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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你这只傻猫才看不透。” 一百多年,苏流沙早就见惯了这一人一猫斗嘴的情形,他眼观鼻鼻观心,真是相当淡定。而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齐佑天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风华冷嘲热讽,“那小剑修忙得很,他得了天君真传修为大增,已然压过了一楼两门三派的掌门人,也成了天君最得力的助手,谁知道他在做什么?” 不会那么巧吧,应该不会那么巧,苏流沙掐灭了自己心里偶然兴起的念头。 世界这么大,齐佑天又那么忙,怎么可能他们俩偏巧撞在一块? ***** 白羽驭风而行,从云端俯瞰着世间。 除了灵气太稀薄以外,一切和从前也没什么区别。凡人耕田修士修行,仿佛谁也不知道大劫当头。 无知也是一种幸福,要是这些人知道自己将来的下场,不知心中是怨是恨,亦或是听天由命的麻木? 等到了摘星楼所在的楚州,一直稀薄的灵气终于变得厚重些,仿佛一锅澄清如水的粥里终于能捞到几粒米。 毕竟是传承几千年的大门派,总该有些非同一般的地方。白羽眼睫一颤,不声不响迈进了山门里,看门的修士还在打瞌睡。 还是熟悉的景象,蜿蜒而出的青石路从山顶延伸开来,清幽又寂寥。一座高耸入天的楼阁仿佛立在云端,望之太远遥不可及,似能伸手摘星。 偶然有小弟子与白羽擦肩而过,谁也未曾察觉他的存在,仿佛掠过了一缕微风。 比起几百年前,摘星楼弟子的修为确实下降了,资质也差。估摸着这些年轻弟子,都是被自家师长放养在门派的弃子。 掌门长老带着门内精英离开避劫,这些剩下的小弟子么,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可即便能卜算知天命的摘星楼,也不明白这场大劫之下,人人皆平等。就连天君和他,也不过是上界仙人眼中的玩偶罢了,不得自由也没有意志。 白羽缓缓摇头,他站在了那座太高的楼阁前,稍仰头看着它。 大概是几百年前吧,自己也是顺顺利利到了这座楼阁的最高层。然而很不巧,一切都是上界仙人设下的陷阱。 他们哪会让负罪的自己轻易地逃脱呢,一道天谕再诸多征兆,就能让自己诸多努力化为乌有。 心头莫名起了点感慨,于是白羽索性站定不动了,他细数这上万年来自己遭过的劫。 第一次是他触怒上尊,上尊罚天君抽出他的神魂封印他的rou身,万年之后方获自由。 这期间他费了好大劲,终于让神魂出逃又捏出了一具rou身,可惜被承天命的罗浮仙尊杀了。照下界修士的传说,罗浮仙尊斩魔神平世间,是合该被仰望的人物。而被罗浮斩的魔神,就是他。第二次反抗,还是结局凄惨。 第三次,他的能为削减太多,捏出的rou身资质也不如以前。这次他学乖了些,懂得收敛分寸伪装成魔修。 然而上界仙人太精明,自有晏歌秉承天命,一剑杀了他。rou身殒灭不说,连神魂都折损大半。 于是他昏昏然陷入沉睡之中,要不是虔子文无意间唤醒了他,他也不知自己要睡多久。 白羽嘴唇一抿,他摊开手看自己的掌心,苍白又无血色。虽然顺利解封寻回躯壳,天地遭劫之时,他的能为也差了不少。 唯有再找回最后的两瓣心,他方能赢得真正的自由。要是真指望什么上界仙人大发慈悲,那着实蠢到了极点。 黑袍晃动向前,卷起了一阵风。楼阁的最高处,有人睁开了眼睛,蓝色眼瞳冷然沉郁,像是结冰的湖水。 白羽推开了门,并不气派的木门吱呀一声敞开了,倾斜出昏黄的一线光。他闭上眼睛,神识散开得极高极远。 自那以后,摘星楼又加固了阵法,足足多了二百五十六重,全是毫不客气的杀阵,一不留神着了道,神魂无存rou身殒灭。 这倒也对,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哪个外人会来硬闯这座摘星楼?白羽笑了,是笑摘星楼防范太深。 他拾阶而上,周遭的一切都是昏暗朦胧的,唯有沿途一盏盏油灯,吝啬地映亮了狭窄的阶梯。 楼梯太陡峭,每一阶都恨不能倾斜旋转得让人头昏,且越往上走越狭窄。 若有谁不小心跌了下去,保管一路咕噜噜直接跌到楼下,rou身肯定也是半死。 白羽长眉微皱。他倒不是累了,而是有些不耐烦。 不欢迎外人也就算了,摘星楼何必想出这种法子为难自己?除了让他爬楼梯时更费点劲,还有其他用处么? 黑袍魔修一弹指,诸多幻阵杀阵悄无声息地殒灭了。唯有一道道楼梯越发烦人,他踏上去的时候,台阶还会晃动不止,好像非得把他甩下去才甘心。 麻烦,白羽啧了一声。不过想到楼顶上指不定有什么阴险玩意正在等着他,白羽又提起十二分小心继续向前。 眼看着楼顶的天光越来越近,已经有明澈日光从缝隙中映了下来,白羽放缓了脚步。 放出神识一无所获,仿佛楼顶当真是空荡荡的。白羽不慌乱,他继续等待,等待杀机骤现敌人暴起,那必然是致命的杀机,他也不能放松警惕。 过了一刻钟,万物皆寂,唯有楼顶的日光从头顶洒落,映得尘埃旋转下落,纤毫毕现。 白羽试探地迈出一步,剑光忽地就来了,是冷然迅捷的,似乎和他头顶坠落的那缕阳光融为一体。堂堂正正地从头顶劈落,明如日光暴怒若雷霆。 如此剑光,角度却格外刁钻,又狠又快,不容抵抗地劈落。 台阶经不得如此摧残,轰地一声四散崩裂,石屑四溅。 第一剑之后,是乘胜追击的第二剑,携雷霆之威居暴风之巅,似乎要把擅自闯入的不速之客劈成两半。 第三剑第四剑第五剑,道道锋锐暴虐毫不留情。要命的剑,也是不留生路的剑。 白羽拔剑在手,他刚挥出第一道剑光,剑光尚未完全绽放,他的心猛然收缩了一下,那是搅碎般的疼。仿佛上万年前,天君戳他心脏的那几剑又活了过来,加倍的疼痛加倍的煎熬。 一下接一下的凌迟,本来已经习惯的疼痛尽数复苏了,rou身在悲鸣神识也在哀嚎。 白羽甚至握不住手中剑,当啷一声长剑坠地,额上全是涔涔冷汗。 面对快逼到眼前的剑光,白羽索性什么都不躲。他甚至再也站不住了,整个人晃了晃,就向后仰去,眼看就要顺着台阶滚落。 致命的剑光逐一消亡了,有人不由分说伸手搂住了他,再一用力就把他抵在了墙边。 冷意森然的剑锋就抵在他的脖颈旁,紧贴着喉管,那人说:“许久不见,为何白羽魔尊如此狼狈?” 第49章 剑锋又往里逼了一寸,罪魁祸首定睛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