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花羊/策羊/剑道】叶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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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见素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抱在怀里的人给踹下床。 “嘶好痛!” 伴随着一声巨响,李然清瘪着嘴揉了揉屁股,委屈地看向坐在床上的人。 “李然清,你可以碰我的时间再延长到下下下次。” 沈见素用被子遮住布满欲痕的白皙身子,含着水光的杏眸狠狠地瞪了眼被他踹下床的青年。 因着他的一番动作,股间双xue内的液体徐徐流出,沈见素自然知道这些液体是什么东西,羞愧难当地夹紧了双腿:“你先出去,我要清理一下。” 青年知道对方生气,跪在地上小心翼翼道:“见素,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 见青年灰溜溜离开的背影,沈见素重重地叹了口气,唤来小厮打了桶热水上来。 他将整个身子泡在浴桶里,伸出两指艰难地抠挖着xue内残留的jingye。两个使用过度的xue肿胀着,火辣辣的,令他很是难受。 他咬牙靠着桶沿清理一番,确认清理得差不多后,颤巍巍地从浴桶里爬出来,又换上了另一桶热水,将汗淋淋的身子彻底清理了一遍,最后才彻底瘫倒在床上。 “见素?” 听到门外传来林染的声音,沈见素应了一声,便让他进来。道士抬起疲惫的眼帘,见他捧了好些东西,便捂着酸痛的腰爬了起来。 “既然不舒服就别乱动,我帮你揉揉。” 林染止住道士的动作,示意对方换个姿势趴在床上。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后,将双手轻柔地按在他的腰上来回揉捏。 “呜!” 听到道士痛呼,大夫手上动作变得更轻了些,失笑道:“昨晚……怎么跟他闹得这么厉害?” “不知道……”沈见素把头埋在枕头里,如雪般散乱的银丝肆意铺在床上,露出一点红如血珠的耳垂,“因为然清他想要,我就不知不觉……陷进去了。” “娘子还是这么容易心软。”大夫撩开道士的发丝,俯身将那小巧耳垂含入口中。 对方温热的鼻息一直往耳朵里钻,沈见素羞得想躲,大夫跟着贴了上来,伸出舌头沿着耳廓舔舐,直直往耳道里钻去。 “好痒,别……” 酥酥麻麻的感觉不断地从耳朵传来,道士的呼吸也愈发粗重。在他实在忍无可忍之际,大夫又很适时地放开了他,继续帮他按摩酸软的身体。 “我心疼娘子的身子不说,一想到娘子跟别的男人沉迷于鱼水之欢,还是会忍不住吃醋。” 对方的语气尽管听起来很放松,沈见素还是讶异地扭过头来看向他。林染对上道士满是复杂之色的目光,眯着眼睛笑道:“怎么,心疼为夫了?” “我……” 见道士如鲠在喉的模样,林染乐得将脸凑了过来,狡黠道:“娘子你亲我一下,我就不伤心了。” 光天化日的,他还未曾这般主动亲过别人。 更何况,还是在自己意识很清醒的时候。 沈见素脸颊发烫地坐了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夫柔软的唇,鼓足勇气闭上双眼贴了过去。谁知道他刚碰到大夫的唇瓣,对方却将他按倒在床上,加深了这个吻。 “唔嗯,你别……哈……” 不仅是柔和的唇,就连软糯的舌都被对方含入口中吮吸。沈见素仰着头喘着气接受着大夫的索取,不由得主动伸出舌头回应着对方。大夫心下一喜,捏着他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吻得对方泪眼汪汪的时候,才松开了他。 “娘子好乖。”林染轻轻一笑,舔了舔粘在嘴角上的银丝。 “你……” 道士的脸rou眼可见地涨红起来,林染笑意更深地俯视着对方:“娘子,你再这样勾引我,我就真的忍不住了。” “我哪有勾引你。” 沈见素眼神躲闪,小声辩解着。 头顶上的大夫伸出手指戳了戳道士的胸膛,指尖下传来的跳动有力且急促。他迎着道士不解的目光,温柔道:“娘子,你这里能有我的一小块容身之处,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突然,房门传来了响声,尚在惊愕中的道士连连推开大夫坐了起来。他急忙整理了下垂落两旁的发丝和凌乱的衣衫,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道:“进来。” 他看着来人倒吸一口冷气,不确定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景象不断重叠交错,又渐渐重合,眼前之人还是那副模样。沈见素呆滞片刻,询问道:“然清……你,你在做什么?” 赤裸着上身捆绑着荆条的青年扑通跪下,无比坚定道:“我要负荆请罪。” 一旁的万花大夫捂着嘴,身子不断颤抖。沈见素不知所措地上前扶起青年,磕磕绊绊道:“请,请什么罪?” “我不该太贪心,硬是要了你好多好多次,最后还害你晕了过去。见素,我知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噗——” 万花大夫的笑声从捂着的嘴缝里漏了出来。脸红的沈见素伸手揪了下大夫的大腿,这才止住了对方的笑声。 “……你先起来。” 见李然清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仍旧跪在原地,沈见素无声地轻叹一声,也跟着蹲了下来,认真地捧着青年的脸。 “我已经气消了,你还要请什么罪?” 李然清眨巴着眼睛,委屈道:“你在哄我。” “我要是哄你,我就是小狗。” “见素这么好看的人,才不会是小狗!” “油嘴滑舌。”沈见素没好气道:“那你还不快起来?” 李然清用力地点了点头,握住道士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沈见素帮他把背上的荆条给放了下来,看着背上斑驳的伤痕又不免心疼。 “你啊,现在的你长得比我还高,怎么还是这般鲁莽?” “在我看来,小李校尉这叫纯真无害,倒也没什么问题。”一旁围观的林染不禁感叹道。 李然清定定地注视着愁眉苦脸的道士,忽而笑道:“见素别这样看我,我没事,不疼,这是我应该承受的。” 道士狐疑的视线扫射过来,青年的笑容也跟着愈发灿烂。 “那好吧,正好林染在,你先趴在床上让他给你看看伤口。” 沈见素捂着额头很是无奈。他坐到一旁的桌子,看着桌上摆放着大夫带来的药瓶和早点,又回头向青年询问道:“你吃了早点没有,我下楼给你带一点上来。” 他刚说完,青年的肚子很适时地给出了反应。他无奈摇头,向林染嘱咐了几句后,便换上道袍准备下楼。然而,他正系着腰带,才发现自己的随身玉佩不见了。 “然清,你有没有见到我的玉佩?” 听到道士的询问,李然清摇了摇头:“没有。” “那昨晚上回去的时候,你可曾留意有没有漏了什么东西?” “我特地看了几眼,确定没漏下什么东西才抱你回去的。”眼见着道士的脸像慢慢结上一层冰霜,李然清紧张道:“见素,要不我回去帮你找找?说不定是我眼花……” “不用。”沈见素极慢地摇了摇头,“可能……是落在花楼了。” 不仅是花楼,而且,还可能是落在那人的房间里。 玉佩是唯一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落到寻常百姓人家倒也罢了,如果落到一些居心叵测的江湖弟子手上,不免会生出许多麻烦。 忧心忡忡的沈见素在房内来回踱步,下意识寻找自己的佩剑。 是了,他的剑也跟着落在花楼里了。 没想到,这一醉竟然惹出这么多事端。 “我陪你去花楼一趟吧。”看着道士愁眉不展的模样,给青年上好药的林染放下挽起来的衣袖,起身道。 “我也要去……嘶!” 看着龇牙咧嘴的李然清,沈见素扶着起身起到一半的他,破颜一笑道:“你也要去?是背上的伤不痛了么?” 痛得冒汗的青年骤然变得神采焕发,像是证明自己无事那般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皮糙rou厚,这点伤不算什么。” “咚咚咚——” 今日的房门第三次被敲响,沈见素见到来人,礼貌道:“老板,有什么事吗?” 客栈老板递上一封外表精致的信函:“方才叶府的仆人送过来这个,说是给道长你的。” 李然清好奇道:“叶府?他们是谁,为什么会认识见素?” 沈见素自然知道对方是谁,也知道对方为何会认识自己。 他看着手上的信函,陷入深思。 若要说扬州最大的一户人家在哪,本地人无一例外都会指向处于北边城内的叶府。 沈见素三人前脚刚到,后脚便有机灵的奴仆迎了上来,将他们一一请了进去。 三人踏入正门,映入眼帘的是两层高的华屋,蜿蜒的回廊像翅膀一般左右展开,延伸至屋后。若挑起脚尖往远处观望,重叠交错的树丛下,层层碧绿的屋顶依稀可见,似乎看不到尽头。 “这边请。” 他们被奴仆们迎入正厅。偌大的厅内点满蜡烛亮如白昼,左右各自分布着两排座席,席上早已放置好新鲜瓜果和冒着热气的香茶。高高悬挂着的牌匾,洋洋洒洒地写着“长乐无极”四个大字,一看就出自名家的手笔。 这样隆重的情形,幼时的沈见素虽然也体验过,但如今的他感觉颇不自在,犹豫许久还是不曾入座。陪着他前来的两个男人也很有默契地一直跟在身后,没有多说什么。 三人等了一会儿,一个奴仆从门外跑了进来,点头哈腰无比恭谨道:“沈道长,请您跟我来。” 沈见素应了一声正要跟着他前去,不料那位奴仆拦住了他身后的二人,道:“两位客人请在这里稍作等候,叶少爷只请了沈道长一人前往。” “见素?” 面对着担忧的二人,沈见素眼帘半垂,轻声道:“没事,你们先在这里等我就好。” 见如此,林染二人也不好多说什么,目送道士离开。 沈见素跟着奴仆沿着曲折无尽的长廊一路兜兜转转,终于在某个门口停下脚步。 “道长请。” “多谢。” 道士朝奴仆点点头,忐忑不安地往房间里走去。 他刚踏入房中,一股熟悉的沉水香扑面而来。他往四周张望,并没有看到主人的身影,又不敢随意入座,便开始打量着房间。 房内摆设古朴精致,层层叠叠的珠帘遮掩着主人的卧床与书桌。小巧的香炉冒着缕缕烟雾,各式珠宝翠玉制成的珍奇玩意更是随处可见。 沈见素往四周略略扫了一眼,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剑架上。 剑架乃稀有的黄花梨木所制,上面雕刻着的银杏枝条栩栩如生。 与寻常剑架不同,这个剑架之间的空隙又多又长,若是普通人来看,也未必会将此物当成剑架,还以为会是什么奇特的用具。 剑架上摆放着一对轻重双剑,如夜色般深沉的剑体,飘舞着的银杏叶隐隐可见,金色的光芒像细水一般流淌而过。沈见素目不转睛地看了又看,既惊叹又好奇。 藏剑山庄之人向来善于使用轻重二剑,尤其是重剑,若无十足的功力与技巧,是难以将七八十斤的重物挥动得如寻常器物般轻巧灵动。 同时,他们也很善于制剑。江湖上的名剑,几乎都出自藏剑山庄之手。 沈见素注视着面前冒着光辉的双剑,渐渐地便失了神。 “久等了。” 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距离之近让人心慌意乱。沈见素面不改色地转过身,抿紧双唇礼貌道:“叶公子。” 叶阑站在身前,不紧不慢地打量着拘谨的道士,许久才悠然道:“这边请。” 屏着呼吸的沈见素极快地吐出一口气,默默跟着男人入座。椅子上虽然垫着软垫,可他还是坐得有些不自在。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昨晚还冒犯过自己。 他如何吻住自己的唇,又如何揉捏舔舐自己的乳,那样的感觉,像是烙印一般刻在了记忆里。 正走神之时,眼前突然出现盛着茶汤的白瓷碗盏,嫋嫋香气扑鼻而来。沈见素将递来的碗盏接了过去,浅浅地抿了一口,苦涩微甜的茶香瞬间在口中化开,让人舒心。 “道长刚刚可是在看架子上的剑?” 沈见素没有开口回复,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此剑乃我的祖父所制。只是可惜,那样的剑,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主人。” 对上道士惊讶的目光,叶阑补充道:“很多人都想从我手中买下此剑,只可惜,我认为他们都不是该剑真正的主人。所以,我从未答应过他们的请求。” “剑的主人,是指?” “每一把剑都有其独特的灵魂,若是它们认可自己的使用者,便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让使用者获得更强的力量。说到底,剑与其合适的主人,也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沈见素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思考片刻回道:“人剑合一,应是如此。” 叶阑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往身后其余的架子上捧来一把宝剑。他抽去覆盖其上的绸布,并递给了道士:“沈道长请看,这是你落下的剑,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沈见素将自己的佩剑接了过去,他抽出剑刃仔细观察一番。 “叶公子,你怎么……” 手上的剑刃如镜面般光滑,剑锋处薄如白纸,又锐利无比,显然是被专业的铸剑师好好保养过一番的成果。道士把剑收入剑鞘,微微弯腰感激道:“多谢你叶公子,这该让我如何报答你?” 叶阑悠悠看向道士手上的剑:“因是沈道长的佩剑,我便忍不住亲自保养一番。现在想想,我倒是有些自作主张了,好在你很满意这个结果。” 沈见素激动得脸颊微红,抱紧自己的佩剑道:“多谢,我很满意。” “……你不必谢我,是我亏欠你的。” 沈见素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心跳突然跳得略快了些。 叶阑垂下眼帘,万般珍惜地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还有,这是沈道长你的玉佩,我也一并还你。” 沈见素不安地接过对方递来的物件,向来如冰般坚硬寒凉的玉佩,沾染上贵公子的体温,变得暖呼呼的。 那样一块对他来说普普通通的玉佩,又何必这般藏在自己的怀里,认真呵护? 沈见素心里乱得很,只觉得那温热的玉佩几乎快要灼伤了他的手心。他急忙将玉佩收入袖中,起身拱手道:“多谢……我想,我得先走了。” 叶阑看出道士的恐惧与慌乱,也没有拦着对方,便也起身回礼道:“嗯,我送你。” 送道士等人离开后,叶阑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然而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靠在门边笑嘻嘻道:“哥,你房里从不随意邀请外人进来,今日怎么就转了性?难不成……” 接收到meimei充满暧昧的目光,叶阑无奈道:“怎么?” 叶曦将手负在身后,弯着腰嬉皮笑脸道:“哦?哥哥难得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办法的样子,要不要我帮你呀?” 叶阑的目光落到道士饮过的碗盏:“不用,你不要去打扰他。” “咦,哥这就开始护着人了?也是,我远远看了一眼,也觉得那个人特别好看,便忍不住心动呢……” 调皮的叶家二小姐偷偷觑了眼一言不发的哥哥,便收起了笑容,难得愣道:“哥,难不成……你是认真的?” 碗盏上仍留有道士残留的唇印,叶阑用拇指轻轻抚了抚碗沿的水渍,那样圆滑水润的触感,仿佛触碰着的是道士的唇瓣。 他从容一笑,缓缓把手收了回去,回道:“或许……是吧。” 沈见素从叶府出来,抱着剑长长地舒了口气。一旁的李然清也跟着伸了伸腰,放松道:“见素也是这么想的吧?待在这种地方,可真不自在。” “嗯。” 林染牵起道士的手,柔声问道:“可是累着了?见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是吗?”沈见素摸了摸自己的脸,宽慰道:“我没什么,你别担心。” “对了,方才你跟那位叶公子聊了什么?” 听着李然清的话,道士故作轻松道:“那位叶公子只是碰巧捡了我的东西。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又能聊什么?” 林染握紧道士的手,含笑道:“不过我想,叶公子仅凭一面之缘便能找到我家见素,想来在这扬州城,他定有不少人脉吧?” 此事,沈见素自己也曾想到过。若能求那位公子调查红衣女子之事,他定能收获到不少线索。 只是…… 沈见素揉了揉眉间,苦笑道:“原来我还是有点累,想回去缓缓。” 李然清见状主动蹲下来,邀请道:“既然见素累了,我背你回去吧?” 林染紧挽着道士的手臂,笑意更深:“看来小李校尉背上的伤是真的不疼了。” 青年不依不饶,起身挽着道士另一条手臂,朝大夫吐了吐舌头:“林大夫你管我。” 一路上,三个年轻俊逸的男子挽着手并排行走,一下便占据了街道三分之二的宽度,惹来不少目光。 被夹在中间的沈见素脸都快烧红了,他沉默不语地给两人头上各自来了一记爆栗后,一个人气鼓鼓地走回了客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