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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采臣一开门,便见数名小厮立在外头,恭恭敬敬地作揖:“宁公子,小人是来收货的。” 宁采臣懵了:“收什么货?” 小厮道:“昨日我家主子和宁姑娘约好,购置巴陵山所有的茶叶。” 宁采臣闻言,目光移向宁采儿,俊脸蹦得铁青。 小厮径直推起板车进入仓库,将所有茶叶罐搬上车,又将一大袋钱递给宁采臣,雷厉风行的离开。 宁采臣一手攥紧钱袋,对宁采儿喝道:“你跟我过来。” 宁采儿瞧哥哥脸色不霁,忐忑地随他来到院子里。 宁采臣沉声问道“你是不是被人占了便宜,才将这些茶叶卖出去的?” 宁采儿心里咯噔一声。 宁采臣居然猜出了七七八八,可她与千玦公子哪有那么不堪,像是她做了场卖身的交易。 宁采儿哽咽道:“没有,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宁采臣又问:“那是怎样?” 宁采儿垂下眼睑,犹豫再三的回道:“他是我在进京赶考认识的,又跟着我来孺阳镇。”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辱你清白的家伙?”宁采臣满是惊愕地问,愤怒之后,又有一丝欣喜。 那男人果然追他meimei来了,他看得出meimei对那男人有情。作为过来人,也没法在感情问题责怪meimei。 宁采臣道:“他这么藏着是什么意思,如果对你真心有意,大大方方的请媒婆过来。” 宁采儿无言以对。 千玦公子说过不喜凡尘的媒妁之言,叫他请媒婆简直天方夜谭。 宁采臣见meimei面露难色,不容置喙地说道:“过几天叫他来见我,我亲自跟他说说,要是他敢……” “不了,我会跟他说清楚的。”宁采儿打断哥哥的话,“不用哥哥cao心,meimei我也不小了,会料理好自己。” 宁采臣叹了口气:“即便是你以后嫁人,作为哥哥还是要管好你的事,绝不能让谁欺负了。” 宁采儿很是感动,重重点了点头。 世间的感情极容易被时间冲淡,亲情却是一成不变的。 那千玦公子对她又是如何,宁采儿很想知道。 孺阳的朝花节,又名花神节,传说这日为百花仙的生辰。闺中少女会梳妆打扮一番,前往花神庙烧香祭拜,再一同结伴到郊外踏青。 宁采儿以往过节都是敷衍了事,这一次却起了个大早,将箱子里的衣裳翻了个遍,总算找到一件合心意的。 宁采臣见meimei梳着流苏髻,一身淡黄留仙裙,袅袅婷婷的晃了出来。 他微微一愣,细瞧她肤如凝脂的脸,施了淡淡的胭脂水粉,唇若朱丹,美目顾盼,隐有股轻灵之气。 初次见meimei用心装扮,宁采臣忽然明白什么,笑道:“你是去见他,对不对?” 宁采儿面颊微红,没有吭声。 宁采臣轻拍她的肩头,不容置喙道:“这次不准再归来晚了,否则,我不会再跟他客气。” 宁采儿吐吐舌头,一个旋身,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奚风。 宁采儿知道他在孺阳县的某个有钱人家除妖,最近可能很忙,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风道长好久不见。”宁采儿笑盈盈的做个福身,“这身衣裳好看吗?” 奚风看见笑靥如花的宁采儿,眼中有片刻的失神,竟不知如何回答。 宁采儿见他半响没吭声,忽然觉得这么问很唐突,怪不好意思的托起裙子跑开了。 奚风疑问她这么细心打扮,是不是为了见谁,一颗心莫名的揪起。 宁采儿站在约好的城北凉亭内,凝望川流不息的人群,翘首以盼。 好一会,仍是见不着那人的身影。 呀,怪她一时糊涂,忘记说约定时间,千玦公子哪里知道她何时会来。不过也有可能小桐忘记跟他说了。 越想越焦躁之时,肩头忽然被轻拍一下,宁采儿笑嘻嘻地转过身:“你来了……刘大哥?” 欣喜之情忽然荡然无存。 刘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结结巴巴道:“采儿,你今天好……好漂亮。” 宁采儿客套的回道:“谢谢。” 刘铭羞涩地问:“采儿今天是一个人吗?我……我能不能陪你一块踏青。” 宁采儿张张嘴,刚要拒绝,腰际突被修长有力的手臂一揽,搂进宽阔坚实的胸膛。 “恐怕不行,她已经有人了。”清冷疏离的话在耳廓响起,宁采儿错愕地抬头,见一双细长的眉眼凝视她,低眸缱绻,摄人心魄。 第四十二章浓情脉脉语 “采儿meimei,他是何人?”刘铭惊愕地瞪着眼前的美公子,一瞬间将他碾进尘埃里,自惭形秽油然而生。 “他是……”宁采儿刚一开口,千玦公子就拽紧她的手,不由分说的拉着离开,只剩刘铭呆呆地立在原地。 二月春风似剪,湖畔杨柳成絮。娉婷少女剪好彩纸,用红绳结上花枝,祈求百花仙赐福,给她们送一段好姻缘。 一路上,宁采儿时不时摸摸缝有口袋的袖子,那里藏着她熬了两夜绣好的花荷包。按着花朝节的风俗,少女绣荷包是送给心上人,心上人再将花冠戴在她的发髻,意味着两人已经心心相印,可宁采儿却寻不到适合的时机给他。 道旁有个卖五色彩纸的小贩,见宁采儿空着手,讨好地问:“姑娘要不要买彩纸?” 宁采儿看着地摊上五色彩纸,忽然有了点兴致。 小贩看向她旁边的千玦公子,挤眉弄眼的笑:“姑娘好想头,这彩纸不仅能求姻缘,也能使你的姻缘一帆风顺,多买几张如何?” 千玦公子淡淡开口:“姻缘何必求神灵赐福,天不如愿便逆天而行。” 小贩一惊:“这……” “一张就够了,心诚则灵。”宁采儿赶紧拾起一张,递给小贩铜钱,走进灿如朝霞的桃花林。 低矮的花枝都挂满彩纸,稍微高点的还是空着的。宁采儿踮起脚尖,好不容易够着花枝,还得艰难的挂上彩纸。 一道颀长身躯从后贴近了她,用拥抱的姿势握住她,手把手替她用红绳缠绕花枝,系上五色彩纸。 他身上有股馥郁如酒的淡淡气息,引起得她浑身微热,口干舌燥,心砰砰砰作响。 “你想要什么姻缘?”他贴着她的耳廓问,痒痒麻麻的,“求神不如求我。” 宁采儿被烫了似得挪开,掩饰微红的脸颊,嘴里干巴巴的说:“求你的话,我岂不要被活剥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