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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都出来插了一杠子,礼部尚书走出班列说宫殿多年不曾修缮了,奏请工部组织修缮。至于修缮宫殿的银子哪里来?工部尚书自己上奏请户部拨呗。 等各部院奏完,全都盯着曾阔的时候。 曾阔举着笏板走出班列,将昨日一等将军贾赦还银的事上奏了。 这下方才一个个举着笏板义正辞严要银子的各部尚书恨不得打死贾赦,不,打死贾赦不够,干脆将曾阔一起打死。敢情曾阔自己是寒门入仕,祖上没欠国库银子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坑大家的,连一个准备时间都不给? 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自家就欠着国库银子;工部尚书算是清流,自家没欠,但是工部尚书的儿子娶了镇国公府牛家的小姐,亲家家里欠着呢。 明明知道国库空虚,还见天儿的瞅着机会奏请拨款,人家没有实缺空有爵位的一等将军贾赦都还了祖上欠银了,那么位高权重的大人们是还呢,还是不还呢? 曾阔看似公事公办的一个禀奏,就给这一帮见天儿找他拨银子的同僚们上了眼药。 臣子们听了,大部分都是恨不得捏死贾赦的;景怀帝听了,却抚须而笑,自然是对贾赦的行为表示了肯定和嘉奖。 景怀帝心情不错,从贾代善说到了贾赦,又说恩侯这个字还是朕亲自赐的,还将贾赦极尽夸奖一番。至于欠着朝廷钱的各位,景怀帝虽然没提一个字,但那意思明摆着:欠钱的各位看着办呗。 祖上欠了银子的文武百官、或者自家虽然没欠,但是有亲朋戚友欠了官员,那脸上神色真是各有各的精彩。 但是最精彩不过的还是史晖和王子腾。这两人和贾赦不同,因为任着实缺,是有资格上朝的。二人站在班列之中,听说贾赦还了欠银,还得了景怀帝夸奖,恨不得将贾赦摁死。 贾恩侯还欠银?他拉到户部的银子还有自家的十万两! 史晖和王子腾都觉得,自己旧伤还没平复的心口再次被撕裂,更痛了。 第18章 贾赦还完银子,回府就见到了鸳鸯。虽然赖家被送到了官府,下狱了,周瑞一家也被发卖,但是贾家还有上千口的下人,贾赦还没腾出手来全部料理。所以即使两房分府过了,府上还有不少下人觉得老太太怎么说都是老封君,二太太跟不得了,老太太是跟得的。 因此,荣国府内,贾母的眼线还是很多的。 很快,贾母就知道了贾赦去户部还银的事。在贾母看来,这些钱可是贾赦用珠儿、元儿、史鼎和王仁的命为威胁,敲诈来的。结果贾赦倒好,还没捂热乎呢,就又送出去了。 贾母得知此事之后那叫一个气啊,还好这老太太身子好,没有高血压什么的,不然估计得中风。 但是不管多气,贾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荣国府祖上欠着国库银子是实打实的,以前仗着多少勋贵人家都欠着,打法不责众的主意,贾母也算是欠着国库的银子享受得心安理得。 可是现在缺心眼儿的贾赦就这么大喇喇的把银子拉出去了,招呼都没打一声。贾母就是气得背气也不敢命人将贾赦追回来啊。还国库的银子都拉出门了,再追回来,是真的想将贾代善在景怀帝那儿仅剩的情分消磨光还是咋地? 所以贾赦前脚带着银子家私一出门,后脚贾母就知道了。直到贾赦回来前,贾母一直在家生闷气。 在贾赦看来,贾母那老太太就是作!原身和贾政哪个不是她儿子?非得偏心偏到胳肢窝,后来搞到兄弟不和,家破人亡。所以对于鸳鸯来请自己,贾赦是不在意的。 “老太太不是病着么?你回去跟老太太说,好生养病,我就不打扰她静养了。”贾赦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要走。这是看都懒得去看一眼了。 鸳鸯其实是很怕贾赦的,贾赦严肃的时候,就跟浑身是刀子似的,远远瞧着就吓人。可是鸳鸯也不敢忤逆贾母的意思的。 “老太太说,无论如何,请大老爷去老太太房里一趟,老太太有话要问大老爷。”鸳鸯小声说。 不用鸳鸯说,贾赦就知道贾母要问什么。贾赦又不是原身,如果贾母是一个讲道理又和蔼的老太太,贾赦愿意敬着、让着她;如果贾母仗着身份要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贾赦只当她是末世来临前,那种公交车上强迫让座不成就要打人家小姑娘的变老的了流氓。对付这种人,你只需要比她更流氓就行了,没见那些霸座老流氓就不敢欺负膘肥体壮光头纹身哥? “不就是问为何还银么?你去跟老太太说,没得我背着债务,叫贾存周一家享受的道理。”说完,贾赦瞥了一眼鸳鸯。 鸳鸯又不是个傻的,知道现在的贾赦,老太太拿他都没办法,自己一个丫头能做什么?只得悻悻的回去,将贾赦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贾母。 至于贾母,除了生气也无可奈何,甚至连东西都不敢砸。现在府上的银子、好东西,都叫贾赦卷走了,贾母担心自己房里官窑的茶杯碗盏砸一件少一件;就算贾赦会给她补,定然也是补粗制滥造的民窑的。一想到这里,贾母心中就忍不住的憋屈。堂堂国公夫人啊,这过的什么日子? 荣国府的贾母憋屈,其实去上朝的史晖和王子腾更憋屈。 今日大朝会,最重要的事可能不是贾赦还银,但是在群臣中激起最大反应的绝对是还银这件事。 rou疼啊,凡是祖上欠了国库银子的文武百官全都rou疼。想想啊,欠银的事都过去几十年了,皇家都没追缴过,大家都默认这是太|祖皇帝给当时有功之家的福利了,你贾赦出什么风头? 更令人生气的就是史晖和王子腾,你俩都借银子给贾赦了,肯定是知道贾赦筹银子是还国库欠银的啊,但是你俩居然半点口风不漏,这得坑死多少人? 史晖和王子腾站在班列中,觉得周围空气中飕飕的,无数眼刀扎在自己身上。当然,史晖和王子腾想的是自己被贾赦敲竹杠了,在无数朝臣的注目中,两人羞愧难当。 可是在其他朝臣看来,史晖和王子腾和荣国府都是姻亲,是一条船上的人,此刻二人面上的羞愧之色,大约是愧对无数被他们坑了的人。 于是散朝后,凡是欠了国库银子的官员各怀心思,有的匆匆回府筹银,有的气得将贾赦和曾阔骂了八百遍。至于史晖和王子腾,恨不得马上回到府上躲起来称病不见人。 史晖和王子腾散朝之后就想开溜,却分别被交好的官员叫住了。 兵部侍郎卫麟就叫住了史晖。卫麟也是老狐狸了,知道有些话不宜叫人听见,先是和史晖闲聊些别的,略走到一僻静处,卫麟才问:“侯爷,还银的事,可是你们商量好了,叫贾恩侯投石问路?怎么一点儿音信都没听说,就闹到御前了?” 贾赦虽然是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