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圣女
妺女所想的从长计议被魔神彻底捣碎。 夜色里，白发绿瞳的姒婴带着妖兵直接现身，她一手cao纵洗髓印，另一种手朝着庭院里的女童抓来—— “神女！” 公冶寂无抽出本命剑焚天，格挡住了姒婴的手。叶冰裳狼狈退下，启动附近的一个防御阵法。 “想死？”姒婴怒道。 凌空的洗髓印亮起幽幽血光，让公冶寂无手中的焚天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剑鸣。 黎苏苏连忙上前：“大师兄！” 她从乾坤袋里取出数道雷电符，又以凤凰真火驱之，生生让姒婴退后了两寸。 麟止本来想要去战，但她看到洗髓印后，就牢牢地扒住了叶冰裳的脖子。 “洗髓印里是饕餮！”麟止告诉叶冰裳，“快走，我们打不过！” 叶冰裳脸色发白，说：“想走也走不了了。”还没说完，她就将麟止塞回了灵兽袋里。 因为现在不仅有姒婴的妖兵，夜幕中还是出现了带着魔气的魔军。 这说明不是魔尊惊灭来了，就是魔将破风来了。 此处靠近怀昭城，由赤霄宗守护，又有衡阳宗弟子时不时照看，怎么会有这么多妖魔到来！ 但现在容不得叶冰裳多想，她抛出灵石，在抵御妖魔的衡阳宗弟子间灵活地穿梭，激活这三天来她偷偷布下的一个又一个阵法。 不多时，经脉里的钝痛觉传来，蛟龙阻止她再用灵气，叶冰裳只好躲在了公冶寂无的身后。 整个绣坊被笼罩在数个交错的防御阵法之中，就连姒婴都觉得前进有些艰难。 不愧是我们的圣女。 此时，公冶寂无祭出焚天，以灵气御剑，与黎苏苏的凤凰真火一同攻向姒婴。 姒婴受了这双重的一击，叫了一声，口吐鲜血落在庭院里。 叶冰裳从公冶寂无身后小心地探出头，看到那白发的旱魃面色痛苦地倒在地上，洗髓印从她的左手滚落。 担心自己的恐惧误事，叶冰裳掐诀，直接封闭了自己的听觉和嗅觉。这还是她这两年的试炼中想出来的法子。 公冶寂无和黎苏苏攻向姒婴，姒婴滚地躲避。 叶冰裳看着地上那枚无人问津的洗髓印，扑了上去—— “啊——！” 她才刚刚接触到洗髓印，就发出了一声惨叫。 魔气从她的指尖钻入，让叶冰裳手指即刻血rou模糊。 “主人，松开！” 钻心的疼痛让叶冰裳无法忍受，她松开手，无力地和洗髓印一起摔在地上。 魔气从她身上离开、回道洗髓印中，但她指尖的伤却无法复原。 叶冰裳喘着气，她现在封了自己的听觉和嗅觉，只能看到公冶寂无和黎苏苏陷入了与姒婴的缠斗中。 另一边，妺女摇身变成与姒婴相似的本来面容，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叶冰裳身后，俯身抱起了软倒在地上的问道山神女。 “神女！” 有衡阳宗弟子看到问道山神女被突然出现的妖女抱起，出声唤道。公冶寂和黎苏苏回头一看，也是脸色大变，他们却因姒婴突然凌厉的攻势脱不了身。 妺女对她们一笑，转身消失在阵法之中—— 下一刻，她便被叶冰裳压着摔倒在绣楼之上！ “你……！” 叶冰裳封了听觉听不到妺女的话，她现在只有预先留存的灵气cao纵正在运作的阵法，以及尚有余力的护心鳞。 妺女却以为她现在已经毫无灵气，是院子里早已启动的阵法在帮她。 她将叶冰裳的双手抓住，阻止她掐诀，又伸出手来，想要点在叶冰裳眉心，让她晕过去。 “主人，她身上有神陨的灭魂珠泪！” “在哪？” “她手上的芥子戒指里。” 叶冰裳眼神一变，妺女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只见从叶冰裳怀中飞出了一物，青色的光芒和刺痛的神力让妺女失神一瞬。 叶冰裳趁机挥开她钳制住自己双手的手，又反握以触碰她另一只手上的戒指。蛟龙的灵力破开戒指认主的禁制，叶冰裳取出那颗神珠后，飞快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护心鳞自动飞回来。 妺女大惊失色：“吐出来！” 叶冰裳听不到她的话，白发妖女摇着她肩膀的时候，她就把神珠咽了下去。 “放开她！” 公冶寂无飞身而来，他的身后还跟着紧追不舍的姒婴和黎苏苏。 妺女冷冷地抓着叶冰裳退后。 神珠被圣女咽下去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走圣女，否则，她们姐妹俩要怎么向魔神交代。 “jiejie，走！”姒婴道。 叶冰裳看到公冶寂无和黎苏苏的身上都染了血，姒婴却是好好的。又想到半空中的妖魔，叶冰裳咬了咬舌尖冷静了下来，驱动护心鳞。 “冥夜，启动传送阵。” “好。” 护心鳞又一次飞出，叶冰裳咬住唇，鲜血上涌。 传送阵法驱动，将绣坊中所有的修真者和凡人送到了绣坊外的竹林中。经脉里的灵气倾泻而出、彻底枯竭，叶冰裳疼得昏死过去。 这才是叶冰裳这几日布的最大的一个阵，否则，她的灵石不会消耗得那么快。 姒婴眼睁睁看着公冶寂无和其他衡阳宗的人在绣坊之中消失，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而妺女则是抱紧了怀中已经昏迷的叶冰裳，阻止她被阵法带走。 妺女盯着护心鳞飞回，最后没入叶冰裳身体中。 公冶寂无前世记忆中的叶冰裳可都是柔柔弱弱的，她不太会用这件宝物，知道了夫君变心也只是偷偷用了避子汤，哪里有这样的手段？ 要么，这位圣女不是叶冰裳的转世，要么……前世的叶冰裳就将萧凛骗得团团转。 妺女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赤霄宗和衡阳宗长老率支援的弟子赶到，在竹林中与逐渐减少的妖魔军对抗。 另一边，妺女化作“莫姑娘”晕倒在绣坊中，而姒婴则是带着昏迷过去的叶冰裳来到十里之外、一个满是浓雾的密林里。 这里才是姒婴制造的魔境传送点。 听到脚步声，玄衣的魔神转过身来。 姒婴抱着叶冰裳，带着一批妖魔紧随其后，他们向魔神一礼：“尊上！” “圣女给我。”澹台烬向姒婴伸出了双手。 姒婴抬头，将怀中的叶冰裳交给他。同时，她也是第一次看到了这位魔神的真容。 魔神玄羽飞裳上满是银饰和隐约的流光，上有九条玄帔，坠着墨色的火流铃，无风自动。他头上戴着漆色的七曜九辰冠，面容邪魅俊美，鼻子高挺凌厉，眉眼更是狠厉，注意到姒婴的眼神，便是冷冷的一眼看来。 “尊上……”姒婴有几分惊慌，随即低下头。 澹台烬抱着叶冰裳，垂下了眼眸，他取出她怀中遮掩法衣的符咒捏碎。 一阵白光过后，小道童便变成了身着白绡垂珠裙的神女。她安静地睡在魔神的臂弯里，无知无觉。 澹台烬这才看到叶冰裳血淋淋的右手。 “怎么回事？” 姒婴回道：“……圣女不知为何想取洗髓印，这便是洗髓印魔气所伤。” 澹台烬眉头微微蹙起，端详那只血淋淋的小手许久。沉寂的空气里，姒婴提心吊胆，直到澹台烬的目光从叶冰裳的手上离开。 “还有……”姒婴迟疑说道：“圣女抢走了贪狼珠，吞下了。”她们姐妹看管神珠不利，尊上可能会因此动怒。 没想到澹台烬只是说：“先回去。” 一行人消失在人间。 婆娑魔境与仙人两境的边界之上，立着一面没入云雾的菱形宝镜。 它出世后立在此处已经一百年，却是百年后第一次再见自己的主人。 “怎么会这样？！”刚刚站稳，姒婴就忍不住出声。 只见魔神怀中—— 魔境里无处不在的魔气沾上了圣女裸露在外的皮肤，血花寸寸溅开，叶冰裳稚嫩的脸蛋、脖子和双手瞬间布满了细如丝的伤口。 澹台烬面色一沉，挥开了一大片魔气，他抬起头对姒婴等人呵道：“龙纱！” 即便是凡人，也不会因为沾上一点魔气就受伤。 澹台烬也没有想到，裳裳如今的身体竟是如此脆弱，洗髓印的魔气能伤她，普通的魔气也能伤她。 姒婴在自己储物戒指里找到了龙纱，她刚用双手递上来，便被澹台烬擒住扯开。泛着波光的鲛绡纱飘散开来，将血色尽染的神女遮蔽，为她隔绝了魔境的魔气。 澹台烬抱着她，瞬间回到了魔神的神殿之中。 “恭迎尊上归来！” “恭迎圣女归来！” 如山的呼喊在神殿内外回荡，但魔神面容并未有一丝动容。 “制龙纱为帐。”魔神头也不回，“不够就去南海取。” 跟在他身后的姒婴回道：“是！” 魔境内无数的龙纱运往神殿，制成层层叠叠的帷帐和床帐，它们让魔神血色而昏暗的宫殿第一次有了亮色。 澹台烬用仙髓掩盖了自己的魔身，又从逍遥宗的芥子玉佩里取出上品灵石，摆出了逍遥宗所学的聚灵阵。 阵法循环，灵气生出，将叶冰裳身上因魔气而生出的伤口一一治愈。 澹台烬坐在床边，握住了叶冰裳的手。他使用灵气探入叶冰裳的身体，随后陷入了沉思。 原本，澹台烬是想用魔境的七转玄回阵和洗髓印将叶冰裳的仙体彻底转换为魔身，让她真正地成为魔境的圣女，可现在看来……行不通。 叶冰裳这具身体并不是rou体凡胎，而是真正的天生仙灵。正是因为太过纯净，又太弱小，才会沾染一点魔气就受伤。魔境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刀剑之窟，更别提七转玄回阵了，恐怕在七转玄回阵内留上一刻，她就会身亡。 怀昭城外，公冶寂无等人击杀了所有妖魔，在天色渐明之时回到了绣坊之中。 曾经雅致宁静的绣坊被血腥浸透，庭院里花架和花盆因阵法和打斗而倾倒，残花、泥土和瓷器的碎片上都躺着或死或伤的衡阳宗弟子。 清无长老和赤霄宗长老面色凝重，命身后的弟子救人。公冶寂无、黎苏苏和刚刚赶来的摇光、月扶崖寻找着神女和莫姑娘一干凡人的踪迹。 “这里！” 绣楼一侧，摇光看到了一个昏迷过去的姑娘。 她的帷帽掉落在一边，露出一张被妖气灼伤的脸，那伤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心惊rou跳。 公冶寂无快步上前，用帷帽掩住了莫姑娘的脸，然后将她抱起来。 黎苏苏和月扶崖查看了后舍后，出来道：“莫姑娘那些姐妹都不见了。” 公冶寂无沉重道：“派弟子四处找找看，兴许是吓着了。”或者也被掳走了。 黎苏苏点了点头。 几人走到清无长老和赤霄宗卿云长老面前，黎苏苏回禀：“神女不见了。” 这时，在外探查的赤霄宗弟子前来回禀：“十里之外的密林里，有一个带着魔气的传送阵。此阵已被破坏，不知通向何处。” 众人面色皆是一沉。 “神女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异常，才会布下那样大的传送阵。”公冶寂无说道。 黎苏苏的目光落在了公冶寂无怀中的莫姑娘身上。 昨夜姒婴一出现就想要抓走叶冰裳，对方应该就是冲着叶冰裳而来。 但黎苏苏不知道是姒婴想抓问道山神女，还是……姒婴背后的澹台烬知道了问道山神女就是叶冰裳转世。 澹台烬五百年前就对叶冰裳穷追不舍，可叶冰裳却杀了他。因此，五百年后，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澹台烬都会想方设法抓到叶冰裳的转世。 还有，叶冰裳来怀昭城不过四日，姒婴就找上了门，真的只是巧合吗？再说，这个莫姑娘被姒婴那样的大妖伤过，却不愿意离开绣坊，实在也有些古怪。 清无长老道：“先回怀昭城。” “是。” 将绣坊收拾干净，衡阳宗与赤霄宗回到城里暂时落脚的宅院里。 “师叔！”岑觅璇见着卿云等人便迎了上来。 卿云对她点点头：“觅璇，你来了。” 岑觅璇道：“我在这附近历练，听镇守的弟子说怀昭城出了事，我便赶了过来。” 说完，她便跟衡阳宗的一干人等见礼，其中就包括黎苏苏。 黎苏苏看她的落落大方的神情动作，发现对方跟自己印象中那个刁蛮任性、傲气十足的赤霄宗掌门之女已经完全不同了。 公冶寂无将莫姑娘安放在一间厢房中，又请一位通岐黄的女弟子为其看诊后，便赶回正堂之中。 见他回来了，卿云长老说道：“附近镇守的赤霄宗弟子暂时没有寻到神女的踪迹。” 清无长老颔首，也道：“我已将神女失踪一事告知了问道山道友，紫阳仙子说神女命魂灯未灭，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但他们也都明白，现在的神女极有可能是被姒婴掳去了婆娑魔境。 于是，清无长老又取出几枚令牌，道：“问道山此前交予我数张通往魔境厌饫城的令牌。”他看向公冶寂无，“寂无，你可以愿去魔界打探消息？” 公冶寂无是他们衡阳宗最为惊才绝绝的弟子，但除了衡玄子和几个长老以外，没人知道他是携着被斩的龙脉而生。推算来看，公冶寂无的前世应当是一颗陨落的帝星，苍天不忍，才教他带着未尽的使命辗转返生。 他前世的宿命是为了护一国昌盛、护万民安康，这一世便是为护一宗长盛、护仙门不绝。 但有龙脉又如何，血统和传承再高贵，也必须历经磨难、方能成大道。甚至，正因为公冶寂无天生带着龙脉，他命定的劫难也应该会比其他人更为叵测。 衡玄子担心公冶寂无陨落，清无长老却倾于迎面而上。 问道山都敢让神女八岁时进苍元秘境、十岁时独自游历人间，他们衡阳宗却扣着弟子哪也不去，岂不是畏畏缩缩？ 如此一来，道心、修为如何长进？未来面对霸道强势的妖魔又该如何？ 公冶寂无也没让清无长老失望，他毫不犹豫地从清无长老手中取走一张令牌：“寂无愿意。”他的身后，摇光担忧的目光落到了公冶寂无的身上。 黎苏苏也从清无长老手中取走了一张令牌：“我也去。” “师妹？”公冶寂无想到黎苏苏的心魔，不赞成的摇了摇头。 黎苏苏却坚持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不破不立，我也不能一直龟缩着。”清无露出赞同的眼神，公冶寂无也只好让她去。 一旁，岑觅璇看了卿云一眼，上前道：“不知道我可否与诸位道友们一同前往？” 清无颔首：“自然可以。” 随即，摇光和月扶崖也要求同去，她、月扶崖和岑觅璇各取走了一张令牌。 清无对这些年轻弟子又说道：“除了寻找神女踪迹，还有一事。” “逍遥宗兆悠仙君和弟子晏泽失踪了，逍遥宗为寻他二人，也曾从问道山手上取走过令牌。若是你们在魔境遇着他们了，也定要帮扶一把。” 公冶寂无颔首：“弟子明白。” 黎苏苏想起那个见死不救的晏泽，目光闪了闪。 一干事宜交代完毕，清无和卿云等人目送这几个弟子下去，他们去为前往魔境做准备。 清无和卿云并不是让公冶寂无等人去送死。 因为，除了这些弟子身上各有保命的法宝外，问道山的人因为神女失踪很快也会赶去魔境，到时候他们自然会遇上。 厢房里，妺女醒来，她泪流满面地看着面前的公冶寂无。 “……你又要走了？” 妺女的脸上只蒙了白纱，露出泫然欲泣的眼睛和紧紧蹙起的眉头。 公冶寂无心中泛起一阵抽痛，他想着自己的使命，道：“是。” 妺女闭上眼睛，泪珠滚落：“仙君降妖除魔，乃是大事，妺女自知不该挽留，可……”她捂住胸口，“仙君每次离我而去，妺女总会觉得十分难过……” “莫姑娘，你……”公冶寂无微微惊讶。 妺女将手放在公冶寂无的手上，垂眸道：“……妺女早就喜欢上仙君，可仙凡有别，况且妺女嫁过人，脸也毁了，只是残花败柳，不敢妄求仙君垂爱。” “但经过昨夜那生死险境，妺女……只想将所有心意表露于仙君。” 妺女哀泣涟涟：“……妺女不求仙君回应，只求……”她靠近公冶寂无的怀中，“能容忍妺女放肆一回。” 公冶寂无心中十分慌乱，他不敢推开妺女，也不敢将双手放在妺女身上。于是，他的手就那么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妺女靠在公冶寂无的怀中，状似无意，以纤长的手指挑开公冶寂无的外袍。 可公冶寂无终究还是推开了她。 妺女伏在床上，伤心地看着起身的公冶寂无：“仙君……” 公冶寂无耳垂尽红，道：“我……” 他明白莫姑娘的心意，却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公冶寂无只知道自己会因为这位莫姑娘心疼，也喜爱对方温柔的话语和妥帖的关心，可……即便他真的喜欢莫姑娘，不该如此草率与她…… 他从怀中取出一叠灵符和准备好的仙草，道：“莫姑娘，这是恢复容颜的仙草。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莫姑娘和你的姐妹们若是再遇到妖魔，只管来此处寻仙门弟子。” “寂无先行告退。” 说完，便匆匆走了。 妺女看着关上的房门，解下了被泪水浸透的面纱。 哭得累死了，那个叶冰裳哪来这么多眼泪。而且她都这么努力地哭了，公冶寂无居然还拒绝了她。 妺女从玉匣中取出那根仙草，抚摸上自己伤痕狰狞的脸颊。 她知道，公冶寂无并不是因为这张脸烧坏了拒绝她，而是因为妺女还没能攻破他的心防。 或者，公冶寂无……还真是个正人君子？ 即便他已经喜欢上了妺女扮作的“叶冰裳”，也不会在无名无份的情况下与她发生关系。 妺女蹙眉。 如今圣女被魔神和meimei带回了魔境，公冶寂无这时候离开，恐怕也是为了寻圣女而去。 她莫姑娘的身份不算周密，仙门子弟一来，姐妹们也都跑了。想来，之前圣女会布下那样的大阵恐怕也是早就怀疑起了她和她的绣坊。 如今，公冶寂无去寻圣女，她这个“莫姑娘”也不必在此苦等。 还是回魔境将这个消息告诉尊上和meimei，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