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失控

    沈令知在楼下的花园散步，萧定家的花园里种了不少花草，他请了专人打理，看上去生机勃勃的，园丁每次过来，沈令知每次都兴冲冲地跑下来看园丁修剪花草，她也不说话，蹲在一边没什么存在感。

    现在萧定不会一直把大门关着，他开着门，人却窝在楼上，沈令知在门边踌躇半天，小心翼翼地跨了一步，又把另一只脚也带上，她踩在石砖上，又踩在草地上，坐了下来，从二楼的视角来看，一大片花红柳绿里抹上一笔纯白，萧定在那一小团白色身影上停留了两秒，随后拉上窗帘。

    反正别墅也换了两个保安，她想跑也没机会，不如在楼下晒太阳，得过且过。

    现在已经九月下旬了，天渐渐转凉，沈令知晚上走在外面散步得披着毯子才行，她蹲在地上发呆，看到草地上有一只七星瓢虫在缓慢爬行，她凑上前去的时候，七星瓢虫飞到了她的手臂上，她突然想起来，言谨自打上次从医院回来之后就没再来了，其他两个人更加是许久没见，她倒是落得清净，希望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对不对，不要想太多，沈令知拍了拍自己的脸，肯定是他们已经厌倦了，早把她忘了，男人把会女人比喻成衣服，因为性很简单。

    她这些天时不时旁敲侧击地问陆阿姨有关言谨他们三个的事，陆阿姨知道的不多，不过她也明白了，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之间是简单的rou体关系，沈令知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激情需要新鲜感维持，只有性的新鲜感是乏味的，男人是需要不停提供新鲜感才能维持两性关系的生物，她拒绝提供，他们也撷取不了。

    七星瓢虫又从它手臂上飞走了，光线昏暗，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

    “哇，累死我了！”路星回推开言谨的办公室大门，坐在言谨的办公桌上，言谨放下笔打趣道，“哟，这不是我们路总吗，怎么会大驾光临寒舍？”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路星回撅着嘴。

    言谨笑了笑，继续翻文件，“在公司适应得怎么样？”

    “太不怎么样了！我爸成天盯着我，我开会儿小差他都看得见！然后就立马打电话训我，我现在都有电话恐惧症了，要不是这两天他不在公司。”路星回直摇头。

    “也该让你受点罪，你不是成天念叨着不想上学了吗？”言谨把文件放到一边。

    “哥，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这样的苦我都吃了多少年了，让你吃点怎么了？”言谨揶揄道。

    “我还想再玩两年呢，唉。”

    “就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你爸再不鞭策你，你玩得哪有分寸？”

    “我真羡慕你，头脑这么好，我根本就不是这块料。”

    路星回看言谨一直在工作也没了说话的性质，便问他，“我上回放你这的游戏机呢？”

    “左边倒数第二个抽屉。”

    “怎么藏那么里面，诶，这是什么？”路星回抽出一张纸，“包养协议…这是小灵芝之前没签的那份合同？”

    言谨瞥了一眼，嗯了一声。

    “当时签的是三个月啊。”路星回掐指一算，“那不就刚过去两天吗？”

    “是吗，已经三个月了？”言谨放下笔，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嘴巴，“感觉还没尽兴，你觉得呢？”

    “我正想说呢，而且我好久没见到她了，有点想她，前两天我做梦梦到她失踪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吓死我了。”

    “她确实想跑，被我抓回来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阵子，不过我吩咐过萧定让他看着点了，不会有下次。”

    “她居然想跑，怎么会这样，哥，你明天有空吗？”

    “知道了，一起去吧。”言谨勾了勾嘴角，拿过合同，“也该给她点下马威了，签一年，怎么样？”

    -

    萧定放下电话，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玻璃反射出他的脸，看不起表情。他走下楼，沈令知在厨房和陆阿姨一起洗碗，她们俩不知道在说什么，雨声太大了听不清，只看见沈令知笑意盈盈，头靠在陆姨肩上露出一双笑眼，她挽着阿姨的手不停撒娇，萧定一时间发起了呆。

    “少爷。”吵闹声停下，陆阿姨先转过身看到了萧定。

    “嗯。”

    沈令知刚刚还翘起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慢慢收紧，她抽出手，低下了头，他站在远处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萧定忘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只是觉得郁结，他想起黎清许评价沈令知喜欢蹬鼻子上脸，特别容易反客为主，萧定深以为然，他想只让自己郁闷也太不符合他的作风，“这么开心。”

    沈令知看了他一眼等他的下文。

    “我一来就不开心？”

    沈令知不知道他想唱哪出，“啊？没有。”

    骗人，他知道沈令知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明明就在甩脸色给他看，“既然如此，我应该让你走是不是，劳烦你之前巴结我。”

    “我…”小肚鸡肠的男人，沈令知暗自腹诽，“对不起。”

    萧定冷哼一声，“那我就替你求求情吧如何，省得你这么不情愿。”

    “什么？”

    “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

    沈令知有点懵，她站在原地琢磨着萧定的话，心跳突突地跳得很快。她有点难以置信，萧定这么阴晴不定，他是认真的吗，他真的会放她走吗？

    “沈小姐，沈小姐，沈小姐！”

    “啊，怎么了？”

    “怎么了，我刚才喊你半天了，你跟少爷有吵架了？”

    “阿姨，其实我跟他，这么说吧，我们不是很合适…”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汽车的声音，随后虚掩着的门被重重推开，黎清许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后面紧跟着言谨和路星回。

    沈令知莫名觉得来者不善，她躲到阿姨身后，却是掩耳盗铃，黎清许找到餐厅来，一把将她拽到客厅，掐着她的脖子把她压在客厅的地毯上揉捏，她被褪下碍事的衣物，硕大的硬物就要往里挤。

    “听说你想跑？”

    沈令知一下子头皮发麻，她猛烈地推拒着，卑微的求饶中带着哭腔，“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不要在这里，去楼上…”

    “沈小姐…”

    沈令知僵住，她转过头看向陆阿姨，她的眼神在问她发生了什么。

    沈令知闭上眼睛，带着自尊心被践踏的绝望无助地看向天花板。陆姨看她的眼神，好像满眼都是失望，看向萧定，重重地叹了口气。

    沈令知眼眶红红的，却哭不出来，她感受不到疼痛，也没有快感，她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工具，给男人提供了玩乐，就是使命。

    几轮下来，几个男人终于尽兴，沈令知也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喘气，屋内现在只剩下五个人了。

    系上扣子，言谨说起了正事，“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了吧。”

    沈令知目光涣散，根本没在听他讲话，她不声不响地坐在地上，盯着门口发呆。

    “不看看吗，这次给你开出的条件很不错。”言谨提醒她。

    沈令知有些迟钝地拿起纸，包养协议，“我不需要你那些钱。”

    “这可不好。”

    沈令知拿过协议，看到结尾，即日起至明年9月25日，整整一年，居然还要一年，三个月还不够，怎么就不能放过她？沈令知顿时觉得喘不过气来，她捏着合约的手慢慢握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沈令知喃喃自语。

    “不得不说，很久没有遇到像你这样可口的床伴了，知足吧，据我所知你应该很缺钱吧，不然怎么会遇到我们，我们给了你这个机会的机会，聪明人早就抓牢了。”言谨翘起二郎腿，贴近她的耳朵，“你要跑，我偏不让你跑。”

    沈令知把合约甩在言劲脸上，她用力推开他，路星回没有来得及拉住她，她跑向厨房，抽了把水果刀跑向大门，她举着刀往门口走，“不要过来，我有刀！”

    沈令知赤着脚退到门边，一时间在场的几个男人都面面相觑，有些讶异她的反应。

    “我不要签这该死的协议，我不要再被关起来了！你们谁也别想摆布我！”

    黎清许快步上去想要夺刀，沈令知吓得后退好几步，她把刀抵在脖子上，“你们别过来…”

    “你别过去了！”萧定拦住黎清许，他示意门外的保安，“放她走。”

    “小灵芝！”路星回朝门外大喊。

    沈令知冲进大雨里，淹没在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