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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0

    那是一个背影,画上的那人穿着卓尔的白衣蓝裤的校服,直直地立在了窗户边,推开了半扇窗,凝望着一盆白色风信子。

    那副画看上去很细腻,光影运用得极其巧妙,素雅的颜色并不显得单薄,每一处色彩都是祝深内心的折射。

    镜头总是垂爱美人的,无疑,祝深是台上最耀眼的那一个。

    钟衡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心中好像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绽开了。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把那场比赛看完。因为何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面前。

    何萱来找他,无非是问他要钱。

    钟家给她的赡养费也算不少了,可何萱生活奢靡,挥金如土,很快就用完了。如意山上不得,可卓尔她还是能进来的,于是在她手头紧的时候就会想起有钟衡这么个儿子来了。

    钟家只会保障钟衡基本的衣食住行,不知是否是主人授意,往往分到佣人房的时候,早就被其他佣人给克扣光了。只有方姨心善,还会偷偷照顾他。

    所以钟衡只得通过申请奖学金和课外兼职来让自己过得不那么艰难。

    何萱来的时候,钟衡忽然觉得自己连抬头仰望都不配了,她是那样硬生生又恶狠狠地将自己拽落至地。

    钟衡拒绝了她,她则破口大骂,声音很大,周围的人全往他们那边看,就连台上也有不少人坐不住了,伸头望去。

    钟衡只得拉走了何萱,最后一眼往屏幕上看时,祝深已经在给那人的背影上色了。

    何萱推他一把:“看什么看?他还能画你吗?”

    钟衡低下了头。

    是。

    那绝不会是他。

    可人总免不了对自己抱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直到后来,祝深被校报采访时,公开表示这画是为薄梁而作,钟衡才把自己那颗跃动着的希望给捏碎。

    只是最可笑的是薄梁没有收下祝深那幅,钟衡却把那张校报小心翼翼折叠好,放进了他的秘密箱里。

    他的秘密,永远只与一个人有关。

    思绪拉回到现在,祝深的草图将将画完了,一瞥钟衡还在自己边上站着,手上还拿着一杯牛奶。

    “给我的?”

    钟衡摇头:“冷了。”

    祝深却夺过了杯子,仰头往自己嘴里灌,迎面而来的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微微有些乱。

    钟衡再次站到了风口,沉默地为他挡着风。

    喝完了牛奶,祝深歪头将钟衡打量着。钟衡一身黑色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他的身后浮动着星辰与轻云,而他看着自己的时候,深邃的眼眸却比这幽暗的夜晚好看太多。

    好看的夜晚总是不知觉使人沉沦,祝深别开了头,眼睛定在了自己的草图上。

    钟衡却是笑了,祝深牛奶喝得太急,唇峰之上还印着淡淡的奶白色。

    祝深被钟衡这样看着,再忍不住了,皱眉问他:“我听说你以前有个白月光?”

    钟衡的笑容一僵,呼吸一滞,嘴唇翕合,面上看去仍然镇静,一声闷雷却炸在了心底。

    等啊等。

    只听他哑声说:“是。”

    祝深握紧了牛奶杯,指节甚至泛着白,“挺好。”

    是与别人的相识甚早,是与别人的情分深远。

    钟衡凝望着他,眸中满是深情:“是挺好。”

    “我要睡觉了!”说完这么一句,祝深就气冲冲地朝楼下跑去。

    钟衡有些意外,刚要说话,祝深已经冲下了楼。

    于是他只得走到画架边,偷看一眼祝深的画作——

    深绿浅绿揉成一团,铺满了整张纸。

    这是……

    抽象派新画法吗?

    钟衡抿了抿唇,不得不承认,祝深的画他又看不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深深:草,我觉得我可能要被绿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衡衡:我又要报个班恶补抽象派油画了,他到底画的是什么啊……

    *

    谢谢蓝二哥哥的肥宅水和地雷~

    第36章

    之后祝深就再没上过天台了。

    将那幅桃花送裱以后, 他每天就窝在阁楼的画室里不出去了。

    四方小小的天地,闷着一颗寂静燃烧的心,在斑斓的色彩里, 有什么正被他一点一点浇熄。

    钟衡也忙得很, 报纸的财经版天天都是他的新闻。

    用饭的时候,方姨状似无意问祝深要不要看报纸,祝深看她一眼,点了点头,方姨立马摊到财经版的那面递给祝深, 什么话也不说, 转身就去厨房忙活了。

    ——大概这就算是两人五月份为数不多的交集吧。

    天渐渐热了, 祝深不大愿意出门,架不住祝老爷子天天打电话催。

    老爷子也甚是可爱, 从不直说想他,找的理由都让人忍俊不禁。

    周末,祝深就要去给老爷子的爱宠小狮子过生日。

    毕竟也是个十岁的整寿,老爷子还煞有其事地发了请柬。

    本以为不过只是给宠物过生日, 不算太隆重, 只打算应付了事。可祝深上门才知,原来小狮子的整寿排场宏大, 就连远在国外能抽出时间的堂姐也赶来了。

    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祝深这才知道,其实哪里是要给宠物过生日, 不过是寂寞的老人想见见孙子孙女罢了。

    祝深带了老爷子爱喝的茶叶,亲昵地拉着老爷子的手说:“爷爷我来啦。”又低头对欢快跳舞的小狮子说:“哈喽, 想我了么?”

    老爷子瞪他一眼,“阿衡呢?”

    其实祝深没有叫钟衡来。

    天台那晚以后, 祝深不知为何,总怕对着钟衡。

    脑子里有太多分辨不明的事情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挖掘的是否还有意义。

    他不知道的太多了,就连这闷在画室的两个星期,心情从未有过的失落,也都说不上原因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算想对症下药,也不知症结在何处。

    “他忙。”祝深说。

    老爷子皱眉。

    还以为老爷子会纠结一会儿钟衡的行踪,他都已经准备好怎样沉稳而平静地回答不让老爷子起疑心了。没想到老爷子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背,对他说:“今天你有口福了,厨房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鱼汤。”

    祝深笑了一下,随堂姐们入座,回头一看老爷子,还扯着大姐夫下棋。

    祝深在饭厅坐得有些尴尬。身边jiejie姐夫们成双入对,他一人坐在席尾,接受着jiejie们时不时投来的探寻的目光,实在有些待不住了。

    身边的九姐刚刚怀孕,九姐夫细心呵护,与她约法三章,叫她忌口,九姐苦着一张脸:“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九姐夫问她说:“不带我来带谁来?你还想带谁来?”

    九姐轻轻打他:“你烦死了!”偏头时看见祝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