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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父亲回老家后有何打算呢?”沈画芷突然问道。 “我打算开个书院,”沈君阳精神终于振作了点,“老是这么颓废下去也不是这么回事,以前我一心扑在仕途上,却落了个这么的下场,反倒还忘了当初的本心。病了这么久,我也想开了,我也总不能叫你们养着,好歹我还有点会读书的本事,以后当个夫子也是不错的。” 沈画芷直言不讳道:“那太太呢,父亲打算如何,回去老家和太太继续做恩爱夫妻么?” 沈君阳面色一变,瞬间便阴了脸:“夫妻?我们早就不是什么夫妻了。这躺在病床上我也仔细想了,这么些年的事我也有错,可是...我原谅不了她!反正她和蕊姐儿现在这副样子,也不能出去见人,回老家就继续关着好了!” 殷姨娘瞧着沈画芷的脸色忙补充说:“这可不成,咱家不比从前了,太太也不能闲着。她们那屋两张嘴吃饭呢,也能做做事情贴补家用才是。” 沈君阳点点头,没有反驳:“你说的对,现在休了她她也无处可去,但我们现在自身难保,也断然不会供着她。若不是她从小就传给鸢姐儿和蕊姐儿一些歪门邪道,又何至于落得今日这个下场!我也不会再叫她出去害人了,既然嫁来了沈家,死也要死在沈家,你们放心,她绝不会出去跟你们惹任何麻烦的。” “那就好。”沈画芷轻轻一笑说,“有父亲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太太这些年手上沾了这么多条人命,也该还还了。” 正说着话,突然一个身形微微佝偻的老妇带着一个穿着条脏兮兮红裙子的女子走了出来。沈画棠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刘氏了,这么定睛一看那老妇居然是刘氏,她的脸狠狠地干瘪了下去,身上也像是没有rou一般,全凭一个骨架子撑起空荡荡的衣裳,猛一看那样子真有些吓人。陈嘉琰也戒备起来,紧紧盯着刘氏的动静也不敢放松。 刘氏也发现了她们,乱发下低低地一笑就朝他们走了过来。 沈君阳一皱眉,立马便有两个婆子拦住了刘氏,刘氏晃着灰白的头发扯着嗓子叫嚷道:“你们拦着我做什么,我有几句话想要问这两个死丫头!” “呵,都这样了还是威风不减呢。”沈画芷嘲弄道,“还有什么要问的,我们也不想听,太太一路保重。” “你这个贱人生的贱货!我...” 刘氏还没骂出口,就被一个身形粗壮的婆子捂了嘴,往马车那边拖拽过去。殷姨娘见状忙吩咐说:“最后面那辆马车挤挤就成了,路上看着点她们,别惹出什么乱子了。” 沈画蕊的模样也如同三十来岁的妇人一般,浑身脏兮兮的,偏偏头顶还带着一朵硕大的大红花。她使力与婆子对抗着不愿上车,一边哭一边叫道:“我不去我不去,我要去找识哥哥!” 那婆子不耐烦地一撇眉:“六姑娘还不知道吗,您那好夫婿早就在那红牌姑娘的房里暴毙了,这丑事谁人不知!再说人家也不要你了,你老是这么死皮赖脸个什么劲!” 沈画蕊顿时哇哇大哭了起来,却被婆子直接不耐烦地推进车中。接着便有两个仆从打扮的人扶着一个病病歪歪的男子进了另一辆马车。 “大哥哥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沈画棠吃惊不小道。 沈君阳头一低没吭声,殷姨娘有些恼恨地说:“这大少爷也是不懂事,咱家都这样了还老是去喝酒,这不喝酒喝出事来了,整个人喝的人事不知,手抖得什么都握不起来,最近连腿脚都不好使了!这趟回老家也正打算给他找个大夫看看呢。” “之前那个孩子呢?”沈画棠不经意地问,“那个谋害大嫂的妾室,也没听说家里传出来喜事啊。” “那小妖精那么不安分,都作到谋害当家奶奶的份上了,她也是遭了报应,娇惯的要命,大半夜的非要去找大少爷,结果路上出了事,那孩子也没保住。”殷姨娘摇摇头叹气道。 沈君阳轻咳两声,殷姨娘顿时不敢出声了。 “时候也不早了,上路吧。”沈君阳说道。 殷姨娘忙扶住沈君阳上了当先一辆马车,跟沈画棠等人作别后马车便遥遥远去。 “听说哲哥儿给昕然妹子一家养了呢。”沈画芷看着一行远去的马车说道,“哲哥儿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这样也倒是比跟着沈家强多了。” 沈画棠点点头:“正是,看来殷姨娘现在才是真正的当家的了,她这些年也算是熬出头了。可太太又霸着当家太太的位置,她始终不能名正言顺,这桩事于殷姨娘眼里始终是个疙瘩,看来太太也有苦头吃了。” 沈画芷嘲弄一笑:“求仁得仁,又何怨乎?咱们这位太太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到头来儿女没一个能中用的,她却还要在她以前最瞧不起的姨娘眼皮子底下苟活。” “jiejie,那都是旁人的事了。”沈画棠握住沈画芷的手,朝她轻轻一笑,“咱们不需为他们费心。” 沈画芷瞧着meimei秀美温柔的脸蛋,突然像是回到了多年以前,她们扶持着艰难前行的闺中岁月,那时虽难熬,可也注下了她们一生的知心相伴。 她轻轻反握住沈画棠的手,朝meimei会心一笑。 “嗯。一切都过去了。” 第96章 .番外四:御夫有道 杨挽想自打嫁给明川以后, 就常往沈画棠那里跑。 这次刚被丫鬟领进去,就见尉迟笙穿着金边琵琶襟外袄和珠络缝金带红裙,和沈画棠头对头地正悄悄说着什么。两人一边说还一边咯咯直笑, 连挽想进来都没发现。 杏枝轻咳一声:“王妃, 沈奶奶来了。” 沈画棠忙直起身子, 朝挽想招手道:“来挽想, 快坐。” 挽想一脸好奇地看向她们:“刚才你们说什么呢, 笑这么开心。” 沈画棠微微红了脸,尉迟笙却挺挺胸脯道:“想儿meimei, 我在跟嫂嫂说我们家那个倒霉蛋呢。” 挽想听闻此言,不敢多问,神情温柔地在一旁坐下来。 尉迟笙却一脸坏笑地将挽想招过来, 朝她悄悄耳语了几句。 挽想的脸立马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低着头说:“好了,笙jiejie别再说啦。” 沈画棠忙打圆场道:“挽想的脸皮薄,你还是别跟她说这些了。” 尉迟笙笑着说:“那是想儿的夫婿待她好,瞧瞧我家那个倒霉蛋,我若不使点非常手段,怎么能翻身当家做主呢。” 挽想想到明川心中一甜,又微微红了脸。三人又在一起说了一会子话,尉迟笙和挽想才离去。 冬日的夜晚透着一股侧骨的寒意,尽管屋里烤着暖炉, 还是有微微的凉意在屋里游离。沈画棠披着月白兰花外袄侧卧在美人榻上绣东西。陈嘉琰自外面走进来, 将外袍随意搭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