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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慢慢地伸了出去,这时候迟钝的先帝终于发现了他,他吞吞吐吐,话不成句,有气无力道:“你……是……子予回、回、回来了?”

    “父皇——”叶褚哽咽道,自幼心思缜密,小小年纪就已形色不露。即使是身为他的父亲,先帝也鲜少看到儿子露出多余的情绪,可这时候这声从喉咙里迸发出的,带着凝噎的“父皇”,愣是让他想起了这一生。

    想起了叶褚小的时候,他抱着儿子上马,父子俩同骑一匹马,想到叶褚更小的时候,哭哭啼啼的找母亲,他丢下公务,将人抱在怀中,低声笨拙的哄着。

    那时候啊——那时候的叶褚才那么小,在他怀中,手里捏着一绺长发,柔柔的软软的,含糊不清的叫着“父父”时,那满心的高兴难言于表。

    也许他感觉到了自己即将日薄西山,回忆的便多了,特别是想到了跟自己爱人在一起时的日子,他的爱人也就是叶褚的母亲,是个美丽贤淑的女子。

    是他这一生中亏欠最多的人。

    叶褚的母亲不是皇后,他是先帝登基第三年才相识的,正如戏文里说的那般,两人相遇于灯会桥上,叶褚的母亲才智过人,刚好赢了猜谜比赛,获得了那顶好看的彩灯笼,却不想过桥时,灯笼被一个挑着担子的汉子撞飞。

    恰巧被先帝撞见,他想也不想地让侍卫抓住飞落的灯笼,侍卫将灯笼递到他跟前,眼前的女子便含羞低着头不敢看他,然而就是这么一瞬间,先帝的心好像被什么抓住了。

    他记住了女子的相貌,将灯笼还给对方,又说了自己的字,女子微红着脸,即使如此,她的举止中也透着端庄秀丽,她看着先帝,红唇微启:“小女子韩琬孀,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声音清脆婉转,如林间鸣唱的鸟儿,先帝一瞬间就喜欢上了。

    等回了宫,立马将记忆中的少女画于绢帛之上。

    那之后又过了两月,先帝再次见到了她。

    叶褚以前很小的时候,听母妃说过,不知为何这时候看着少年,总想到当年母妃与他说过的话。

    他伸手揽住少年,少年自然而然到他怀中,他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后背。低沉的声音钻进温遥耳朵,只听他缓缓讲道:“给你讲的这个故事,要从先帝,也就是我父皇在位时说起。”

    温遥轻轻应了声,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这个姿势,但因为太过舒服,没舍得挪开,不会儿也懒得再动了。

    他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那时,我父皇登基三年有余,再一次宫宴中认识了一女子,她很美丽,也很善良大方,她是跟着自己父母来的,她还有个jiejie,比她大几岁,两人从小感情就好,但jiejie在那次宫宴后就喜欢上了当时的皇上,也就是我的父皇。”

    温遥浑身一震,没想到叶褚要说的,居然是皇家秘史,也就是说他现在听得全是别人不知道的事,兔身抖了抖,就怕哪天皇帝不高兴,以这个为由,将他斩首。

    可没一会儿温遥就被叶褚低沉满含情感的嗓音里,渐渐入了迷。

    “我母妃一直受家中长辈喜欢,可她却希望大家能够多关心自己的jiejie,在得知jiejie喜欢当今皇上后,她只能捏着手帕,暗自放弃对父皇的喜欢。”

    叶褚讲了许久,这些陈年往事埋在心头多年,如今终于能将它倾诉而出。

    他不会对其他人诉说,皇子教育里,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们的柔弱,但——

    他偏头看了眼,闭着眼睡熟的温遥,这人是他一辈子想要照顾,想要疼爱的人。

    父皇曾对他说过,帝王虽然无情,帝王虽然一生戴着一副冰冷面具,可面具下的表情是可以给一人看。

    那人便是值得这么做的人。

    年少时父皇考察他的功课,对他说:“子予,父皇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的母妃。”

    当时他不懂,在他看来父皇已经对母妃很好了。

    直到遇见少年后,他终于明白了父皇说的这句话了。

    在他人眼中的皇帝的恩宠,他们本身来看完全不够。

    因为所爱之人值得让他们变得更好。

    一夜无梦,温遥惦记着那些食材,和叶褚用过早膳后,就忙着跑去御膳房。

    芝春和常三已经等在御膳房外面了,见小主子拉着皇上过来,立马跪下行礼。

    温遥一脸急色,不住回头催促叶褚,叶褚非但不生气,还眸中温柔的应着。

    温遥拖着叶褚快步过来,看到跪在地上的两人,朝他们摆摆手,大大咧咧道:“诶,都起来吧,地板这么硬,你们也不嫌跪的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千啦,还剩下七千字,加油了大瓜子

    ☆、74、45各种糕点的准备中(二更):

    若是以前他们肯定会回嘴, 可现在温遥身后跟着不怒而威的皇帝,他们想说的话全压在嘴边, 别说贫嘴了, 这会儿连头都不敢抬,常三虽然不清楚皇帝是否如坊间传言, 是个心狠手辣的暴君, 但帝王释放出的威慑确实震慑到他了。

    而芝春在宫里待的不短, 宫里的太监宫女们闲来无事,偶尔能听见几个嘴杂的人讨论天子, 如皇上又做了什么。芝春印象最深的——一后妃身闯御书房, 没见到皇帝不说, 反而挨了三十大板。

    司礼监的人一动手, 那就不是随随便便应付了事, 据说当时那位后妃就晕死过去了, 司礼监的公公们一盆冷水泼头上,把人浇醒了,接着打,那妃子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才下得了床。

    此后, 芝春光听“皇上”二字就会一阵畏怯。

    两人不敢起身,悄悄朝叶褚看了过去, 似乎在等着叶褚发话,常三原本想起身,但一瞥芝春没动,他也跟着不动了。

    温遥见了, 又说:“你们怎么还不起来?快随我进来,我先带你们认一遍食材,之后你们看我怎么做。”

    说罢,又想起常三那不可言说的厨艺,便只有将希望放在芝春身上,芝春是自己人信得过,御厨们也能搭把手,但这些人都不是他在负责。还有两日就到水上花馔了,需要准备不少糕点,光他和芝春两人肯定做不完。

    他想了想便说:“将小德和张木带来吧。”

    这话也不知对谁说的,常三没插嘴,芝春更没有开口,他们都等着皇帝,叶褚先是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起来,接着才走近温遥,拉着他胳膊说:“你的伙计?”

    “对,他们是民食府的厨子,这两人悟性高,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把他们叫来,可以和御厨一起帮忙。”

    叶褚有些意外温遥的话,就算他没做过生意,也知道手艺的重要,一些人一辈子就靠手艺过活,像温遥这样私相授受的,他还真没见过。

    温遥不知道叶褚将他试做纯善之人,他一脸殷切的看着皇帝,直到开口说了这话才意识到,光他说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