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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不见底。他很难从里面读出千秋此刻在想什么——说不定是因为他现在正处在失去理智的边缘。 但他没能思考太多,各种念头已经汹涌着将他吞没。 ——想要Alpha。 ——如果千秋是Alpha的话…… ——想要Alpha。 银雀艰难地张开嘴,像在窒息死的边缘终于接触到空气般,狠狠抽气。 风暴便在这一刻袭来,银雀只觉得灵魂在发颤。男人的每次触碰都能带起他的战栗,意识摇摇欲坠,在被男人彻底变成断壁残垣前,像是有另一个银雀开口道:“……还不如死了。” “少爷,您说什么……”男人并没听清楚。 银雀已在风暴中无力抗衡,男人却意识清醒,口吻平静,和平时并无区别。 不过银雀回答他的,只有组不成词语的低吟。 —— 暴风雨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千秋无所察觉。 他直到深夜才被筋疲力尽的银雀赶出去,此时此刻正站货舱里的水泵旁垂头洗手。微凉的海水冲洗过他的双手,他就站在那儿,没试图搓揉皮肤将上面残留的黏腻感洗掉。 看起来他像在发呆,但无人在意。该守夜的船员在瞭望台上,货舱里的都在呼呼大睡,喊声此起彼伏。 Omega的情热期确实夸张,换成Alpha去应对的话,也许会更早结束。 Alpha可以咬住他的后颈,刺破他的腺体,将信息素灌注进去。 但他不是Alpha,只是个Beta。 他却只能用手,克制地小心地,害怕僭越地安稳身处混乱恐慌中的主人。 既是因为Beta的身份他才能留在银雀的身边,也因为Beta的身份致使他只能是个随从。 男人脑子里却翻来覆去闪现银雀绯红的脸。人类大约天生就对美丽的事物难以抗拒,想好好欣赏,想一直这么欣赏下去,甚至……想要占有。 直到抽上来的海水流光,他才有了动作。 手指上还留着诡异的触感,仍然闻得到银雀的信息素。 男人有些晃神地凑近了些,手几乎拢在鼻子上,信息素立刻变得浓郁起来。明明已经洗过手了,但味道却没减弱多少;只是闻到这甘草气息,他的手又仿佛沾满了湿滑。 “……”男人沉沉呼气,终于从思绪里抽离,转身往锅炉那边去了。 看着火的船员正在打瞌睡——寻常的货船才没有这些讲究,不过是为了少爷在随时想要热茶、想要食物时能最快时间做好,船上才不得不分出人来看火。 听见千秋渐近的脚步声,看火人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有什么事吗,少爷饿了?我马上做……” “只是打点水给少爷擦身体。”男人自顾自地拿过旁边的金属盆,“我来做就行了,你可以继续睡。” “啊哈——”那人长长地打哈欠,又陷入绵绵睡意里,“那行,你弄吧……” 男人认真兑好水,将柔软的毛巾浸进去,再端着盆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货舱。 船上条件不够,否则他应该伺候银雀去沐浴。 他回到银雀所在的船舱门前,没忘记敲门再推开:“少爷……!” 冰冷的枪口抵上他的下颌,银雀换了身睡袍,眼底冒着寒气地出现在他面前极近处:“关上门。” 男人照做无误。 “谁准你擅自进来的?谁允许你碰我的?嗯?”银雀低沉道,“是不是我太宠爱你了,才让你有了错觉,认为我不会杀了你?你不会以为,我很善良温柔,会宽恕你所有的错吧?” 千秋依旧抱着盛满热水的金属盆,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主人:“没有,少爷并不善良。” “接着说。” “少爷讨厌弱者,尤其是像我这样出身低贱,还是Beta的弱者。” “接着说。” “少爷想怎么惩罚我,我都会接受。”男人顶着他无表情的脸,声音也冷漠得如同陌生人,偏偏话语说得情深意浓,竟然人有些分不清楚他究竟是在装模作样,还是天生做不出太多表情,“只要少爷不扔掉我……” “你应该直接跳船,还能保住你的命。”银雀说,“还回来就是找死。” “想给少爷擦擦身体,船上没办法沐浴,委屈少爷了……” 他好像感受不到这只手枪所带来的威胁,只非常平静地陈述着他会这么做的原因。船舱里的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先前浓郁的信息素如今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分量;他们对峙着没有说话,却能听见外面一波一波的海浪声。 “来成家之前你没听说过我是什么人吗,还是你别有所图,所以装成这副傻子的模样,认为我好骗?” “听说过。” “听说过什么,说来听听。” “成家唯一的继承人,曾经有个Alpha的哥哥,十一二岁的时候被仇家绑架过。” “还有呢?” “被绑架犯强〇标记过的破烂,目中无人,自以为是,”千秋道,“实际上只是成家今后联姻用的道具,成家的财产迟早会落到别人手里,有权有势有钱也摆脱不了Omega只是个生育工具的命运。” 银雀怒极反笑:“你知道的还挺清楚。” “但我不这么觉得。” 千秋说话时总有股特别的味道,他太平静了,不仅仅是面无表情,就连藏在发丝阴影下狭长的双眼里,也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他说的任何都是客观事实,他能在说话时完全抽离掉自我……即便有些话明明是主观的念头。 他说:“我觉得少爷很美,很强大,值得追随……如果少爷把我留在身边,我会永远忠诚;如果少爷希望我死,我会按照少爷的意愿去死。” 银雀恼怒地按下保险,手指抵着扳机,更用力地压向男人的下颌:“你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如果少爷想,我会接受。” 男人并不避开他的视线,按规矩来说下人直视主人实在失礼。可银雀在和他的对视里,怎么也没办法按下扳机。 他皱着眉,怒气不知何时已经退却,只剩下难以言喻的闷。 像有什么阻塞着血管,每次心跳都十分费劲的闷。 倏忽,枪口离开了男人的下颌,银雀拎着它转身,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手枪被磕在桌上,银雀转手拿起烟盒,里面却已经空了。 千秋非常称职地跟过去,将水盆放在桌上,在银雀要烟前先拿出了烟盒。 “BASA,1.1mg,硬盒。”银雀念着,“你抽吗,我允许你抽。” “谢谢少爷,但我不抽烟。” “我说,我允许你抽。”Omega直视着他,眼神倨傲。 这话的意思便是让他抽了。 千秋沉默着点头,替他点上烟后,站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