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夏油杰（家，誓约，事后）
深夜。 新宿区角落的老旧公寓楼里的小小房间内，墨绿发青年已经被罚跪了半小时。 他其实也有些困倦了，然而愈发敏锐的感官让他无法忽视一墙之隔的情景。 狭窄走道一侧的浴室里传来水声。 有水滴顺着什么光滑的东西落进浴缸，又有水掬在某个湿滑的东西里被反复搅动。 浴室里的人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然而他所有动作的声响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都会被无限放大，水声起起停停，隔着磨砂玻璃可以看到一抹rou色在晃来晃去。 许久后，茏抬声问道：“……杰先生，需要帮忙吗？” 门后水声骤然一停，传出有些模糊的声音。 “……不……” “我明白，只是……” 茏的能力本就有了范围可见的提高，更不用说此刻正在他的自认的“家”里。因此就算他闭上双眼，周围环境内的风吹草动也能在思维间成像。 ……哪怕不召唤出触手，这块区域也成为了他本身的延伸。 茏可以清晰地“看”到—— 浴室内，黑发男人正跪在浴缸里。那浴缸太过狭小，这个有着硬骨头的男人在最近被养出了一副丰腴柔软的身躯，于是他几乎是满满当当地嵌在白瓷做成的容器里。他的胸部正好夹着出水的龙头，于是水流从胸乳间反涌上来，然后再落回浴缸的缝隙里填满。 男人的手指陷入臀rou间的后xue努力扩张，然而那rou竖缝似乎只为了接收jingye而开启，因此完全没有打开的意愿。 “啊……嗯……” 夏油杰被困在这个容器里反复做着无用功，在又一次无功而返后，他全身微微痉挛，只得将下颌挨在浴缸边缘。过度的性爱和热蒸汽让他的思维都涣散了起来。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仿佛叹气般、轻不可闻地吐出了一个音节。 “……茏（Rou）。” 下一秒，门外的墨绿发青年精神抖擞：“我来了——！” 浴室门被唰一下打开的时候，夏油杰还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进来了，我不是说过……等下，你——” “可是，杰先生明明叫了我的名字。” 有一点点委屈的茏伸手把自己浸湿的裤腿卷起来，“还是我来帮杰先生吧，早点清理完好休息？” 触手环住男人的腰侧，挤压起他的小腹来，那紧实的肌rou下意识往里缩了一下。男人同时发出短促高亢的呻吟。 “等等、你别、你滚出去……嗯……” －－－－－－－－－－－－－－－－－－－－－－－－－－－－－－ 一小时后。 黑发男人半趴在榻榻米上，他看也不看正在闭门思过的墨绿发青年，冷哼一声：“……你可以起来了。” 茏锤了下膝盖，然后撑着玄关的柜子站了起来。 刚才差一点就被杰先生赶出家门了。可明明是杰先生叫自己进去的，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墨绿发青年走进卧室，身后还跟着一条战战兢兢的、正举着吹风机的触手。 夏油杰见状冷哼一声。 “没有下次。若是再有一次没我允许就用你的能力……” “我保证。”茏连忙从触手上接过吹风机，“我保证不会在家里乱用触手了。那么我可以给杰先生吹头发了吗？” 黑发男人沉默了一下，然后偏了偏头。茏会意地靠过去。 “帮我拿下小桌上的书。” 茏转身拿起了桌上的东西——或者说，是一本花花绿绿的册子。那并非是书籍，而是他路过车站顺手带回来的旅游宣传册。 “杰先生想出去旅行吗？” 夏油杰接过来，然后回答。 “你觉得呢？” 茏打开热风，又撩起男人的发丝：“您想去哪里？我下周闭店一周，不用去上班，可以陪您一起去的。” “怎么忽然闭店了？你工作忙得就连平时多陪我一会都不肯。” 茏想起刚才的邮件，略微担忧起来：“老板家里好像出了什么急事，下午才发的邮件通知。” 其实有点奇怪，甜品店老板是个相当稳重的人，从未忽然闭店过。 夏油杰忽然侧过头看向了他。 深紫色的瞳孔里蕴藏着若有若无的水雾，像是一场无法言说的旧梦。当他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就能用这样的幻梦将对方永远留下。 “……那么，你想和我一起去旅行吗？” 明明是墨绿发青年在撩着夏油杰的发丝，对方的语气和眼神却如同魔魅一般，撩动着青年的心脏。 “当然。” 茏斩钉截铁道。 黑发男人语气一转：“可是，我只想一个人去。” “那，我可以悄悄跟着杰先生吗？” “……为什么？” “我说出来的话，杰先生不要生气啊。” 黑发男人挑了挑眉：“什么？” “我的能力范围最近又扩大了一点，大约有一百米左右。”茏想了想说道，“所以如果我跟在杰先生身边一百米内，就可以用触手满足杰先生的生理需求。” “等等。”夏油杰像是很快地倒吸了一口气，打断了他，“我不需要这个。” 他顿了顿，似乎忍耐过什么，还是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随时会需要？” 茏的视线在那本册子上扫过。册子上印着颜色鲜明的列车车厢，漂亮的海滩和人来人往的神社。 “列车的车厢封闭一点还好，海滩和神社的人就多了。如果杰先生……”他继续道，“杰先生的身体忽然失控，怎么办呢？” “帮杰先生解决生理需求是我的特权……不是这样吗？” 两人对视了片刻。 黑发男人的瞳孔似乎散了半秒，神色也恼了恼，然而很快敛了情绪。 他抬起手，带着薄茧的手指抚摸过茏的脸。 “你最近似乎变了一点。占有欲简直透过空气都能闻到。你为什么这么迫切地想要和我交合，想要确认我的存在？” “是这样吗？” 茏闻言有些茫然。 自己只是觉得，车厢、神社、海滩这些地方…… 于是便也这么说了：“可是，杰先生会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吧？” “我……”能言善辩的黑发教祖罕见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已经找回了一点我的力量。” 他挥了挥手，被子一角出现了一个长得类似胎儿的咒灵。 “——！！！！” 茏瞬间失语。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做出过度诧异的表情。 ……难道杰先生他…… ——他生了，吗？ “这是……” “我没收服，只是单纯跟着我而已。名字……就叫他丑宝吧。” 茏的视线漂移了一下。 杰先生还真是喜欢养孩子。不过既然这孩子是咒灵，以自己的体质就别碰了吧。本来还想摸摸头的…… 墨绿发青年有些惆怅地往后挪了挪。 就在这时，名为丑宝的咒灵忽然对着他出声了：“爸、爸爸。” “——！！这、杰先生、这……” 夏油杰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别在意，他见谁都叫爸爸……本来也没什么神智。” “真的吗，”茏高兴地说，“也许，这孩子是知道我是杰先生的恋人，所以才这么叫我。”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夏油杰随手将那本旅游册塞进了咒灵的嘴里。 他呼出一口气：“……恋人。是啊，如果你不是我的恋人。现在的你就已经……” 黑发男人伸出手，将已经在暖风中变干的头发拨到一侧。半长发在他宽大的手掌间流水般滑过。 “是，我知道的。”墨绿发青年碰了碰那略显粗糙的掌心。 他明白这双手碰过的东西是自己未曾知晓、也遥不可及的。 但是，那又如何？既然对方现在是他的恋人，那么守护对方就是他需要做的事情。 茏放下吹风机关了灯，躺在夏油杰的身侧。 灯光暗去，听觉变得更加敏锐，茏能清晰地感觉到黑发男人很浅的呼吸在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 “……”他忍不住闭眼微笑了一下。 这一刻，白日里那些与咒具搏命的经历都离他远去了。 忽然间，他感到身侧的人动了动，然后自己的被子被掀开了，一具略带凉意的身躯靠了过来——他的肩膀先被臂膀搂住，然后有膝盖贴着他的大腿两侧。 “杰先生、怎么了，是你的被子太冷了吗？” 茏睁开眼，黑发男人也正看着他。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抓着墨绿发青年的手贴在自己小腹的位置。那处的腹肌仿佛有什么特殊的魔力一般，隔着衬衣将墨绿发青年的掌心牢牢吸住。 空气在两人的吐息间灼热起来。 黑暗的室内，男人深紫的眼瞳在月光里折射着很淡的光。 “如果我说，我想要你用一生来爱我呢？” 茏没有立刻回答。他先抖了抖被子，确保边缘能盖住黑发男人赤裸的脚尖。 然后他缓缓说道。 “我并不是纯粹的人类，但我会模仿我看到的一切，尽可能地去学习。” “我看过的电视影片里，主角永远只会有一个恋人。” “我打工的甜品店里，人们会买甜品和礼物给自己喜欢的人。” “还有医学书里——” 墨绿发青年继续道。 “要让他的心脏继续跳动下去，让他的大脑能健康地分泌催产素。” “用一生来‘爱’。我会用一生来遵守我学会的东西。” 男人握着青年的手抚上自己的胸膛，那里正传来清晰的跳动声。 “你想要这里一直跳动着吗……我的仇敌可是很多哦？” “虽说我是咒灵cao使，然而我曾持有的数千个咒灵却败在了一个人手中。” “那个咒术师，曾有一位深爱着他的未婚妻。而这位未婚妻也在死后化作了最强的咒灵保护他左右。” “我此前，从未想过爱竟然能拥有这么强的力量。” 茏眨了眨眼：“……杰先生。” “我也正是被那个咒灵重伤以后，才被诅咒师给趁虚而入的。如果被他们发现我还活着，一定会来取我性命。” “可为什么那个咒灵会……？”如果那位未婚妻咒灵是咒术师的同伴，那为何会伤害杰先生呢？ 茏的脑海中刚闪过这样的疑问，就听见夏油杰语气冷淡道。 “咒灵伤人，难道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吗？” 黑发男人凑近了些许，发丝软软地铺在枕头上，细细地束缚了墨绿发青年发散的思维。 “茏，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啊。你会保护好我吗？” 茏立刻收回心神，没有一丝犹豫地说道。 “——我会保护好杰先生。” 黑发男人闻言笑了。 “啊，既然是你……也只有你把我从那个诅咒师那里夺回来……那么……” 下一秒，茏感到自己的掌心被塞了一枚金属圆环，其上还带着黑发男人掌心的体温。 这…… 这是—— 一瞬间，茏感到自己的心跳超越了的阈值。 他握紧了手掌，用了几乎能印刻金属纹路的力道，直到自己的手被硌得生疼。 他摸了摸圆环的表面，又摸了摸。 他能感知到凹槽雕刻的两个字母。 ——R和S。 茏 （Rou） 和 杰 （Suguru）。 “怎么了，不戴上吗？”夏油杰轻笑起来，“你难道不想要这个吗？我以为你会高兴哦。是给好孩子的奖励。” 茏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控制不住地涌出眼眶。 他愣了一下，连忙用袖口擦了擦，防止眼泪打湿枕头。 他几度张了张口，却感觉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夏油杰似乎也没有打算得到什么额外的回应。 他翻了身，说道： “……最近辛苦你了，睡吧。” 确实，刚才的性事很消耗体力。 墨绿发青年脸颊贴着黑发男人的后背，似乎想要更多地记住这样的温存。 “我好高兴。” 他听见自己说。 “谢谢你，杰先生。” …… …… …… 【黑匣子： 当年那个家伙有“里香”，如今我有“茏”。 戒指我也准备好了。 应该能成为很强的“诅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