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我再也不愿放手（H）

    哪怕巴基再怎么急切地想要步入礼堂，也得等付行身体完全康复了才可以。

    付行昏迷了三个月。

    佩姬回忆当时的事情时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心有余悸。

    “巴基都快疯了。”

    佩姬说，当时她赶到时，已经是史崔克让人挟持着昏迷的他，在跟巴基谈判。

    巴基的动作雷厉风行，一下子就封锁了这个地方，史崔克等人根本逃不出去。

    所以史崔克只能拿他当人质。

    “但是巴基从来都没有想放过他们，动了你，就是拔了龙的逆鳞。”佩姬揶揄道。

    史崔克也不傻，他当然知道巴基已经不打算留下活口了。

    于是秉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拉了付行当垫背。

    付行被史崔克扎了一针不明试剂。

    “当时你其实是抢救失败了，心跳也停了。”佩姬叙述着那时惊险万分的情况。

    “医生都想要宣布死亡了，但是被巴基拿枪指着脑袋，说救不活你他们也活不了。”

    付行还挺难想象平时这么沉稳的一个人医闹起来的样子。

    “那我最后是怎么活过来了？”付行问。

    “你被注射的其实是詹姆斯·豪利特的X基因。史崔克拿变种人做实验，想要实行‘X武器’计划，汇集所有厉害的变种人。”

    “豪利特的变种能力是不死，所以我们都猜你是因此而得以活了下来。”

    “不过……原因是什么也不重要了！”佩姬耸耸肩。

    “你活着才最重要。”

    草坪上翠绿盎然，鸟雀飞掠过那斑驳的光影，付行由衷地给了自己这位老朋友一个拥抱。

    和佩姬分别后，付行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手刚放上把手还未拧动，房间门突然就自己从里面被打开了。

    巴基满脸焦急与慌乱，开门看到付行如释重负，抱住了付行。

    “我以为你又不见了。”

    巴基眷恋着索取着付行身上那沾染了青草与阳光的温暖气息，像是瘾君子一般无可救药地吸食着让人意乱神迷之物。

    他抱得很紧，仿佛好像一松手付行就会消失不见，如鼓擂动的心跳声混杂着沉重的呼吸响在付行耳畔，让付行内心微微一沉。

    他回想起了佩姬临走前的告诫。

    ——巴基很在意这次的事情，他的愧疚让他觉得这次你的受伤全是他的错，他需要被开解。

    “我们谈谈吧，巴基。”

    付行差点死亡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巴基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噩梦，他在害怕，在恐惧……他担心如果自己再稍有不慎，付行又会再一次经历同样的事情。

    所以他不敢休息，不敢闭眼，更不敢离开付行，生怕付行从他眼前消失时就会是永别。

    他无法承受付行从他生命中离开的痛苦。

    其实这种心理状态在医学上被称作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就是俗称的PTSD。

    巴基亲眼目睹着他被史崔克注射药剂，看着他被抢救，最后却无能为力地望着心率仪变为一条直线。

    他奔溃过，也绝望过。

    希望是个奇迹，而奇迹少得可怜，巴基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这脆弱的希望。

    付行毫不怀疑，如果他再次“死亡”，巴基一定会追随他而去的。

    “你好像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拒绝告白，嗯？”付行坐在床沿，与巴基面对着面。

    “啊？这个……”巴基似乎也没想到付行会问这个？眼神有些飘忽地不看付行。

    “是……不能说吗？”付行以退为进。

    巴基摇摇头，他握着付行的手，苍绿色的眼里揉进了温软的云朵，缱绻而深情。

    “我很抱歉……”

    他缓缓开口，从他掉下火车那时候开始说起。

    这是一个和詹姆斯说的全然不同的视角版本，火车上的惊险被巴基寥寥几句略过，只是重点说起了他们回来后的事情。

    巴基不愿意让他知道战场上的危险，那付行也假装自己没从詹姆斯那里听到过真相。

    他们从战场上回来后，史蒂夫第一时间就去找了霍华德，让他帮忙掩盖下这件事，并抽走了付行的档案和资料设为最高机密保护起来。

    因为变种人这个特殊团体实在是不被普通百姓接受，所以变种人一般都会远离人群生活，在世俗中隐居，避免接触人类。

    史蒂夫害怕付行知道他们已经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后会离开他们，于是假装不知道这件事，继续和他生活。

    既然变种人无法被社会接受，为了让付行可以继续平安地生活下去，史蒂夫和巴基商量过后，打算改变这个社会。

    史蒂夫留在军队，而巴基则是从政，霍华德从商，三个人从这三方面下手，势必要将变种人融入正常的人类社会，让法律上有变种人的合法地位。

    但是这条路十分艰难且危险，他们要面对的压力来自各方各面，改变社会哪有这么容易。

    后来史蒂夫坠入北冰洋，军队这条线就断掉了，他们和佩姬认真商讨过后，佩姬答应加入他们，补齐在军队上的缺口。

    “我现在干的事情太危险，我连我自己的生命都无法保证，又怎么敢奢求答应与你在一起？”

    “能看到你平安、快乐，我就很知足了。”

    巴基说话的时候，两颗剔透的眼珠像宝石般迸发出一种柔亮的光辉，好似那漫天的星辉都缀在了其中，抬眸时眼波粼粼。

    付行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他半阖着眼，有些使坏地问道：“那怎么突然就跟我求婚了呢？”

    “经过这件事后我发现……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你更重要，失去了你，我的生命也没有了意义。”

    “人类真的是一个很脆弱的生物，生命实在太短暂，所以我希望在我的余生当中，能抓紧每分每秒和你一起度过。”

    付行轻柔的吻，落在了巴基的唇上。

    仿佛是一颗火星落入了干柴堆中，熊熊的火焰霎时迸发，房间里的气氛温度在一瞬间达到了顶点。

    两人拥着、抱着，在意乱情迷之中衣物纷飞。

    付行将巴基压在身下，紧贴着额头的他们四目相对，墨色与绿色相互倒映，杂糅成了那最柔和的甜蜜爱意。

    付行沉下腰，进入了巴基。

    他问：“Can　you　feel　me?”

    guntang的性器将所有皱褶抚平，一点一点地将空洞填满，这种被彻底占有的满足感让巴基情动难耐。

    他喘着气，眼里装入了一汪春水：“Yes，　l　can　feel　you.”

    巴基终于如愿以偿地，将他心爱之人纳入怀中。

    两人云雨一番后洗漱了一下，付行身体还有些没恢复，有些困倦先睡着了。

    巴基依靠在床的另一侧，赤裸的半身布满了暧昧的红痕，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刚刚经历过什么。

    他从背后半揽着付行，贴着他单薄的背脊，眼中眷恋的深情不舍地注视着付行的睡颜。

    巴基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将所有声音都放得平缓，生怕吵到付行一分一毫。

    他不敢睡觉。

    现在的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会浮现出付行被抢救无效的那一幕。

    只是轻轻一回想，巴基身体就止不住开始颤抖。

    恐惧如同黑暗又冰冷的潮水将他吞噬，撕咬得他遍体鳞伤。

    他想呐喊，他想呼唤，却只能在下坠之中做出无力的挣扎，眼睁睁地望着海平面的那束光理他逐渐远去……

    直至彻底熄灭。

    巴基没告诉付行的是，早在得知史蒂夫遇难的那一瞬间，他就决定和付行不要再有任何瓜葛。

    他见过付行爱一个人掏心掏肺的模样，从他决定踏上现在这条路开始就已经决定和付行做一个陌路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付行不再经历那种痛苦。

    谁都知道付行爱美国队长爱到自我封闭了记忆。

    他不想像史蒂夫一样，把爱变作一把刀，最后由自己将这把刀亲手捅进付行体内。

    所以他从一开始想的就是退出。

    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巴基在付行失忆的那段时间里一直负责照顾他，给他说史蒂夫的事情，帮他回忆他以前和史蒂夫的点点滴滴。

    没想到最后居然让付行爱上了自己。

    或者说，是付行感受到了自己对他的爱意，从而开始给予自己回应。

    他真的……快要压抑不住自己对付行的感情了！

    他对付行的爱，多到从他的眼神、从他的动作、从他的气息之中都可以泄露出来，像是空气无处不在。

    付行出事，是意外却也不是意外。

    战略科学军团里有间谍是他一直都知道的事情，只是还没有等到清算，就先被他们先发制人。

    付行复活的时候，巴基就像是一下子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阳光穿透黑暗照亮了他的世界。

    只有失去过，才知道重新拥有的那种可贵。

    从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不管将来再发生什么，他都要不顾一切和付行在一起！

    就算是史蒂夫活过来也无法阻止！

    付行醒过来时窗外已是暮色。

    屋子里开着暖黄的灯光，巴基就这样坐在床旁，撑着脸笑吟吟地看着他。

    巴基的衣服换了一套，见付行醒了，便将拍得松软的枕头垫在床头，扶着付行坐起。

    付行靠在靠枕上，像是陷进了蓬松柔软的云。

    巴基打开一个保温壶，里面盛着鲜香扑鼻的鸡汤。

    他装了一碗，用铁制的勺子搅动过稍稍降温后，盛了一勺，作势要喂付行。

    付行想自己来，伸手就要夺过碗。

    但巴基将碗稍稍移开，用着撒娇一般地口吻道：“让我喂你嘛——”

    此时，付行总觉得有一条看不见的猫尾巴在巴基身后晃啊晃。

    付行没拒绝巴基，任由着巴基一勺一勺地喂着他。

    自从他醒过来之后，付行吃的东西都是由巴基亲手做的，因为他说他不放心交给别人。

    付行还记得巴基以前就是个厨房杀手，现如今能做出如此丰盛的中餐，可见下了不少功夫。

    几碗鸡汤下肚后，付行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睡了一下午的困倦也没有了。

    巴基收拾好东西后，打算离开。

    付行却叫他等等，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他躺上来。

    床很大，躺两个成年男人都不是问题。

    但巴基还是怕挤到他，将近一米九的男人畏手畏脚的，缩在一团。

    付行让巴基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有多久没睡觉了？”付行轻拍着巴基的头颅，轻哼着一首不成曲调的歌。

    巴基像一只柔顺的大猫，仰头蹭了蹭付行的掌心，眼底的青黑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不记得了，很久了吧？”

    付行止不住的心疼：“Here　l　am.　Can　you　feel　me?”

    巴基感受着付行的气息，温暖得就像是孩子回归了母亲的怀抱，心灵找到了归属的港湾。

    “Yes，　l　am.”

    巴基安心地睡着了。

    梦里，有一阵轻朗柔和的声音在月夜下响起，属于付行的气息像雾一样迷蒙又缭绕。

    安详、细腻歌声载着飘荡的小舟，轻轻地在海面上摇晃着熟睡的人。

    有一条大鱼展着翅，顺着被暮色吞没的天幕，在梦境的缝隙中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