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龙失散，杨过战败被虏沦为禁脔

    下落的势头太急，杨过与小龙女一齐滚落在地，皆是闷哼一声。小龙女本能下做了杨过的rou垫子，杨过怕压痛了她，赶忙起身，却被那张秀美面孔上的深切哀伤一震，接着便被小龙女紧拥入怀。二人执手相对，一瞬无言。

    沉默了好一会儿，小龙女才沙哑着声音开口：“过儿，你受苦了。你等我……等我伤势好全，我发誓，定会为你将那二人……”

    杨过握住她的手，神情冷静许多，似乎方才经历的折磨并未有损他的意志，反过来安慰道：“那没甚么，好在李莫愁未对你下杀手。趁他们不注意，我们才能有机会逃走。此方通道的尽头，就是古墓的另一个出口。姑姑，我清楚师门规矩，现下却有一个请求……”

    小龙女怎会不知道他的意思？

    捕捉到少年尽力忍耐眼底的疲倦，加上满身刺眼的暧昧痕迹，她鼻头一酸，只道：“好，咱们一起离开这里吧。至于门规……自我二人定情之日，早已做不得数了。”

    杨过眸光闪动，喜道：“龙儿！”他上衣七零八落，下身也是几乎未着寸缕，大腿上不知是那师徒之中的谁兴起咬出的圈圈齿痕，瞧着触目惊心，他自己却毫无所觉。

    小龙女看在眼里，轻叹一声，喃喃道：“若是能不让你被欺辱，我就是拼了这条命又……”说到一半，嘴巴便被杨过捂住。

    “龙儿，我被如何对待都不要紧，再怎么也抵不上你的安危重要。”小龙女胸中一疼，晓得杨过一腔真心实意，颤抖着触碰对方的手腕，好像那只手脆弱得再用力一分就会折断。

    “我倒是忧心着，龙儿见了我那般不堪的模样，是否会对我生出厌弃之心……”杨过垂下眼睛，轻咬薄唇。小龙女万万不愿他胡思乱想，急道：“怎么如此？过儿，明明是我对不住你。你受了这么多苦，我心里除了疼，还是疼。”她捧起少年的脸庞，似乎是将自己的一整颗心都捧在他面前。

    杨过眉头舒展开来，摇了摇头道：“我早就知道，世上只有龙儿待我最好，他人再瞧我不起，你也不会半分嫌弃。”

    白衣美人在他脸上印下一个温柔似水的亲吻，杨过只觉一阵温热。小龙女一边将自己的雪白外衫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一层薄衣。

    “过儿，你先披上它，不然身体会受凉的。”

    “可龙儿你……”

    “好过儿，听话罢。”

    杨过自觉身体裸露实乃不妥，也不愿让那些羞耻的痕迹时时刻刻暴露在姑姑眼前，终于是乖乖披了上去。虽然尺寸并不合适，却胜在极为宽大，能恰巧将大腿盖住。

    “唔——”

    杨过穿衣服的动作有些大，不知怎地身子一晃，腿微微发抖，整个人如虾米般蜷起一动不动。

    小龙女吓了一跳，赶忙道：“过儿？！你怎么样，你受伤了？”

    “不、不是……”

    杨过抬起眼，脸上有些发臊的烧红道：“是……之前的东西还有一点……流出来了。”

    小龙女一愣，才观察到他站着的地面上留下了些明显的湿迹——就在此时也仍在滴滴答答、断断续续地流着，大概就是那师徒俩在他身体内留下的残存jingye。

    想到以往只有自己才能与其彻夜温存的爱人，被两个恶人过分肆意地亵玩，小龙女胸中的怒火愈烧愈旺。但她知道自己现在状况堪忧，唯一能做的就是休养生息，和过儿离开古墓后再行打算。

    “龙儿？……姑姑？”

    杨过被小龙女再次紧紧抱住，腿间的粘腻感使身体难以放松下来。

    “刚刚那些事，就当作一个噩梦，再也不要回想……等我们到了外面，等我恢复实力，我绝对不会再让人欺辱你。我要拼尽全力保护你，过儿。”

    杨过喉头动了动，终是轻轻“嗯”了一声，眼中温情无限。

    ……

    二人互相运功疗伤，几息之后身心疲惫，不禁互相依偎　，手握着手睡了一会儿。

    再醒来的时候，杨过能感到自己内力已恢复了半成。这点能力顶多能支撑他用轻功和小龙女赶路，要说对上李莫愁，仍是招架不住。但至少比方才的手无缚鸡之力要好上许多。

    小龙女体内经脉逆行只是被她用意志强行压制，若不赶紧出墓再次寻药，杨过实在放心不下。

    因此，杨过再不拖沓，提着地下石室内的一盏油灯，径直随着小龙女穿越甬道，奔出古墓，待到望见墓外暗色沉沉，满天繁星。二人对视一眼，闻见外界的花卉草木之香，均是松了口气。

    杨过不知李莫愁师徒是否已经离去，但为保险起见，他对小龙女道：“龙儿，我去放下断龙石，若那两个坏人还在古墓中，定会闷死在里面了。”

    小龙女怔了一怔道：“是了，这断龙石重逾万斤，只要放下，里头的人武功再高也出不来。”她誓要为杨过教训他们，但有此机会，也不可轻易放过。一想到他们对过儿作的恶，她就难以冷静下来。

    “好，那便由我来放。过儿，你等等我罢。”

    “这……也好。”

    说着，小龙女跃到墓碑左侧，运劲搬开巨石。不知是否由于心神牵动，她喉中一甜，唇边又是溢出些血色来。

    “龙儿！”杨过叫道。

    “我……无事。”小龙女安慰道，一边抓住巨石下一块圆圆的石子。那是断龙石的机关所在，只用用力一拉，巨石便能落下。

    而这时，一阵脚步声“哒哒”响起。

    李莫愁身后跟着洪凌波，眼见找到了出口，面上一喜，立即朝着出口奔去。原来这二人由于不熟悉古墓机关，硬是找不到来时的路，只得四周东敲西打，茫然无绪，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奇佳，最终让他们找到了古墓的另一个出口。

    李莫愁看到杨过和小龙女二人已先他们一步出了古墓去，心中不详，又见那墓上巨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霎时脸色难看起来，叫道：“那是断龙石？！师妹，你好狠毒！”

    眼见小龙女不给她留活路，她恶狠狠地瞧着对方手心停于石子之上。小龙女冷冷道：“你作恶多端，便就此死于墓中吧。”说着便要按下石子。

    “你住手！”李莫愁知道这下若不制止她，自己性命难保，便急道：“我喂给杨过的「入骨丹」有剧毒，你若让我死在这，一辈子也休想救他！”

    小龙女一听，脑中如同挨了一击重锤，手颤了几颤，竟是犹豫地一时未按。

    杨过大喊道：“龙儿，别上她的当！快放下断龙石……”

    李莫愁抓住时机，赶快加紧步伐朝洞口冲去。小龙女这时才找回冷静，按下机关，圆石离开原位后露出一孔，一股细沙迅速从孔中向外流出，墓门上边两块巨石慢慢落下。

    然而那师徒俩求生心切，此刻面对生死危机，轻功也运用到了极致。李莫愁用言语扰乱小龙女行动，为她争取了几秒功夫，竟是恰巧就在巨石落下的前一刻窜了出去。他们翻了几个跟头，成功落在古墓之外的地上，求得了一条生路。

    杨龙二人立即向后方奔去，却不及李莫愁盛怒下的速度，被她堵在路上，难以逃离。

    小龙女知道大事不妙，一掌将杨过推到一边道：“过儿，你先下山去！”自己挡在他前面，凝神对上李莫愁。杨过怎能弃她而去？就算心知肚明自己难以匹敌李莫愁，也无法决心逃走，喊道：“我不走，要走我们一起走！”

    李莫愁冷笑道：“师妹，我心软不取你性命，你却恩将仇报，好不留情。若不在此杀了你，定是后患无穷。”说着，她杀意骤生，双掌互擦，使出“赤练神掌”朝小龙女击去。

    小龙女内伤未愈，却受迫与其互搏。杨过上前，想与她共同对敌之时，却被身后洪凌波掌风波及，赶紧翻滚到一边躲闪过去。

    洪凌波道：“你忘了，这里可不止我师父一人。”便拦住杨过，招式咄咄逼人，使杨过只得勉强招架。

    几人大战间你来我往，渐觉脚下潮湿。原来他们地处古墓外的岔道上，似乎是断龙石触动了什么其他的机关，竟显水漫金山之态。细细一瞧，身后便是一陡峭瀑布，地势奇高，底下水声淙淙，声势惊人。

    李莫愁不通水性，望见那瀑布水流湍急，设想到自己落进去的后果，实在胆寒，而看到小龙女在她步步紧逼下不断退后，脑中浮现出一招毒计。眼珠转了转，她踏出一步大喊：“师妹，吃我这招！”便向小龙女狠狠攻去。

    小龙女不知这是佯攻，只见李莫愁诡谲步伐间转向在与洪凌波搏斗的杨过，情急之下猛跃过去，喊道：“过儿，小心！”便用身子挡在杨过背部，硬接了李莫愁一掌，身形一晃，险些倒在地上。

    “龙儿！”

    杨过大叫一声，脑海之中忽而忆起蛤蟆功的攻势，此前他一回忆此招便头疼难忍，这时遭逢危机不思而出。洪凌波被他忽如其来的力气推倒，他便向李莫愁打去。李莫愁觉道那股凌厉掌风向自己袭来，未能及时反应，被推得向后飞出，在石头上重重一撞，背脊剧痛，口里喷出血来。

    她怒喝道：“杨过，你好大的胆子！”被一个半大少年侥幸伤了内腑，她自觉面上挂不住，须得让他好看。李莫愁震怒之下重振旗鼓，也不顾小龙女，直往杨过天灵盖上拍去。

    杨过方才一击已用去了大半内力，这下是再也躲不了了。眼见李莫愁冲来，口中喊道：“姑姑，你快走，用轻功下山去，他们捉不住你的——”心想着自己死期将至，却不害怕，只盼小龙女无碍，他便可瞑目了。

    然而，小龙女以杨过未曾见过的极快速度奔向李莫愁，与她只差几毫米就能击中他头顶的手掌相互碰撞。一时间狂风大作，只因同属古墓派的师姊妹掌风相对，磅礴的内力似乎要化成实质，融化在天地之中。

    小龙女身负重伤，此前与李莫愁僵持许久已尽了股肱之力，最终在支撑了一柱香时间后，被李莫愁的掌力逼入了绝境。

    “不——”

    她的身子悬在空中，脸色比雪更为苍白。那个美丽的身影在杨过眼中逐渐变成小点，往另一端不断地落下。

    另一端……正是似布如帛的瀑布，那白龙般的锦缎，伴随着翻滚的浪花和水珠，将人吞没其中。

    小龙女在落入深渊的前一秒，朝杨过说了些什么。杨过听不清，但能看到她的口型。

    她说：“过儿，活下去。”

    “龙儿！！”

    那个身影的消失与前世使他痛彻心扉的梦境重叠，杨过目呲欲裂，想也不想地冲向瀑布边缘，望见那湍流不歇的浪花，小龙女的踪影依然不见。

    李莫愁冷眼看着他发疯似的大叫，心下肯定小龙女十几年间从未出过古墓，必然不通水性，淹死在瀑布里已成定局。

    杨过愣愣地看着呼啸奔腾的水流，只觉从头到脚、浑身血液被彻底冻结，心凉了一片。紧接着，他眼里流露出决绝，往下跳去。

    「他想跟着小龙女一起死！」

    这个念头落在李莫愁脑中，让她心思一颤。紧接着，才想到这么个好用的双修炉鼎若就此身陨，实乃一大损失。

    她还没动手，便看到一旁在地上趴了许久的洪凌波爬起来，迅速抱住了杨过，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并且在其肩上落下一掌。

    杨过不甘地看了洪凌波一眼，随即昏了过去，倒在他臂膀上。

    李莫愁与小龙女缠斗许久，其实也已内力耗尽，伤得不轻，之前又被杨过的蛤蟆功击中，现下神态自若，也不过强撑罢了。她急需运功疗伤，但面上不显，只是催促徒弟道：“走吧，再不下山去，这水只会越涨越高　。”

    洪凌波不傻，知道李莫愁状态肯定没有她表现的那样好，心中杂念四溢。不过他始终不敢违逆这狠辣道姑，犹豫间将杨过搀扶起来，低头道：“师父……您不管龙掌门了么？”

    李莫愁斜睨他一眼道：“落到那样深的水里，除了死路一条，还有甚么？我现在没空给她收尸。”

    洪凌波心道此人果真薄情，今日就此格杀师妹，那明天顺手把他杀了，也不奇怪。

    他问道：“师父想回哪里去？城里的旧据点，还是另找一个新的？”

    “不必找新的，回我们之前待的地方就好。”

    李莫愁道：“可不能让你师弟饿死了。你记不记得，我关了他几天？”

    “回师父……是……四天。”

    “如此，也该回去把那小子放出来了。”李莫愁抚上衣襟内的古墓心经，心中一定，心情舒畅起来。看到洪凌波怀中衣衫不整、满身痕迹的少年，低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把他关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