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教授魔法

    精灵们这一次的确抱着诚意而来，阿纳斯塔里安根本都没有说什么客套的外交言辞，直接当场就同意了索拉丁此前提出的，关于教授人类魔法的要求。此次随着精灵使节团前来的，有十位在魔法一道上面，拥有着高深造诣的法师，他们将会作为双方交流的代表，长期居住于激流城。“阿曼尼帝国已经攻到了奎尔萨拉斯国境线之外，我不否认这一点，一旦高等精灵战败，那么下一个成为这些巨魔目标的，肯定就是人类帝国，以及激流城！”和前一次的高高在上不一样，阿纳斯塔里安无疑要坦白的多，但是达成的效果，却也比上一次的会议要好上很多！至少，索拉丁是从他恳切的言辞里，了解到了目前情况的关键以及危险性！除非高等精灵死战不退，不然巨魔一族要将高等精灵一族灭亡，还是相当困难。一旦奎尔萨拉斯被击溃，那么新生的人类帝国，毫无疑问就是下一个被打击的目标。说实话，对于人类帝国目前的实力，索拉丁既不自卑，也不自傲。至少在他看来，人类在战士的数目上，就胜过这片大陆上许多的种族了！对于魔法的力量，其实整个人类高层都是报以不信任的态度的。但是出于战略目的考虑，也眼热于魔法的强大威力，所以才会生出学习魔法的念头。“精灵们还能够坚持多久？”沉默半晌，索拉丁问道。过去了二十年，索拉丁早已经白发苍苍，但是依旧身躯高大，精神抖擞，算是人类战士里面的佼佼者。安纳斯塔里安知道这就是同意出兵的意思，他心里当然认为越快出兵越好，可以避免高等精灵的死伤。但是这话却不能直接说出来，这是外交的艺术。最后，双方约定，在三年之后，阿拉索帝国将派出三万军队参加战争。苏云对于精灵的时间观念，实在有些无语。阿纳斯塔里安·逐日者，在第二天就匆匆返回了高等精灵帝国，留下了十个高等精灵，作为传授人类魔法的引路人。一百个十二岁出头的少年，被十个精灵法师们选了出来。每个法师带十个学徒，各自选择将自己的魔法知识，倾囊而授，但是却丝毫不顾人类少年们的接受能力。苏云一直徘徊在这些精灵法师的周围，将对方讲的每一句话，都仔细地记下来，然后细细思量。该说，不愧是在魔法一道上沉浸近万年时间的种族。一些魔法施展技巧，还有各种可以提升魔力亲和、精神强度的秘密法门，都被精灵们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苏云也知道这些精灵们打的什么主意，这么多的知识，哪怕是人类社会中最聪明的天才，也绝不可能全部掌握。要是真的试图那样干，反而称了精灵们的心意。因为这样做的结果，只会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得前遗后，得后遗前，最终什么也掌握不了。不过，人类方面也不是笨蛋。很快，精灵们的小九九就被人类察觉了，并且迅速地做出了应对。每组十个少年，每人负责专门的一部分，然后互相交流自己学习到的内容。这个时候，人类的团结程度，是超过了后世人类王国的想象的。没有任何人有藏私的念头，一百个少年拼尽全力，就是为了掌握魔法的艺术，然后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将这门知识，传递给人类的后代，为自己族群的生存，增加一些力量。“学习魔法，就需要明白，魔法的具体定义。”一个白发苍苍的精灵说道，对着身前十名正襟危坐的人类讲述道，“魔法，并不是如外界那些，不明白这一门艺术的生物们揣测的那样，是神秘不可测又充满邪恶的。”“事实上，魔法只是一门技艺。和锻铁、缝纫、烹饪甚至园艺等等，都没有任何区别。区别只在于这门技艺的目的，以及它所使用的工具，和最后这门技艺所能达成的成就。锻铁的成为铸造师，烹饪的成为厨师，缝纫的成为裁缝，而学习魔法的，最后则会成为法师。和其他任何职业相比，魔法一道最大的特点，就是使用的工具和我们本身的紧密性，是其他任何职业都比拟不了的。裁缝最常用的工具，就是剪刀和尺子，那我们法师所使用的工具又是什么呢？”一个人类少年举起手，期待地看向精灵老法师。“莫里托，你来说！”精灵老法师示意这个少年大胆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认为是精神力，巴瑞格塔斯老师！”少年大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非常好，但是不能算是正确答案！”精灵看向剩下的人，期待着有人能够说出不同的看法。“我认为是魔力！”一个金色头发的少女站起来，对着老精灵巴瑞格塔斯说道。“一样很好，但是同样不是正确答案！”老精灵看向剩下的学生，发现他们都是一脸茫然之后，就不再继续提问，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你们两个说的都不算错，但是也不能算对。”“魔法的形成，的确和魔力以及精神力离不开关系，但却不是我们使用的主要工具。”精灵一族的寿命如此之长，因此在步入衰老期之前，一直容颜不改。可一旦外表出现老态，也就说明这个精灵的寿命应该不到百年了！这个名叫巴瑞格托斯的精灵，很明显就是一个这样的老年精灵。苏云注意到他，只是因为他的确是把这十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学生，在用心的教授，而不是像其他的精灵一样的填鸭式教育。巴瑞格托斯，是少有的从高等精灵建国时期活下来的精灵。作为用魔法延长了自己寿命，并且活到了尽头的一个老年精灵。巴瑞格托斯阅尽世情，种族观念已经非常的淡薄，现在所思所想的，就是将自己毕生所学都传授下去。但是高等精灵的风气，却在几千年间发生严重的改变。而对于魔法一道的学习，精灵们的态度大多都随之发生了改变。也许是因为太阳井的存在，让高等精灵们在魔法的学习上，远比其他的种族来得容易。也许是因为阿曼尼帝国对于高等精灵的步步紧逼，如今只有越来越少的精灵，会对魔法的本源以及原理感兴趣。他们更加倾向于学习威力巨大、杀伤力高的法术，而不是沉下心来，研究魔法的具体原理。因此，在国王发出征召魔法老师，前往人类国度教授魔法的命令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报了名。在和人类的接触之后，这个法师感觉这个种族虽然在天赋上有所欠缺，但是却对魔法艺术保持着强烈的好奇心，而且思维活跃，常常从意料之外的角度来思考魔法的真谛，给了巴瑞格托斯很多触动。再三思量之下，精灵法师决定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倾囊而授，不做丝毫保留，并且打算在激流城度过自己最后的岁月。“我们所使用的的主要工具，其实是智慧生物所独有的一样东西，那就是我们的想象力。”想象力？所有的学生都开始露出不解的神色，这算什么答案？但是一旁的苏云，却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一样，思想都为之一振。“各种各样的魔法元素充塞于整个世界，它们看似随意而自由地活动着，遵循着冥冥中看不见的规律，始终运转。”巴瑞格托斯说道：“那么为什么？这些魔法元素，不会自己凝聚成火球？凝结成冰盾？”“魔法虽然是被发明创造出来的，但它本身就存在于这片天地中，我们只是让它具体，而且指向明确地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而已。在这个过程里，最重要的工具，就是想象力。”听完这个魔法理论，苏云呆住了。在魔网诞生之初，彼方多元宇宙何曾有过什么魔法。那个时候，宇宙刚刚成形，除了几个天生神祇，世界都不怎么稳固，哪里有魔法这么个东西。那么魔法是怎么产生的？是一代又一代的法师，借着对于宇宙和魔网的研究和认识，掌握了一部分真理之后，发明创造出来的。一代又一代的法师，利用自己的知识，以及不断的钻研，发明出来了一个个法术。他们利用自己的精神力，和魔网形成连接，将之扭曲成固定的法术结构，并且从魔网中提取能量，形成法术释放！这也是为什么，每个发明了法术，哪怕是零级法术的法师，都会受到来自魔网女神的奖励。因为，这在某种程度上，扩展了魔网的权限和职能。当然，放任智慧生命对于魔网的使用，也是一把双刃剑。卡尔萨斯的例子，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自此之后，凡是巴瑞格托斯的课，苏云一堂都没有缺席过。而这些人类学生，以及精灵老师，都没有发现有一个看不见的旁听生，就一直在他们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