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妩(非清水部分请从中间开始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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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名:论看似文静温婉实则满脑浑招的女司机如何蓄谋已久并成功将男神吃干抹净且试图不认账的奋斗史】 纪晓芙突然“成婚”了。 那是自她离国三载,远赴大洋彼岸留学后,归来所接到的第一件任务。不及休整,不待思索,她尚未来得及放下行李,一辆黑色轿车便踽踽驶来,将之匆忙载去。窗外流景变幻,细雨霏霏,伴着一路颠簸,轿车行上一段蜿蜒小路,她识得,这是行往天津的路。 接风宴设在城中,那家要价骇人的西餐厅中。纪晓芙于侍者带领下,遂推门而入,一瞬映入眼帘的,皆是军统天津站的高层……站长、副站长、行动队长、情报科长。与此同时,坐在站长旁的男子倏站起身,步上前挽过她,温声道着:“丫头,你来了,刚下飞机累了罢?” 只此一眼,纪晓芙便怔住了。 记得来时,组织的同志眉心紧拧,挤出一个“川”字,将一封标有“绝密”的文件交予她,叮嘱道:“你边读边听我说,再过半个小时,车会开进天津,载你去参加一场接风宴。从现在起,文件上所提到的人,是我们的同志,同时也是你的丈夫,你必须尽快将他的信息牢牢记住,以配合他的工作。”许是担忧,他又强调道:“不可记错一字!否则,来日一旦出了纰漏,你二人都会有性命之虞!” 听人语气之坚,言辞之厉,纪晓芙倏心下一沉,知此事当真紧急,耽搁不得。她点点头,随仔细阅读起纸上文字,只见上书:绝密,阅后即焚……杨逍,男,年二十九,黄埔十二期生,三八年因抗战需要,提前毕业投战。对外身份为国统区天津站秘书科科长,五年前为我党争取……真实身份系我党人员,潜伏待命。 阅至末尾,她恍然醒悟。组织上纪律严明,尤是于“身份特殊”的人而言,婚嫁是须申请批准的。而地下组织的同志,且“身居高位”者,多孑然一身,他们的太太,也仅见于书面材料中。诸如此言,不过是任务需要,只因成家立业者,更易受国民党信任而已。当然,组织是精明且有预见性的,任何时候,需要“太太”登场,她们便会从书面材料中“走出来”,以配合任务。 纪晓芙有些忐忑,亦有点失落。 忐忑,是因她不知晓,未来是否能与“丈夫”相处顺利。而失落,是因刹那间,她倏回想起记忆深处的他。一缕思绪飘荡,穿梭四载,一清癯男子的身影映自脑海。记忆中,那男子端坐桌前,翻阅着几页书,举手投足间,无一不显文者气息,孤洁高雅,然稍时对视,眸间却蕴着沉稳精悍的气息,衬上那张艳冶难描的容颜……大抵,应当一句“亭亭独秀,不染尘埃”。 那是令她沉沦、惊艳的美。似梁思成初见林徽因,一眼心动,再顾难忘,便倾心相与。彼时,她还是电讯班的学生,青稚无知。他是她的老师,引人投身革命,教之敲出第一份电报、打响第一枪的人,便是他。他性子清冷,不喜多言,与其称之为严肃,倒不如称为“深藏不露”。他每言一字,必是精练老道,直击要害。而相对地,他亦不喜怒形于色,明近在眼前,却恍隔天边,让人永远猜不透,他正想着什么。 岂知现在,纪晓芙深藏于心底,且倾慕十分的人,居然正立她身前,温声唤着自己“丫头”。怎么是他?居然是他! 这份惊喜来得太突然。 不待言语,纪晓芙忽柳眉微挑,鼻尖一酸,眼底染得三分绯色,不觉向杨逍肩处靠了靠,哽咽道:“我……我好想你。”言罢,一只掌覆过发,轻柔抚摸着,悄予她几分温意,与久违的安全感。他笑了笑,牵过人温腻的手,说道:“我知道,这里人多,回去再说这些。”随又偏过头,向众人解释道:“我太太年纪小,胡闹惯了,诸位别见怪。” 满堂哈哈大笑,皆调侃他娇妻在怀,艳福不浅。方至此,站长的表情才舒缓了些。他见纪晓芙神色之切,确不像逢场作戏,也籍由此,站长对杨逍的信任加深了些。在军统……现下应称“保密局”更为贴切,观察夫妻关系,也是监察下属的重要一环。 随二人落座,接风宴扯下帷幕,伴席间推杯换盏,高谈阔论,酒饮过三旬,众人方纷纷离席。宴末,在将醉醺醺的行动队长送上车后,杨逍转又揽住纪晓芙,送上另一辆车的后座处。一串钥匙塞入她掌,只见他半着撑门,嘱咐道:“你先回家,我还有些事,困了就先睡。” 晚风吹过人的发,敛得风姿。见他如此模样,她心下一颤,探掌挽住杨逍的手臂,略不舍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想等你。”不得不说,纪晓芙此刻是得意的,她可以借着“太太”的身份,对人说些“过分逾越”的话,做些“亲密”的接触。 ——即使她知道,自己是情真意切,他不过是逢场作戏。 “很快就回来,你乖。”不及话落,来人探身向前,倏将她肩膀按了住。与此同时,纪晓芙脸颊一紧,忽被轻吻了下,紧传来一声低沉,是他。杨逍附她耳畔,低声道:“卧房在二楼,不要睡沙发,有人监视。” “咔啦”一声,车门忽关了上,她不由怔怔地望着那身影,良久、良久……直至轿车驶过一条街,纪晓芙方回过神,一张俏脸红云尽染,娇羞无限。她抬起掌,将手指覆在温热处,胸腔翻腾,荡起涟漪阵阵。可旋即,她又咬咬唇,说不出的怅然失落,心道:“我真是痴了,他是顺势而为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真的喜欢我。” 待杨逍归来时,已入深夜。月上柳梢,院外柳树经风一吹,不时沙沙作响。 窗帘紧掩着,唯有几道清光照落,打于窗檐处。纪晓芙端坐一隅,似正候着人,她无心入眠,反思虑起来,一会儿该同他讲些什么。“总觉得无法平静下来,待会儿……和他说什么?什么也不说,啧,这样不好。那就……对,组织上的任务,不谈私事。”她随意拨弄着几页书籍,略心不在焉。正心绪难平间,门缝轻启,伴步声窸窣,杨逍渐行了来。 月芒翩跹,照拂他玉容无暇,更添几分妖艳。他的视线落于前,所及之处,徒惹她身如火灸。纪晓芙不觉探出指,悄搅过衣角,佯作镇定道:“组织上要求,我尽快与你校对下我的状况,还有,我以后……”她的音色有些颤。乍听上去,虽与平素无异,但她不时躲闪的目光,已然出卖了人。 杨逍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心下不解,不知丫头是因抗拒,抑或是紧张,每当他二人直目相对时,她总是规避自己的目光,可那神色却欲言又止。“丫头不必紧张,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事态紧急,连夜把你调来天津,着实辛苦你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上线,为免暴露,你不必和组织联系,你我单线联系。”他神色自若,对坐她前,沉稳叙述着。 随之,他唇角微扬,紧接续道:“话虽如此,有事还是商量着来,你别太拘束。毕竟这仗,不知会打到什么时候,或许,我们会相处很长一段时日。” 仿佛是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从某种层面来讲,确是如此。纪晓芙自不知晓,日前光复工作收尾,各人的腰包都鼓了起来,杨逍亦不例外。他帮站长贪赃、分赃,转手了不少汉jian的钱财,许是心里有愧,或是一时兴起。站长感慨十分,听说他有个在国外读书避战的太太,便当即提出要将弟妹接来,美其名曰:日本人打跑了,该是享福的时候了。 杨逍心知肚明,明是关照,实则是对下属的试探,他推脱不得。但与组织联络时,他尝试提出,能否请上方派“倚天剑”来,理由是:“他真的喜欢倚天剑,若要扮夫妻,更不易露出破绽。”故此,组织充分考虑他的诉求,纪晓芙便被急召了回来。 望着那双眸,纪晓芙一时失语,只得点点头,以示赞同。见她如此,杨逍忽笑了笑,继立起身,去柜中取出一床被枕,转铺在地。不顾人一脸惊愕的神情,他动作利落,侧身倒在那席被间,低声道了句:“女人身子娇贵,受不得寒,你睡床就好。早些休息,好梦。”遂再未言语。 毕竟……来日方长,对待潜伏工作是如此,对待晓芙更是如此。朝夕相对,且看她能忍耐到几时。至此,杨逍第一次发觉,纪晓芙的到来,为他本凶险肃杀的潜伏生涯,添了几分生气。 诚然,纪晓芙无从“好梦”。她辗转难眠,满心所想,皆是回程路上,他突如其来的吻。她并非意志不坚定,对于任务,纪晓芙无比重视,且其本人,也为觉悟颇高,刚毅不屈的坚定革命者。可她……就是迈不过杨逍这一坎。 席间醉意未消,翻涌周身,理智迫她仍清醒着。纪晓芙头痛得紧,念及此,她蹬身坐起,突然想饮一杯茶,稍作缓解。而稍顷,她侧眸打量了番床下的他,心想:“还是不要下床了罢,免得扰他休息。”这般想着,纪晓芙遂掀开被,半撑在床沿,竭力伸臂以图够到桌上的茶杯。岂不料,乍闻一声脆响,茶盏登摔于地,破碎成片,水径溅了杨逍半身,她更连人带被,一齐滚了去。 杨逍本阖着眸,休神养气,却倏被凉水泼了一身。那凉意未消,他方睁开眼,便又觉胸口闷得紧,定睛一瞧,是她。 霎时间,纪晓芙身下泛空,登摔入一温软怀抱,并以极暧昧的姿势压着人。起伏之际,尚能嗅到烟土,与皂香相混的甜腻气息。她不敢动作,只明眸圆瞪,怔怔地凝视着。他的发尾微湿,裸露的肌肤处,或染着一层水雾,而被茶水浸湿的薄衫,隐约透出细腻白皙的肌肤,分外诱人。 许是尴尬,她踟躇半晌,才没由地冒出一句:“那个,你抽大烟么?好香啊。” 纪晓芙话刚脱口,她便后悔了。且不论他是否当真如此,单“好香”二字,倒将她衬得似流氓般。逢她发问,杨逍摇了摇头,不住憋笑,应道:“不抽,站里有人抽,许是刚才谈事时染上了。”缄默须臾,他见身前人额角洇汗,面色绯红,眼波流转间,充斥着几分无措、羞怯,忙宽慰道:“有摔到哪里么?疼不疼?” “我没事!”她言辞慌张,一边撑臂在旁,作势起身,一边低声歉道:“对不起,你衣衫都湿了,要么我出去避一下,你……啊呦!”纪晓芙忽喊了声。原是她只顾起身,然心猿意马,未曾注意手旁的碎瓷片,不慎割伤了掌。刺痛迫人周身一颤,使之腰身疲软,即又跌回了怀抱间。她心中大惊,无意伸手去摸了摸,着手处却一片温腻,便是他的肌肤了。 “果然美人从骨美到皮,他的身子,也如那张脸般精致。”纪晓芙忍不住想。与此同时,她未敢动作,心下却激荡不止,宛若骇浪波涛,汹涌澎湃。 这样一来,纪晓芙就不止言辞像流氓了,行为更似,尽管她本意并非如此。此时,她十分想寻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甚至已经想到,会不会因此被他讨厌,择日寻个借口,将她打发回去。 殊不知,杨逍却欢喜得很。他确是讨厌被女人用“迫切十分”的眼神望着,同样地,亦更排斥与之过分亲密。但,如果那人是纪晓芙,则另当别论。 他想把她“生吞活剥”,于各种意义上,占有她的“第一次”。 神思混乱间,她腰身一紧,倏被拥了住。脸颊渡来一方吐息,匀面灼热,只听他附耳道:“没什么要对我说的么?”听那话语,纪晓芙心下一惊,身子顿僵上三分,恍哭出来般,她怯怯道:“说什么?啊,对不起,我当真不是有意的!我先起来再说。”可话音未落,一只掌抚上她的腰,轻压与人。“还有呢?不是‘喜欢我’么。”他低沉诱人的嗓音萦绕耳畔,只一开口,便令她酥了骨。 那是四年前的往事。杨逍某晚,忽收到一封匿名的电报,内容却是“喜欢你”。他心中了然,因其身份特殊,属他电台的波段,也仅有二人知晓而已……他的上线,还有她。可自那之后,纪晓芙便如人间蒸发般,再找不到半点踪迹。 杨逍起初是欣喜的,好似冷傲脱俗的天人,破天荒地,因一人染了几分尘火气。他亦对人怀有如此的情感,那是动荡时局下,不可得的慰藉。而其后,晓芙音讯全无,危机四伏的潜伏生涯,又将那份悸动抹杀了去。他的任务、他的使命,是肃杀与狡诈的博弈,更是与死神的捉迷藏,稍有不慎,便会被死亡一把扼住咽喉,葬身无处。 可他想,将最后一点身为人的温度、将最后一丝温柔,都交付予她。他心中坦荡,无论是从前、现在,抑或是未来,他都爱她。 “很怕我么?也难怪,你我虽算得上有师徒之谊,不过只数天罢了。晓芙知道我的代号,却也是今日才知晓,我叫什么吧?”言罢,杨逍伸起手,轻捏住她的肩膀,又柔声道:“不喜欢了?可以推开我的。”刹那间,她一张俏脸憋得通红,娇躯微颤。纪晓芙珠泪涟涟,忽一把揽住他颈,似鼓起千般勇气,紧张道:“没有!我、我现在也喜欢,一直都……我好想你。” 她低下头来,见他玉容敛笑,眉梢轻挑,道不出的清冷俊美。便在此时,杨逍回拥住人,低语道:“我也喜欢晓芙。”听着那话语,纪晓芙心下激荡,遂忍不住于人眉心处吻了吻,喃喃道:“能叫你逍哥么?……逍哥。”听杨逍“嗯”了声,她便尝试,将掌抚了去,于他脸颊轻触着。那触碰既克制,亦包含撩拨,然她的眸,却不曾移开半刻。 指腹摩挲着,轻柔缠绵,杨逍俶感说不明的舒服,不觉动容,神情只更诱人了些。恍试探般,纪晓芙美目微蹙,梨花带雨地望着他,低声又道:“可以么?想、想再碰一下,不讨厌吧?”娇美惹怜的遮掩下,数分遐想、欲望悄然迸发。 她想“欺负”他,想听他唤自己“晓芙”,想触遍他肌肤的每一寸细腻,想他婉转身下,成为她一人的“禁脔”,任她发泄掉隐忍数载的思念与爱意,她太想“弄坏”他了,但,纪晓芙更有些胆怯。 望着那眸光,杨逍心头一软,怎也不能拒绝。修指悬于旁,拭过几痕珠泪,他眉头微蹙,边轻啄着粉颊,边安抚道:“你碰就不讨厌……没事的,晓芙想碰哪里就碰。” 纪晓芙抗拒不能。 只一闭眼,她脑中浮现的,便都是极尽逾越、香艳十分的想法。他的每一缕气息,每一丝温度,恍都在引诱着她。大抵,纪晓芙自己也未察觉到,此刻她俏脸绯红,气息亦浊,悄然弥漫的情欲使她身如火灼,难耐十分。可理智告诫着人,她不能,也不该将这欲望与思念衍生的情愫,任性地发泄掉。 为什么?会对他有这般‘肮脏’的想法?纪晓芙不解,一边纠结着,一边紧攥住他的掌,自责道:“我……我好奇怪,忍不住想一些事,对不起,逍哥……对不起。”许是羞怯,女郎又垂下头,埋首颈畔,阖眸抽噎着。 颈间滑过一丝微凉,杨逍探指一触,只见盈然。他不禁怜惜得紧,故抬起臂,一手抚着她背脊,同安抚道:“别哭,想什么了?晓芙直说就是,我都答应你。”霎时间,恍似察觉什么,他倏“噗嗤”笑了声,打趣道:“不是……想睡我罢?”言罢,但见她杏眸噙泪,怜态楚楚,约是心事被道破,纪晓芙顿羞得厉害,只哭得更凶了些。 见她这般,杨逍俶心下一软,宽慰道:“逗你的,听我的话么?不要哭了。”同伸出掌,捧过她珠泪涟涟的脸,神色温柔道:“我抱你好不好?乖,告诉我想什么了。” 纪晓芙说不出口。她无法将“想睡你,想被你抱”这种话宣之于口,可又近凑了些,试探道:“想对你,做一些过分的事。” 斗然间,她双手微一用力,将人紧紧揽住,轻啄了下唇。只那一瞬,杨逍嗅得一阵脂香,温香甜腻,俶将他心神扰乱。“这样犯纪律。”他舒眸笑笑,便探掌抚过那青丝……软软的,如丝绸般细滑。修指嵌入发间,相送与前,杨逍遂覆上那瓣唇,轻柔厮磨着。他有点慌,尽管略显荒诞,却是第一次亲女儿家的唇,平素沉稳冷静、深藏不露的他,竟还未涉风月。 他二人,彼此都未经人事,又都蠢蠢欲动,前者竭力佯作镇定,慎之又慎;后者则心火难消,竭力压抑着想碰他的冲动。 一吻落罢,唇齿牵得一条银丝,滢涟未绝。那朱唇紧又啄向颈,余声靡靡,绽得红痕几道,尤显瞩目。定须间,她忽阖上眸,俯首轻咬着人,女郎的动作青涩而紧张,却无形之中,将她桎梏良久的欲望引了出。 “……想睡你。”齿间断续的啃噬,渐变作轻柔舔舐,抚过每一寸肌肤。纪晓芙如怀中揣兔,翻腾得紧,再忍耐不住。她发觉,这样的自己有些“陌生”,难为她出身书香门第,满腹诗书,万般姿仪皆“清扬婉兮”,若是寻常,即便是牵个手,也难免酝酿半晌。可眼下,只有自己与他,望着那张脸,吻着那瓣唇,什么礼法、什么矜持,她只管抛诸脑后。 她现在就想要他。 “好奇怪……唔嗯,只和你独处时,就忍不住……想和你做那些事。想抱你,想亲吻你,想弄疼你……逍哥,我喜欢你,见你第一眼时便喜欢了。”二十载未曾道过的“逾越”言辞,便一股脑地充斥唇畔,通通讲了出。 听她如此道,杨逍蓦地一怔,俶闪过一丝惊愕。然转瞬,那惊愕化作缱绻,似春风百转,化绕指柔意,拂过女郎的眉眼间。他满淬柔色,伸出指,挽起人鬓边碎发,凝眸静视着。其时皎月如水,清光映面,霎见她香腮染晕,艳若桃李,再按捺不住冲动,遂将纪晓芙抱了起,置坐于腰身处。 贴覆背脊的掌蜿蜒滑下,搭至襟旁,杨逍边以青涩的手法解开扣袢,细吻着她雪颈,边附她耳畔,哑嗓道:“哪些事?你教教我。” 话语未落,半解的衣衫落至臂处,将褪未褪,余得雪脯半掩,风光旖旎。那团酥如细雪,嫣红小缀,似花翻露蒂,尤惹人怜爱。修白的指舒展开来,他覆住温软,先轻轻揉捏了番,任其折搦掌心。方一触碰,指间触得的软腻、宣柔便诱他沉沦,欲罢不能。恍触电般,一股温流迢渡小腹,捎着几分快感,令纪晓芙不禁朱唇微张,低声喘息道:“呜嗯……逍哥,慢、慢一点,那里……呜,不能……那样蹭啊。” 欲望使然,不顾她难耐得紧,杨逍忽探出指,轻抵玉山,撩拨挑弄起那颗红蒂。他动作极轻,竭力抑制着冲动,却又能于她细微的神情变化中,察觉到最敏感处,继而温柔触碰着。随那动作,纪晓芙腰身泛软,骤xiele劲,不由紧贴他胸膛,俯首含住一瓣唇,厮磨良久。许被吻的动了情,他不觉伸去另一只掌,捻揉着温软,意乱情迷道:“晓芙,嗯……你教我啊?怎么蹭?” 她神色一紧,略强硬地撬开那瓣唇,送入小舌,肆意与腔间滑腻交缠、叠错着,一边悄伸出指,解下他洇湿的薄衫。绵吻未绝,那柔荑已滑下,抚至微凸,轻捻揉了番,仿佛,只有“欺负”他,才能将那份潜藏心底的爱意,一一诉予人。兀然涌上的快感,融着情愫,迫杨逍闷哼了声。 但见墨眸深邃,染得一层迷离。那样一张脸,清如谪仙,傲如霜华,此刻却游离自克制与情欲间,表露出“想被染指”,“沉沦快感”的神情,欲色尽显,从而衍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令她不禁看得入了神。 人前清冷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他,正与她紧拥未舍,覆雨云翻。向来无人能触他毫分,向来无人能瞧他yin靡如此的神色,惟有她,也仅能是她。见纪晓芙怔神忘语,杨逍心下一荡,既感欢喜,又觉怜惜十分,遂将人紧紧揽于怀,纵指揉捏着雪团。宛似过电般,酥麻感窜上背脊,捎带着羞意,纪晓芙压抑不住,忽娇喘了声。 大抵是第一次,无意间发出如此甜腻的声音,只一念及,纪晓芙便羞得紧。她手足无措,令一只掌遮着唇,竭力不让那声音漏出,同又伏他身前,枕于颈畔处,着另一只掌探了去。届时,他掌背温热,那柔荑轻蹭着,耳畔传来低喘声声,恍在“求他停手”一般。 可杨逍并不想“放过”她。 至此,他方领悟到,为何那些高官、军阀,皆沉湎酒色,醉欲温香。于他而言,晓芙即是他的“鸦片”,一旦染指过,便再难割舍下。若能只抚着那团雪,只吻着那肌肤,只触着那温热,若能如“废人”般,溺于那份美好中,永不醒来……而可悲地,他却从中寻得了一丝慰藉、一丝温暖。 杨逍心下了然。明日,他又是啖骨饮血,与死神博弈的刽子手,然今夜,他只想将那温香尝遍,做她的裙下臣。 他的掌由她身前,改道游向背脊,纪晓芙倏被拉了起。杨逍紧拥着人,渐阖双眸,埋向那玉山高耸间,旋即,一阵宣软、甜美的感觉悄然蔓延,如烟如梦,使他挣脱束缚,放下一切顾虑、争斗、猜忌、杀意,宛如冬雪初融,春风拂过。他探出手,令掌心触过温腻的肌肤,一路攀摩,覆上那团温软,而指腹之下,红蒂珠润,不时被他轻蹭、捻揉着。 纪晓芙凝视与人,见他神惚迷醉,少有地,显出一副温柔至极的表情。她还是第一次,瞧他如此脆弱的一面,只忍不住,抬手抚过他的额发、他的脸颊,任他埋首胸前。两人身形叠错,未舍离分,良久……直至杨逍察觉,怀中人儿的身子,猛地颤了下。他仰起头,正见晓芙满面红云,噙泪盈盈,听人断续唤道:“逍……逍哥,我感觉……哈啊……” 她本想道:“小腹处难受得紧。”然一开口,却尽是娇喘声声。许是羞怯,纪晓芙忙又捂住嘴,将那喘声抑作“呜嗯”的低吟。望着她竭力忍耐的模样,似不悦般,杨逍薄唇微启,将那颗朱果衔于齿,轻咬了下。应那动作,她娇吟一声,忽环住他颈项,央求道:“嗯啊,别、别咬,痛……轻一些……呜。” “晓芙,我想听……喘给我听。”不待话毕,他俶又抱住人,埋首温香,启唇含住那茱萸。霎时间,雪肤软腻,融着丝缕甘冽,绽自舌尖,引得齿颊存香。食髓知味般,杨逍卷起舌,轻轻撩挑着那颗珠润,微吮柔舐着。气氛变得柔靡。一臂舒展的怀抱间,仅能听得啧声斐然,流泻出香艳难描的暧昧。纪晓芙双肩紧颤,只听着那声音,及喉腔断续不止的喘息,便觉小腹处藏着一团火,渐作温流,正磅礴欲发。 她身灼似烧,却又宣泄无处。欲望与情欲将理智撕成粉碎,焚作焦香,快感是压垮矜持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是他给予的。 不复理智约束,放纵之下,纪晓芙倏觉兴奋无比——昔日有多爱,今时便多想索取,她再不要忍耐了。伴琼流溶泄,丝缕快感登冲灵台,女郎忽紧攀住他的背,枕之颈畔,娇媚地微喘、轻吟着,仿佛从前的岁月,渐渐回来了。 林下初遇,扰我心忧。 若说杨逍惊为天人的容貌,是一瞥惊鸿,引她沉沦不复的开端,他看似飘忽虚渺,却不时流露出的、仅予一人的温柔,即是诱她画地为牢的催命符。曾几何时,纪晓芙一度以为,他是不可触的梦,不可得的欲,可……他又是无比真实的。 偷望他时,他会温眸以应,噙笑揉过她的发。 走神时,他会轻弹她的眉心,低声打趣:“还看我?……书拿倒了。” 失落时,他会静坐身旁,一言不发地为她拭去泪痕。 负伤病倒时,他会纵她假公济私,借“病中混乱”之由,而肆意牵他的手,或抱住他不放。 恍如昨朝,她仍紧紧地相拥与人,伏他耳畔,息浊迷朦地低喘着,擢取着他的温热,但她再毋须将那爱意潜藏心底,小心翼翼了。稍时,纪晓芙缓睁开眸,勾起他颌角,舒指探入那齿腔间,撩拨起温润,同迷乱道:“不要走!我真的喜欢你。”言罢,细腻轻柔的触碰落了下,小舌温润,自他喉结处撩挑,杨逍耐受不住,倏地闷哼了声。 “只和我做这种事,好么?不要、不要去抱别人。”她愈说愈急,杨逍只觉那唇畔力道更重了些,辗转至颈末、锁骨,直至那点微凸。一点珠润挺立,嫣红如血,衬肤胜细雪,别致风姿。踟蹰间,纪晓芙探指抚了下,见他阖眸未动,眉心轻颤,堪道“神为之夺,魂为之销”,便又探出舌,轻扫过朱果,令舌尖绕其打转,尽尝他肤间温腻。 只一想得,往昔可望不可及的他,正相拥与己,婉转承欢,她便欣喜难抑。可欢喜之余,瞧着眼前人神色迷乱、半欲半消的神色,她心头一颤,不觉伸臂环住他腰身,将人抵至壁前,更纵情“欺负”着。 壁间凉意沿着背脊,瞬透入肌肤,杨逍不觉清醒了些。他刚欲作答,却顿觉下腹微痒,待垂眸一瞧,但见她美目半阖,腮凝新荔,正细吻着腹壁肌肤,蜿蜒顺下。故此,杨逍神色一柔,忽舒掌抚摸起她脸颊,低声道:“不走,你乖,只让你睡,别胡思乱想。”女郎吻得轻柔,如晴云点波,舒缓亦悱恻缠绵。不时的轻咬、微吮,捎来阵阵的痛意,与令之骨醉神颠的酥麻感。 杨逍虽未作声,但心下了然,此时此刻,自己尽是一副“神荡魂销”的模样。殊不知,这神色落于她眼底,倒是百千怜爱,诱人无比,纪晓芙便不禁伸出指,轻触着他肌肤,顺势靠在旁。登时,肤间温热匀面,染着烟香,倏冲入灵台,将她神智搅得更浑、更乱,数缕逾越亦香艳的想法,渐凝微成聚。 随即,她面潮如火,眸光止不住地游离,不知正念及什么。许是兴奋,纪晓芙一把握住他的掌,任十指叠错着,情欲催她心间一荡,焦躁难耐。细腻的手攥于掌心,杨逍感得出,她正微颤不止。相对地,他亦可想得到,晓芙那般温婉矜持的性子,该鼓足了多少勇气,才敢对他“任性放肆”一回。如此想着,他唇角微扬,刚要开口说些温柔的话,却被人拉了去,紧拥入怀。 便听“唔嗯”一声,纪晓芙落吻与人,浅尝撩拨着那瓣唇,轻怜密爱,温存无尽。然温香依偎,两相情动之时,她忽揽过人颈项,颤着掌,捂住他双眸,紧张道:“逍哥,平素我没做过这些事,想想就觉得羞,但与你独处时,我又忍不住,脑子里尽是些浑招。你会不会,觉得我是那种、那种……”她愈说愈低,片刻间神色迷离,探指勾住那衣裤,渐渐扯下。 乍一垂眸间,纪晓芙不觉倒抽一口气。她神智虽乱,但见掌旁那骇人什物,又清醒几分,一张俏脸更娇红欲滴,如火烧焚。 不似他肌肤般白皙,那分身处,几缕脉络分明,宛如青蛇盘错,挺秀之余,显是一掌难握,而凝眸望去,貌状更骇目犷然,与他清俊的容颜相距甚远。可此时,纪晓芙情欲如潮,难遏难消,已然顾不得其它。“这样碰,疼么?”她边发问,同探掌握住那方灼热,抵舌与前,扫过其上青脉,柔舐须臾,遂又自下及上,碎吻轻吮着。 随那动作,杨逍登时察觉到,晓芙所思为何,抑或是,为什么要捂住他的眼了。先不言,此般景象是如何旖旎,大抵他一睁眼,晓芙怕会羞得哭了出来……故鲜少地,他脸颊一烫,原抚人侧脸处的指微一用力,顿嵌入她发间,恍安抚般揉了揉,随喃喃道:“不疼,嘶……我知道,晓芙不是那种随意的人,听话,我舍不得你做这事。”内里却心跳怦乱,险要从心腔中蹦了出。 “我不太懂这事,还是第一次做,是怕我弄疼你么?……是你的话,我想做。”话落,她唇瓣微张,缓将那分身吞入口,轻轻深抵,余得几声甜腻。 诚然,纪晓芙不得其法,动作青涩,且心下紧张,只含住顶端便已气浊息乱,齿间亦不时发力,无意纠缠、啃咬着玉璧。几番未果,她索性闷哼一声,蛮硬地将之抵近喉腔。齿颊温润,紧擒着那方灼热,小舌裴回,悄抚着玉璧处的凹凸。于她而言,分身的尺寸略显夸张,那瓣唇纵是再撑开些,也难以承住。但一想得,身前人是他,纪晓芙便强自按捺,又竭力含下一小段。 杨逍倏感些许锐痛,混杂着细微的酥麻感。他虽未动作,额间早渗出一层薄汗,却不忍打断,只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任人“肆意妄为”。而稍顷,他腰身一紧,原覆他眸前的掌移了开,便见纪晓芙仰起首,双颊如火,俶环住他半身,阖眸吞吐着。 殊不知,每一次吞吐,唇舌撩抚之处,渐衍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往复数番,杨逍不由全身酸软,感下腹一道热流蒸腾,霎迫他血脉贲张。但瞧身前人娥眉紧蹙,眼角盈然,娇喘细细的模样,他矛盾得紧。全不似前者,杨逍尚存几分理智,他总舍不得人这般,可那快感孰难割舍,令之欲罢不能。 云巅之上,他终是难以自抑,将那冲动挥洒了去。 刹那间,一缕馥郁的气息蔓延,充斥鼻腔,如麝香那般,添得几许迷醉。纪晓芙呜咽了声,本能地退却一二,舍下灼热,惟落唇畔滢涟。便在此时,他双手微一用力,一手托至颈后,将人揽了住;另一手则探向玉山,同急促道:“乖,快吐出来……对不起,吓到晓芙了罢?”听那声音,她不敢睁眸,却觉温软被抚摸着,轻柔悱恻,道不明的舒服,遂嘤咛一声,倚于颈畔,弱弱道:“呜,吞下去了,没关系。逍哥,从刚才起,腹下就难受得紧……麻酥酥的。” 应她话语,他指间动作更温柔了些,同附人耳畔,低沉道:“哪里?”话至此,杨逍忽低下头,吻过那瓣唇,转抱起她身子,向床畔放落,伸手分开人双膝,令右腿轻搭于肩,继压下左腿,置自腰际。 “是不是这里,我瞧一下?”故此,那旖旎尽落他眼……青荷着露,卷舒开合,一点红莲娇妩,微凸挺立,染荷香细细。 迷朦之际,那点红莲被指腹摩挲着,捎快意阵阵。杨逍一瞧,倏听得低喘断续,甜腻妩媚,又见她弓起身,双肩微抖,明眸噙泪地望着他,颤声道:“呜噫!逍哥别看,羞……唔嗯,别、别那样摸,受不住。”随指间动作,她身子愈发滚热,未尽的话语,皆作娇吟声声。 “不羞,你哪里我没看过?……嗯?晓芙是水做的么,只碰了两下,就湿成这样。”他眉眼敛笑,纵指抚过那微凸,舒挑摩挲,同饶有兴味地望着她。杨逍见人薄唇紧咬,一双眼顾盼惹怜,直直地盯着他,显是想自己多碰那处,却羞于启齿,便打趣道:“怎就受不住呢?要么,我不碰了罢?”不待话落,他掌指一松,当真再未抚那琼苞一下。 而相对地,酥麻异感俶歇,个中滋味,却是较先前难受百倍。她初尝此道,更加欲罢不能,心下既感羞极,可亦想被他触碰、被他抚慰,两相权衡,只觉莫名“委屈”,遂鼻尖一酸,伸臂勾住他修颈,蓦地一发力,将之紧拥身前,抽噎道:“还、还想要。” 月影婆娑下,几缕寒影渡堂,蕴色朦胧,且见纪晓芙温眸流波,泪染轻匀,实娇美不可名状。他心下一荡,凝眸须臾,柔声道:“嗯,指不碰,用嘴好不好?”倏俯首启唇,极温柔地含住雪团,探小舌撩拨。稍时,一方细腻滑向腹下,悄游至股间,浅抚芰荷,轻探入了去。融着寒凉,他修白的指深抵菡萏,缓缓舒展、轻蹭着娇蕊,连同那点微凸,亦仔细抚慰着。 纪晓芙登觉魂销骨酥,失神忘语。舒挑须臾,只听那抽噎逐弱,渐作细微娇喘,原环于人颈处的臂,忽延下游走,抚摸起背脊,抑或绕至身前,揉捻过那粒嫣红。“……想要你。逍哥,想睡你,想抱着你,也想被你抱,想被你用温柔的目光看着,想和你……做那种事,更想听你说爱我。”许那抚慰太温柔、太令她沉沦,定须间,她一反常态,神思未醒,反是什么浑话都讲得出。 听那话语,杨逍不由一怔,思忖片刻,眸光却柔上三分,似晓池风露,春霖一片。“那晓芙听着,我爱你。”言罢,他缓褪出指,引得银丝滢涟,荷香浮动。且望去,那清姿妙绝、清冷无暇的容颜,却尽染柔糜。只见他悬起腕,墨眸半阖,轻吮着指腹、骨节……直至,尝尽最后一湾清露。 她乍见风光如此,旖旎无限,俶被勾了魂。片刻间似神游物外,竟道不出一字,仅能呜咽几声,肆向他脸颊处摸了摸。 “乖,一会儿别躲,晓芙乱动的话,会痛的。”杨逍语声极柔,方又垂首,抚向那朵莲渚,抵舌吻了去。藕花珠缀,琼液欲滴,他含住那点微凸,轻吮柔舐,听人喘道:“逍哥,我乖么?没有躲……嗯……呜嗯,还想要,这里也想要。”随之,那柔荑伸了来,擒住他一根指,蹙迫地深抵芙蕖,抽离往复,着琼露清染,凝香婉娩。 yin乱如何,放荡也罢,她只想被他填满,染遍他的气息。顾不得旁,那快感纷涌而至,扶摇延绵,登引她冲上云霄。迷朦刹那,往事如潮,倏浮现眼前,却不知为何,纪晓芙蓦地想起阳顶天那句:“他会变作刀,步向深渊,去往你不该染指的去处。一旦他爱上你,他会有牵挂、会有软肋……倘若来朝,他身份暴露,你就是他的催命符。你想他死么?” ——她自始至终,连向他当面道一句“喜欢你”的资格都未有。 恍念及此,纪晓芙便心痛难抑,顿清醒了来。不知人所思为何,她忽紧抓住他的手,覆至心口,更泪落不止,抽泣道:“头儿说,我这样做,来日会害死逍哥的,我……我,呜嗯……不行,有什么要……呀啊!”话未落,倏听娇吟一声,温流溶泄,引香泛齿颊……她xiele个一塌糊涂。但见杨逍抬起首,玉容凝华,一痕清露漾自唇畔,堪素辉疏落,盈盈珠澥,道不出的艳冶。 “你什么?我一清白的黄花闺男,让晓芙摸遍了,也看光了。你不负责,难道他来娶我么?”纪晓芙颌下一紧,忽被人勾了起。相视良久,杨逍又探出指,轻捏着那朱果,佯作不悦道:“再者,婚书上写你我三九年便成了婚,跟你过了这些年,清白早毁了,你不要我,哪还有人敢要我?始乱终弃,想也别想。” 纪晓芙听得出,这话既是逗她,恍又在讲“他愿意”般,不觉使她破涕轻笑,心下骤暖。 然稍时,她纤腰微紧,俶被抱了起,跨坐于人腰际。一簇滑腻抚过背脊,将她环入臂弯,揽至身前。玉骨冰肌娇,芙蕖舒卷,杨逍探出指,轻分菡萏,悄将那方灼热抵于旁,却未深入,只抚着那青丝,任她枕于颈畔,温声道:“倘若真有那日,我不成了,晓芙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她突然伸出手,按住他唇瓣,颤声答:“逍哥别说,我……我害怕。”随背脊一紧,被人抱得更紧了些。杨逍低下头,轻啄过她眉心,不舍道:“不行,怕也要听。真到那时,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你不要管我……要逃。若有人问你什么,晓芙必须撇清关系,说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这是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做不到,择日我就会联系组织,送你走。” 她爱他,远胜于爱自己的性命,又怎会全然不顾,眼睁睁地放任他去死?可她又拒绝不得,只因那是杨逍的话。他的每一字,每一句,她都舍不得抗拒。 待他话落,纪晓芙已然溃不成军。只见她清泪匀面,落痕斑驳,一瓣唇咬得殷红,弱弱道:“我听话,不要送我走。”尤甚惹怜。直至,听得“我听话”三字,杨逍方眉壑渐舒,转露出温柔的神色,细吻着那泪痕,怜爱道:“晓芙害怕了罢?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哪里舍得送你走?……哪里舍得。” 死有何惧。左不过上唇碰下齿,咬断舌头的功夫。每一秒,倒在暗处枪口下,如杨逍一般徘徊于生死线间的人,数不胜数。可只一想得,倘若他不慎暴露,为斩草除根,搜捕、刑讯、暗杀,那些他再熟悉不过,甚是手到擒来的事,会用到晓芙身上……他颈后骤凉,再不敢想了。 杨逍第一次发觉,世上竟也有让他如此后怕的事。 那恐惧令他忐忑,令他不安,不觉衍作一股冲动,迫他极度地渴求一份安慰。沉思片刻,温热的气息擦颊而过,撩起一丝迷乱。白皙的臂绕过背脊,滑至臀瓣,伴浊息混乱,他哑嗓道:“……睡我。晓芙不是想睡我么?现在就睡,你抱我。”言罢,他掌指微一用力,顺势抚下,登将灼热抵了去。仿佛惟有触着那温腻,听着那微喘,才能抚平冲动,淡化那份不安。 藕臂攀过颈,交叠于他身后。红蕖浮香,潋滟清波几许,娇蕊卷舒,凭玉箫抵入荷深处,覆雨云翻,晚来荡绣漪。冲撞之下,随腰身起伏,娇喘声声,倏捎得痛意蔓延……她已是他的人了。蕴着迷乱与不安,灼热往复侵略、贯穿着芙蕖,未曾停歇。那芰荷未承云雨,娇柔纤嫩,自是抵受不住。她只哭得梨花带雨,扯了扯他臂膀,低声道:“逍哥,痛……轻一点,顶得那般深,会痛。” 听那抽泣,他身形一顿,忙竭力将冲动抑了住,同抚摸着她的背,蹙眉低喘道:“别哭别哭,我不动了……抱歉,我一碰你就控制不住,还痛不痛?” 霎时间,杨逍双肩微紧,忽被一股劲力推了去,反压于下。他未及发声,却感一抹温软折搦掌心,纤软温宣。纪晓芙双颊微红,俯望与人,任柔荑覆上掌背,略急促道:“还是好痛。逍哥能、能摸摸我么?你摸就不痛了。”引着人纵指轻抚,触向玉山间,宣柔?徊。他顿感心底最软处,被什么撞了下,当即“嗯”了声,一手揉捏着雪团,另一手抚向臀瓣,温声道:“晓芙动吧,我拿捏不好分寸,怕再弄疼你。” “不懂,逍哥教我么?”旋即,灼迫的吻落了下,痴缠悱恻,她探指抚向他汹涌的欲望,登欺身而上,肆情索取着。 ……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倾覆几何,他二人彼此yuhuo渐消,才拥卧榻间,再不动作。恍是思及什么,纪晓芙“啊呦”一声,将欲跳起,忙轻摇过杨逍的肩,惊恐道:“逍哥,我……我以后,算是你太太了么?不上报组织,就、就那个了,犯纪律了吧?会不会受处分?” 岂知话落,仿听得什么大笑话般,杨逍不忍憋笑,倏撑起臂,将晓芙压至身下,顺轻捏了下她腰身,佯气恼道:“什么叫算是?欺负完我了,就又想不认账么。”然而,纪晓芙一脸委屈,显要急得哭了出,忙跟道:“没有!是我没把持住,先碰逍哥的。可是,你的婚姻嫁娶,是要经上头批准的,我没报告就……” “是呢,不过,整个天津交通站的总联络人,是我。晓芙口中‘上头’,也是我。”他顿了顿,俯首咬了下那瓣唇,又笑道:“你睡我这事,我知晓了,也批准了。晓芙若非想报告,那你报罢,我听着。至于处分,容我想想。” 话音未落,她肩膀忽沉,承得几分温热。只见杨逍埋首与旁,枕在那颈窝处,阖眸温柔道:“那就……嫁给我,对我负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