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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漪一定会对他纠缠不休,死活不放,痴痴缠缠,直到旁人赶来为止。 “段小公子,我想向你打听些事。”果然,阮静漪开口与他搭话了。 “什么事?”段齐彦皱眉。 阮静漪微呼一口气,笑问:“我想打听……你的七叔,小侯爷段准,喜欢怎样的女子?” ——你的七叔,小侯爷段准,喜欢怎样的女子? 段齐彦愣了愣,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片刻后,他才反问道:“你想问……七叔?” 阮静漪为何要打听他七叔的事?她明明应该缠着自己左右暗示,旁敲侧击才对。 阮静漪笑得大方明艳:“说来很是不好意思,我对小侯爷……好奇已久。从前羞涩,不好直问,只能对着段小公子旁敲侧击,想从段家的事儿里听点蛛丝马迹。可我如今想通了,觉得总这样苦等,也没个头,不如直说。” 段齐彦彻底怔住。 片刻后,他满面不可思议地问:“阮大小姐,你的意思是,从前你一直缠着我,只是为了打听七叔的事?!” 阮静漪露出淡淡的惊诧之情:“是呀……” 说罢了,静漪的脸上便有一丝好笑色:“人不做无理由之事,我一直待您客气殷勤,总得有个缘由。若不是为了小侯爷,还能是为了什么呢?总不至于……是为了您吧?” 3. 旧事马球红枫 “若不是为了小侯爷,还能是为了什么呢?总不至于……是为了您吧?” 阮静漪的话,不紧不慢,带着淡淡的笑意,叫人分辨不出真伪。 段齐彦听了,眼底涌起一阵难以置信。他慢慢地皱眉,低声道:“七叔?这又如何可能呢?” 静漪看着他这副不肯相信的模样,心底愈觉得好笑。 段齐彦对自己反感已久,如今,他知悉了她所爱慕之人并非是他,而是另有其人,难道不该如释重负么?怎么反倒是这般怀疑的模样? 奇怪。 当真是奇怪。 静漪目光微转,望向了一侧的假山石。那石上生着一圈青苔,绿油油、密丛丛;这让她想起了与段齐彦结下怨缘的那个秋日,丹陵马场上的青草,也是这般丰茂绿茵的。 她到底是怎么喜欢上段齐彦的? 她想起来了—— 十六岁那年的秋日,清远伯爷的几个兄弟听闻丹陵的枫叶红得正好,便携了家眷,轻车快马来丹陵小住。 清远伯为了招待客人,在丹陵马场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不仅请兄弟打球赏枫、骑马喝酒,更是邀了许多丹陵本地的名门望阀来一道游玩,好让宴会更显热闹纷呈。 阮家人也在邀请的名帖上。静漪喜动,从前就爱打马球。她听闻清远伯的几位贵客之中,不乏有擅长打球的,她便心痒难耐,数度与继母韩氏提出请求,让她上场去打马球,好与京城来客过过招。 韩氏平日对她客客气气,但那一日却回绝得分外强硬:“清远伯爷招待的贵客,那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那些人啊,谁不是跺一跺脚就能让丹陵换个天?轮不上咱们去凑热闹。” 静漪听了,颇有些扫兴,但觉得继母说的也在理。 清远伯所出身的京城段家,那确实是招惹不得。段家的家主宜阳侯爷自不必说,年纪虽一大把了,却是宝刀不老,依旧出入朝堂。听闻连皇帝都对老侯爷毕恭毕敬,将他视作帝师。 而老侯爷的几个儿子也个个都有出息,长子是将军,次子身有大功。三子就是清远伯爷——他从军中出来后,便在临近京城的丹陵封了爵位,享尽悠闲富贵,在丹陵一手遮天。 余下几个孩子,也没一个平庸的。老侯爷最小的儿子,人称“小侯爷”的段准,他虽才十九岁,却是和今上一起长大的,年少时与皇帝一道赛马蹴鞠,险些掀了宜阳侯府的屋顶,简直是段家的混世魔王。 清远伯的这些个兄弟,对丹陵人来说没一个是招惹得起的。若是稍有闪失,得罪了其中的哪一位,那可就是自断前路。继母的话虽不客气,但也是为了阮家着想。静漪想起祖母时常叮嘱“以大局为重”,便也老实地应了。 阮静漪退让了,不闹着去打马球了,可谁知道,这番话不过是韩氏的借口罢了。 到了马球枫宴的那一天,静漪乖觉地跟着祖母阮老夫人坐在席位上,而三妹阮秋嬛则身着一袭飒爽骑装,与隔壁府的小姐组了一支球队,俏丽地上了球场,与京城来的诸位公子小姐打得有来有回、香汗淋漓。 秋嬛本就声名在外,如今这么一露脸,那更是受尽众人追捧赞誉,简直要盖过那些个京城贵客了。 静漪瞧见秋嬛这样自在地打球,心底很是羡慕。她在家中闷得久了,人都要发霉了。难得碰上一次马球赛,还只能坐在席位上吃点心,这可真是不快到极点。 好在席位上不止她一人满面不快。斜对座的段小公子段齐彦,也是一直板着脸,像是在生气,又不像在生气,脸木木的,一团冰一般。这让静漪的模样也显得没那么的惹眼了。 听闻段小公子原本是要上场打马球的,但不小心伤了手,便被换了下来。他一直望着球场上,时不时将眉皱得紧紧。但静漪循着他的目光一看,也只瞧见meimei秋嬛在和旁人说话,没什么出奇的。 段小公子莫不是觉得秋嬛的球技不好,自己又上不了场,这才老皱眉不止? 静漪正在心里嘀咕,冷不防便被祖母阮老夫人唤了过去。 老夫人望着在球场上揽尽众人目光的秋嬛,语重心长地对静漪道:“静漪,你带了琴罢?段将军想听一听琴,就由你来弹一曲吧!马球是动,琴丝是静;动静相补,岂不乐哉?” 静漪隐约听懂了祖母的意思:祖母从来疼爱她,这一回,祖母是觉得秋嬛抢了她的风头,想让她靠弹琴来夺回一点势头。 可静漪其实对众人的目光并不大有所谓。旁人如何看她,与她何干?她不过是想好好打一场酣畅淋漓的马球赛罢了。 但祖母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回绝,便老实取了琴来,试了试弦,便弹起了自己最拿手的。本就是秋日,这首琴曲也应景,弦音悠悠,颇有晴空渺远、大雁排云的爽朗,确实引来了不少旁人的赞叹。 一曲罢了,就连清远伯爷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