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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做个简单容易的吧。” 百里东升摇摇头,慢条斯理道:“菀儿,婚事一生只此一次,不可怠慢。” 她笑了,“说什么呢?咱们年岁差这么大,万一你先走了,我改嫁一下也没什么吧?” 此话一出,守在两旁的裁缝们脸色一沉,肩头止不住的发起抖来。 她留意到这一情况,冷眼看去,“你答应过我,不做恶事,反行善事。” “是啊,这几日这么忙,本君哪儿有时间作恶呢?”他睨向几人,笑着问:“你们说呢?” “尊者说的是,我们几个不过是不问世事的小裁缝,只知量体裁衣,别的一概不懂,仙子,时间紧,您还是先选料子和绣纹吧。” 姜菀暗叹口气,随意选了个看上去最简单的款式,随后被一群人拥着,摆弄到深夜才算好。 深夜离开时,那群人还在赶工,大抵做出了衣服的雏形,几个绣娘围着昏幽的烛光在绣花,眼睛酸痛的流着泪。 百里东升无动于衷,只是坐在一旁写着什么,她心里不舒服,也许更多的是因为他的冷漠。最后实在看不下去,掏出几个火符丢给他们照明。 婚事那日,姜菀攥着玉简整整坐了一夜。 漫漫长夜,她只是干坐在那,一条语音都没发出去。 她想她爸妈了。 印象里,婚礼必不可少的是父母。 可她告诉他们。 因为在她心里,这就是个笑话。 直到化妆的侍女捧着梳妆盒踏着晨曦走来,她才堪堪回神。 喜服是让十几个侍女抬进来的,复杂笨拙的穿着,几乎将她的肩头压垮,却也不及那凤冠万分之一重。 侍女看着肩头空下一点,蹙眉道:“仙子这两日怎么瘦了这么多,衣服都不太合身了,现在时辰嗐足,不如叫裁缝来改一下。” “不用,就这么穿。”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点一点被装扮成一个精美的娃娃时,突然有了要成亲的紧迫感。 她默默攥着玉简,咬着唇瓣,试图克制心里那个不愿的呐喊。 “仙子别咬的这么紧,口脂都花了。” 说着,侍女拿起红纸要补妆,被她推开。 “不必了。” “不……不行啊,要不给您伺候好,我们……” “您别哭啊,时辰都要到了……这妆都花了。”侍女跟着急红了眼,拿着粉扑悬在空中央求着。 姜菀铁了心思不补妆,自嘲的想着她这副鬼样子能不能给他吓萎了。 她抚着凤冠,拿起方盒中凤鸟绣花的红盖头随意盖了上去,自顾自的往外走。 天空阴沉沉的,压得很低,所有的凝重都留存在潮湿的空气中,有股林子里烂木头的霉味儿。 每一口呼吸都像是淬了毒,痛的她快要喘不过气,由着泪水冲花了脸。 她被沉重的头面压低了头,由着喜婆拉着往一个方向走。 有了红盖头,视线受阻,除了脚上精美的绣鞋和沾满水汽的青石板,看不到前路。 她走得很慢,一步一停,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路上,红盖头中落下的水润坠入地面上的潮湿,消失不见。 不知走了多久,忽而一片红色的衣角飘入眼帘。 红衣之下,是一双崭新的白鹤青云的登云靴。 同她脚上飞云绣纹的绣鞋,正好是一对儿。 她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抬手摸向发髻中的那枚凤簪。 心跳的飞快。 倏地,一只宽大的手捏起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对方手心的温度冷得出奇,像是刚捧过块寒冰似的。 她深吸口气,将凤簪悄然藏入袖笼,而后牵上喜婆递过来的红绸缎。 不过这流程……好像不太对啊。 姜菀正想着,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响起。 随后那个声音讲出的话,让她破涕为笑。 “菀菀,准备好要成亲了吗?” 74. 蜜糖罐罐(1) 婚礼 说话的不是黑心莲, 而是奶音竹竹。 姜菀撩起盖头一角,没见到竹节妖的身影,反倒是看到个刚及腰身的孩童, 穿着身喜庆的红袄,正拿着个本子念着, 再要彻底撩起红盖头时,突然被江皖一把摁住, 随后见一股黑气注进盖头之上。 本随风飘动的轻软盖头, 像是被硬化过似的, 板直垂在脸前。 这家伙为了不让她掀盖头, 竟然不嫌麻烦的给盖头施了咒? 纸张沙沙作响,小童翻了几页, 故作老成道:“新娘子不能自己掀喜帕,不吉利。” 从今日上妆时,她便一直被人“新娘子”这么叫着, 那时她脸不红心不跳, 从不觉得那些人在叫她。 可如今, 让小竹竹这么一喊。 脑子一时有点发懵, 她双眼失神地盯着地面, 耳朵像是被什么东西闷住了, 清楚地听见自己已然起飞的心跳。 此时,小竹竹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几个退下吧, 由我牵着新娘子去前厅就好啦。” “这新郎官……怎么看着突然年轻了许多……” “对啊,而且接人也不该在这儿接啊,不是说去偏堂么?” 喜婆嘀咕着,见对面的红衣少年眸色一冷,黑眸宛若淬了毒的匕首, 不由得一颤,尚未说话,忽见对方扔出几块不小的灵石,几人一拥而上接了下来。 “多谢仙长,多谢仙长,祝两位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说罢,几人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走了。 “剑仙大人,嘿嘿嘿,你这身衣裳真好看啊。”竹竹打量着身前女子,绣着金线的红盖头垂到她胸口,恰巧盖住前襟的抹胸。 “哎呦。”竹竹揉着屁.股叫嚷一声,侧目见江皖狠狠瞪来的眼神,赶忙改口道:“女、女主人……你可真好看,比我们族里的所有女竹节妖都好看。” “……什么女主人,我可不是。”她撇撇嘴,想道这几日玉简得不到回应的煎熬与痛苦,心里酸涩难忍,猛地要抽回手,却被对方死死攥住。 下一瞬,眼前纷繁一乱,手中的红绸跟变魔术似的,突然被他系在两人一直牵着的那两双手腕之上。 姜菀有些生气,伸手去扯,江皖也不拦着,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气急败坏的左拉一下,右拽一下的,绳结纹丝不动。 “你……你耍赖,怎么还带用术法打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