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三章
朝公子受到棋子波及,不屑地勾起一边嘴角,冷眼看这位脾气顶天大的幺爷又闹得哪一出,总不会是昨晚与他拌嘴两句的气发酵到现在吧。 苏爷的脸色不红不白,耐着性子坐看事态的发展。 伊米莫名其妙踢翻棋盘后气焰依然嚣张,黄小善愠怒,抖掉身上的棋子,抬头视线紧紧锁住他,问:“你又怎么了?我就一晚上没陪你,脾气就这么大了?” “我没怎么了,我就是想给黄鳝看样好东西。”他歪头甜蜜蜜地笑,说话时别提多阴阳怪气了。 黄小善的危机感大爆发,往他身后瞄了一眼,强装镇定地问:“什么东西?” 伊米甜笑的面目逐渐狰狞,手臂在她眼前一晃,一条窄窄的三角内裤就被狠狠甩到她脸上,然后落到她的腿上,黄小善当场呆怔。 “乌龟王八蛋,下流中的极品,比不要脸的更不要脸,胆小的时候只扒家里男人的内裤,胆肥了就在枕头底下藏外头野鸡穿过的脏布!你也不怕藏在枕头里一久养出虫子,染上不干不净的脏病!” 老幺大发神威,粉嫩嫩的小嘴倒豆子一般,什么脏话、毒话都能往外倒,气势比泼妇骂街更胜一筹。 黄小善默默将落在腿上的原味内裤卷成一团握在手心里箍紧,低眉顺眼地、老实巴交地将老幺难听的骂街话一字不漏地消化。 伊米还在骂个不停,“家里男人的内裤哪条比阮颂的臭了,让你嫌弃到去外面找野味。” 黄小善忍不住好奇心,微微抬眉,小声问:“你怎么知道这是阮阮的,你闻了?” 伊米一脚踩在她的心口上,“我呸,拿枪指着我的头我都不会去闻外头野鸡的下脚料。” 黄小善缩回眼睛,恢复成鸵鸟状,只敢在心里嘀咕说:你当初也是从野鸡扶正的,谁比谁高贵呀。 老幺抓住黄小善一条“偷腥”的罪证,显得特别骄横和盛气凌人,场中的两男一女就看他一个人表演,他摇身一变,成为这场家庭纷争的主角。 “你身边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男人,还会是谁的!” “这么小,一定不是苏拉的;” “二哥哥喜欢穿四角的,也不会是他的;” “三哥哥跟你拜拜了,而且依他的性格会从法国给你寄内裤就怪了;” “我喜欢穿丁字裤,自然也不是我的;” “那个哑巴医生被你亲一下都要赏你巴掌,怎么可能给你寄内裤,还是穿过的内裤,给你寄巴掌还差不多;” “数来数去,也就只剩那个喜欢用生病博取同情的病痨!居然好意思将自己穿过的内裤寄给你,是想害我们全家人也生病吗!” 黄小善皱眉,声音不大不小地说:“小jiba,你骂我我就乖乖让你骂,怎么还越说越难听了,而且你之前答应过我不再叫阮阮病痨、叫阿横哑巴的。” 伊米加重踩在她胸口的脚劲,一口咬定说:“我没答应!” 黄小善抱住胸口细嫩又白净的脚,在脚背上摸来摸去,伊米不自在地往回收了收脚,却也没真的收回来,让她继续又抱又摸。 “那你现在就当场答应我呗,内裤的事我跟你道一万遍歉,只求阮阮他们来家里之后你千万要口下留德啊。” 她丢出个地雷,场中三夫都炸了: “什么,他们要来家里住!” “什么,他们要来家里住!” “什么,他们要来家里住!” 异口同声,震得黄小善耳朵轰隆响。 原本她计划先斩后奏,等阮阮来香港后,他们哪怕不同意,但人家来都来了,不同意也只能同意了。 可现在她很庆幸提前支会了他们一声,否则凭他们现在的反应,不提前说,等阮阮来了之后他们极有可能做出关门放狗的举动。 伊米大为光火,也不跟这只狗客气了,收回脚之前给她的胸口来了那么一下,将人踢倒。 朝公子想起昨晚她说看过阮颂的命根,之后偷偷藏他的内裤不说,还打算瞒着大家接他回家里住,太可气了,他抓起几颗落在手边的棋子丢她。 黄小善瑟缩了一下,看看他,主动捡起几颗棋子放到他手里,朝公子反手又丢她。她再放,他再丢,再放,再丢…… 伊米就是不喜欢心眼又多又百病缠身又不讨喜的阮颂,他叉腰思来想去,这时眼尖地看见黄小善放在桌上的手机,一把拿起来点开通讯录,翻找阮颂的号码。 黄小善一看,大事不妙,赶紧跳起来去抢手机,“小jiba,你要干吗啦,把手机还给我!” 她真给这把苏爷送的贵族手机跪了,风头都快盖过她这个的女主角了,阿逆抢完小jiba抢。 “我要给病痨打电话!叫他识趣点,别来人家家里打扰人家的生活。” “那由我来说嘛,你现在在气头上,会吓到阮阮的,以为咱们家发生什么大事呢。” “哟,情种啊,都自身难保了还关心会不会吓到人家。”伊米将手机抛给她,“快拨,我们三个在一旁听着你说。” 黄小善缩在沙发上,目光从三夫脸上一一扫过,大家都默不作声,她没辙了,只能将泼出去的水收回来,拨通阮颂的电话。 苏爷扶额摇摇头,他当初恢复跟阮颂的合作,一大半原因是不想阮颂有借口再接近黄小善。 他经历过这么些男人,早该有所觉悟的,就算墙里的女人安分守己,墙外的男人也会想办法勾引她,要甩掉谈何容易啊。 此时的阮颂正在西黎王宫里一边忍受王后娜塔言语间的sao扰一边和她讨论国事,阿庆像门神一样守在他身后,故而娜塔只在口头上过过瘾,手脚还算干净。 在王宫众人眼中,阿庆就是王储的死侍,断了条手臂也灭不了他对王储的忠心。 娜塔记恨他屡次坏她的好事,又感慨当今这种世道还能出这样忠心耿耿的手下,杀了着实可惜,加上不想因为杀他而跟阮颂撕破脸,逐渐的便忌惮他三分,有他在的时候就不对阮颂动手动脚了。 阮颂的手机一直放在阿庆身上,口袋中手机震动,他拿出来扫一眼来电显示,面无表情地替阮颂挂断。 黄小善将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咦,阮阮怎么挂我电话?是不是在忙?” 伊米用脚踢踢她,“别耍花招,再打!” 黄小善迫于压力,只能又拨一遍电话。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阿庆的脸皮抽了抽,被细心的娜塔看出端倪,笑问:“什么电话不敢在我的面前接?” “阿庆,把手机给我。”阮颂接过手机,一看是黄小善打来的,落落大方地在王后面前按下接听键,阿庆的眼皮跳了一下。 “阿善,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黄小善情急又尴尬,一时没听出阮颂不比平时绵柔的腔调,“没,没什么,想起你来了就打个电话听听你的声音。” 阮颂心里甜蜜,不觉在娜塔面前放柔声音,说:“我会按照约定去你那里的。”过几天就能看见我了,想什么想嘛。 娜塔端起杯子时向打电话的阮颂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了然笑了笑。 三道锐利的视线从三个方向射向黄小善,但她实在开不了口把自己吐出去的话再吞回来,急得额头冒汗,“阮阮,就是,香港有很多美食,你来之后我请你吃,吃……” 伊米翻个白眼,从她手中夺走手机,一脚将黄小善钉在沙发上让她动弹不得,端着腔调说:“阮先生,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