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刑讯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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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或者说夜安,亲爱的jiejie。” “第一次给别人写信,也是第一次这样称呼你,我很激动。今天没有吓到你吧,我突然闯进你的房间,对此我想向你道歉……” “父亲很生气,但是管家先生很心疼我,所以不是很疼……” “母亲告诉了我关于你的事,很抱歉这么晚才找到你。一个人会很无聊吗,阁楼那么高,是不是可以看清整个庄园,我也好想住在阁楼里……” …… 意识不断起伏、盘旋,幽深的海里埋藏着闪光的记忆碎片,带着雨后尘土的芬芳、爬墙虎的清香和纸张温暖的熟木气息。 闪光,由细碎变得明亮,紧接着一片片缓缓融合,形成耀眼的白盲,然后——— “……嗯。” 你终于睁开眼,明亮的探照灯刺痛了你的瞳孔,你又赶紧眯起了眼,生理性的泪水夺眶而出,快速的眨了好几下才渐渐得以适应。 等一下……这里…… “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紧紧地贴着你右耳耳侧,你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唇齿间吐出热气,铺撒在你的颈侧、耳沿。 但你的心里只剩下恐惧,那个声音像一记重锤,你的心猛地一缩,紧接着是鲜血上涌的头晕、耳鸣。你知道着这个声音代表着什么,恐惧是窒息的海,你快要喘不过气来。 然而耳边温暖熟悉的气息又让你没来由的感到安心,像是漂泊已久的孤鸟终于找到了得以立足的支点。即使你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们是棋盘上的两方,只能遥遥相望,相遇就意味着终局的你死我亡。但是血缘的牵绊带来的那种奇异的绑定感,让你即使在这样的境地之中,也莫名的感到安定。 待到适应了刺眼的光线,你才看清周遭的情况。是刑讯室吗,水泥的墙面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拷锁、皮鞭以及各种造型怪异的金属器具,应该都是刑具,而地面上违和的铺着一层暗色厚地毯,你一边想着一边止不住的心里发毛。很显然你根本没有准备好面对眼前的这一切。 你原先的想法是到达酒店套间后,待到时机成熟给她打上一针催眠药,然后乘乱逃跑,跑到和潘特家族有关的所有人都无法找到的地方。或者失败,在她发觉后将原本应当用于她身上的毒剂打给自己,也算得以了结。谁曾想刚一进房门就被人一记手刀敲晕,导致原本打的算盘全盘报销。 你根本没去想俘虏的这一种可能,你以为就算事情败露,就算你不动手,她也不会留你性命。毕竟没有了假傀儡,本身势单力薄叛党便没有了名正言顺的夺权助力,将很快土崩瓦解。 然而现在…… “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她从身后绕到你身前,比你高出半个头的身体挡住了刺眼的灯光,阴影落了下来,整个笼罩住你单薄赤裸的身体。 你的双手被紧紧的捆绑在一起,由一根皮质的绳索吊在天花板顶端,你必须踮起脚才能堪堪够到地面。身上的衣物被尽数褪去,连同脸上的面具,你感觉自己像一条待宰的鱼,被剃光鳞片钉在砧板上任人观赏。即使你被逼做脱衣舞娘已经有一段时日,但如此赤裸的展示于人还是第一次,而且对方还是你的刺杀对象、你的敌人、你的meimei。 “怎么哑巴了?” 她身体前倾,掰过你偏向一侧的脸,强迫你注视她的眼睛。“昨天在舞台上可不是这副样子,脱衣舞娘小姐,或者说,我的jiejie?” jiejie。这个称呼,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称呼你了。这个在儿时信件中经常出现的称呼,一封信件里就会出现近十次的称呼,此刻听起来这样陌生,和脱衣舞娘联系在一起又是这样令你羞愤欲绝。 “……别、别这么叫我。”你感到血液疯狂涌上面颊,声音颤抖的挤出了半句话,带着灼热的呼吸。 “查理那只蠢猪是怎么想得出让你来找我的,嗯?”她用力的捏紧你的双颊,向她扯的更近,你们几乎就要贴到一起。“是对你太自信,还是真的觉得我好糊弄?” “不过也多亏了他的愚蠢,把你直接送到我手上了。”她后突然放开你,重力作用下你猝不及防的向下一坠,差点呛了一口。“他活不过今晚,所以我劝你别去想些什么不切实际的可能,如果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我还可以留你一条性命。” 再转身回来时,她手上已经多了一条带着倒刺的鞭子。 恐惧不断翻滚着,你终于意识到站在你面前的不再是十年前那个穿着马术服闯进你房间的开朗女孩,而是杀伐果断的西西里教母,没有直接了结你不是一时的仁慈,而是意味着更难言痛苦的折磨。 “第一个问题,剧场的管理者是谁,你们的联络方式是什么。” 严厉的询问语气,让你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 “老鹰、老鹰负责舞、舞娘的事情……他上面的人我不知道。” 你偷偷抬眼瞄了她一眼,以观察她对这个答案满不满意。 “继续。”她注意到你的目光,挑了挑眉。 “他们一直没管过我,直到上一周,我在房间发现了药剂的包裹和他们计划相关的字条。上面有你会来剧场的日期,他们要我……”你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啊——” 鞭子随着破空声狠狠的落到你的腰腹,突然袭来的疼痛让你忍不住惊呼出声。缓过神来发现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倒刺其实是软的,擦过皮肤还会带起一阵痒意,跟在剧场时客人喝醉时对你的打骂,老鹰逼迫你上台时的撕扯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他们要我伺机引诱你,杀了你,再让我假扮你接手潘特家族,做傀儡教母。”在鞭子的刺激下,你飞快的将你知道的一切情报都脱口而出,即使说完就被立刻杀死也比在这里一点点受尽折磨来得好。 “他们说你喜欢狄安可家族的小姐,就让我模仿她的样子,把我送到剧场训练,如果……” “你为什么选择查理?”她打断了你滔滔不绝的叙述与坦白。 没有选择,我是强行被他带走的。 你却没有说出口,说了又如何,她会相信吗?相信了又如何,等待我的是什么,是继续走上那间阁楼吗?呼吸灰蒙蒙的窗户之后的水雾气息,乞讨难得的阳光,一辈子困在那个囚笼里吗? 被带走的时候是不情愿的吗?即使清楚查理那人尽皆知的愚蠢头脑,最后还是跟他走了,真的不是自愿吗?其实你一直是飞鸟,不是鼠蛇也不是大丽花,贫瘠的阴影养不活你,潘特的血脉里天生流淌着自由的因子,即使最疯狂的道路,为了虚无缥缈的那一点自由,你还是会情不自禁的被吸引。 你会相信你的meimei,但你无法相信西西里的教母。作为meimei她会给你自由,但作为潘特的黑豹,你相信她依然会选择将你封锁在不见天日的阁楼,以保证整个潘特的稳定运作。 “不说吗?” 她等了几秒,见你咬紧双唇不愿多说,拉了拉皮鞭,“呵,那我也希望你做好了不说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