来几乎和一个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姑且这样认为吧。但公主殿下的状况明显不太好,徐思若在见到那双眼睛的时候确认了,她和酒神不一样,这确实是她的本体。

    她那在此世间格格不入的身体。

    仅仅是简单的看着她,徐思若便感觉到五脏六腑都被某种情绪入侵,她甚至无法描绘出她的样貌,便在这种浩瀚无垠的认知中失去了意识,又陷入了沉梦之中。

    这一次,她听到了一声叹息。

    ……

    当她再次沉入梦境时,见到了一个人。金发金曈,标准的帝国人长相。他站在高处,而他们所处像是在一个宫殿的觐见室一样。他如同天生的上位者、不,并非如同,徐思若可以肯定,他就是如此。

    “你好,远道而来的朋友。”他彬彬有礼地说。

    “……见到我,你很意外。”这是肯定句而非疑问。

    “我劝告过她的。”青年的神色显得很惋惜“几乎没有人能承担她的喜爱,所以我告诉过她,如果强行与你见面,可能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但我还活着。”徐思若的语气几乎可以称得上尖锐“在你的预想里,见面的那一刻,我应该已经死了。”

    “的确。”他承认得很爽快,态度称不上傲慢或者恭谦,仅仅是简单地陈述事实而已。徐思若曾经在一个人身上有过类似的感觉,但明显,他比江照空要没人性得多。

    “没人性”在这个时代很难说是一个贬义词,他足够理性,也足够“完美”,否则无法胜任他的位置。

    “这证明,你确实是一个变数。”他的黄金眸与其他人极其不同,帝国众人的眼眸只是单纯的金色,可他的眼睛却像是被某种贵金属所侵染,流转着不同的信息流,呈现出透骨且非人的冰冷。

    徐思若认识他,不过是单方面的。她在星网上见过他的影像,或者应该哪怕是联邦的总理阁下也不会比他的知名度更高。

    帝国的皇帝,萨维特·索拉。

    “你打算怎么做?放着我与她一起自生自灭吗?再多看她几眼,我百分百会死。”直视这样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极其强烈的精神攻击,她态度平和,倒叫萨维特有些意外。

    “尤莉娅小姐,我想请你明白。”他斟酌着话语,但不显得迟疑“当所有人——无论是否聪明还是愚蠢,都决定将某人关押起来,并且连她本人都认为这个举措是合理的。这个时候,假如出现一位将公主从中拯救的勇士……”

    “那么她不该被称为勇士,而该被称为麻烦。”

    “事已至此,你该为自己过去的行为负责。”他指的明显是她将公主殿下从那种自闭的状态解放的事情。

    “精彩的论断。”她说“但我不认为这是正确的。”

    “为什么?”他似乎有些意外“你应该清楚,她的暴走导致了难以预估的事态。而不幸的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法很好地控制她——原本是有的。”说到这里,他还是显露出了些许的不快“她的感情同样沉重,不仅只会给你带来不幸,你已知晓那些人的结局。”她的同僚与战友,甚至她的好友都因此生死未卜。

    “将所有错处归结于打开魔盒的潘多拉是正确的吗?”徐思若反问“好奇心是人类固有的情感,怜悯也是。”她说“你该责怪的人有许多,包括无法控制事态的你自己。”

    如果再来一次,她依然会选择对夏洛蒂说那些话,她那时如果不是用这一丝同情之心帮自己从丛影手下搏到了最后的生机,后续的路仍未可知,大概不会比现在更好。

    她只是向某个女孩释放了她的善意,以结果去批判动机,这并不合适。

    她只是想活下去,又有什么错?

    “你怎么知道,事情现在不在我的控制之中?”他没有恼怒,他们之间就如同和平的学派讨论一样。

    “我的感觉。”她的回答十分无赖“我的感觉就是,你有点急了。如果我的结局注定是死亡,你根本不需要和我说这些话。你想勾起我的什么情绪?负罪感?愧疚感?以你的理性评判的话,你明明清楚这些毫无意义。”

    萨维特沉默了,但他的神情显然不快。

    “我需要一个解决方法。”他说“这个方法需要你的参与。”

    “你不会死,刚才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相反,你的任务很简单——只需要做她的朋友就可以了,就像你曾经答应过的那样。”

    徐思若想说自己貌似也没答应,只是说“如果有机会可以做朋友”,但这个机会……好吧,就当现在就是好机会吧。

    “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她说“我不知道你会给我提供什么样的帮助,但我希望你起码回答我一个问题。”

    “告诉她我的名字会怎么样?”

    萨维特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意,似乎感到非常愉快,即便是由这张英俊到最挑剔的艺术家也无法说出什么毛病的脸来做也显得那么微妙。

    “那你就会永远做她的朋友。”他这句话似乎是贴在她的耳边说的。

    ……

    徐思若是被触须拖拽的感觉弄醒的,她闭着眼睛,不敢睁眼,怕有看到什么能够击垮她精神防护的东西。

    她之所以见到公主殿下的真容还没有死,纯粹是因为她耳朵上的那个精神保护仪,不幸的是,它现在好像濒临报废了。

    “好啦,你睁眼吧。”她委屈地说“我知道错了,刚才太激动了。”

    徐思若想着这样也不是办法,心一横就睁开眼想着大不了重开,却看见一个非常正常的女孩子——如果忽略她被某种特殊材质的黑布蒙住的双眼,还有那些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白发的话。

    “……公主殿下,请放开我。”她感到很别扭,这些发丝缠绕在她身上如同活物一样,而且绕的地方很奇怪。

    她放开了,但没有完全放。

    “那个、可以让它们离我的大腿和……胸,远一点吗?”她有点艰难地开口,心中泛起不妙、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以她的运气来看,一般她不希望发生的坏事往往都会发生。

    “你不喜欢吗?”公主殿下显得很好奇。

    “还有,叫我夏洛蒂。”她有点不高兴“我查到亲密的朋友之间会做这种事,难道不对吗?我想让你快乐。”

    “公主……好吧、夏洛蒂,你是从哪里查到的信息?星网吗?”她到底是查了什么东西?

    “类似的东西。”她含糊地回答,发丝再次探入她的衣服下摆,轻轻缠绕住黑发少女的背。

    “朋友和恋人是不一样的。”徐思若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她委婉地说“朋友之间……一般不做这种事。性缘不是一段关系的必需品。”这句话说出口后,她忽然又有点迟疑了,她的认知就一定是正确的吗?起码在婚姻伴侣制度已经逐渐瓦解的联邦,朋友之间发生这种事好像也是挺常见的。

    显然,公主殿下也不认同她的这个解释。

    “但也可以是。”夏洛蒂说。

    饶是她做好万全心理准备面对这个被自己放出来的麻烦,此时也难免大脑当机。

    “我……”她有点急了,公主殿下看着她,忽然善解人意地说“你喜欢男性,是吗?”

    “没、没错。”徐思若松了一口气,心想虽然她也不怎么喜欢男性就是了。

    “但这样的认知是可以被改变的。”夏洛蒂话锋一转,认真地说“只需要修改大脑里与性取向有关的部分就可以了,一般人做不到,我可以。”

    ……啊。

    “大脑是最为隐私的部位,哪怕是朋友,我也觉得这个提议仍然不合理。”她总算回想起了这个星际时代的常识了“你应该尊重我的想法,这是所有亲密关系的前提。无论是朋友还是其他。”

    “这样吗?”公主殿下似乎有些失落,不过还是放开了缠绕她的头发。徐思若总算从这种诡异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无法沟通的人遇得多了,她居然觉得夏洛蒂还挺通情达理的……吧。

    “那你说,朋友之间应该做什么?”她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