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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仇人吗?” “话别说这么难听,说不定还真不是殷家干的……” “照我说,成家玩儿完是迟早的事,难不成他们家还能一直富贵几百年?风水总要轮流转的喽。” 穿着朴素衣衫的平民站在旁边议论,会场里面的世界离他们太遥远,可他们依然会像讨厌隔壁家的孩子是不是亲生的那样,调笑着谈论这些高高在上的人。 有什么会比看着云端的人坠入泥潭里更让人爽快呢? 任谁都知道,成银雀不可能真心实意嫁给殷家的少爷;这场婚事真正的含义,不过是合法收下成家没被查封的那些剩余而已。 开宴的时间近在咫尺,大厅里已经不少达官贵人端着香槟各自交际,殷家各个分支都派了人过来参加,殷百晏所在之处更是热闹非凡,多少人想趁着这机会和殷家攀上关系。 而殷千岁和他的女伴帝国四公主,就站在老爷子的身后。 在收到婚礼的请柬时,大多数人都以为殷千岁要和四公主成婚了——殷家还有个次子,这是宾客们都不曾知道的事实。 次子赶在长子之前结婚不说,对象还是那位落魄少爷,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不免令人揣测。 “老爷子……”忙得团团转的丹龙急匆匆地跑到殷百晏身边,草草向四公主行礼后,小声道,“人到了,这就开始?” 殷百晏点点头应允。 会场的灯光瞬时黯淡下来,只剩下一束白光落在螺旋阶梯之下。丹龙小跑着上台,接过扩音器道:“欢迎各位前来参加殷家二少爷殷千秋的婚礼,我是今晚的司仪,丹龙。首先,让我们欢迎老爷子上来为大家说两句。” 会场里掌声四起,殷柯站在角落里跟着鼓掌,模样懒散极了。 所有分家都得派一个小辈过来参加婚宴,而在东部负责的他名正言顺被发配了过来。老实说殷柯很不想来,他和本家的少爷们都是殷家的子弟,但身份上却天差地别;他充其量能被称为地头蛇,而本家的少爷们只不过托生的肚子好一点,就变成了真正的帝国名流。 “感激各位百忙之中来参加犬子的婚礼……” 殷柯倚着墙,斯坦因家的小少爷忽然走到他身边来搭话:“好久不见,我猜你也会过来。” 殷柯瞥了他一眼:“是啊,分家的总要过来表表心意。” “殷家还有个二少爷,真是没想到,”斯坦因从路过的应侍生托盘里端起两杯香槟,递到他手里,“你们分家的人应该知道吧?” “呵,何止二少爷。”殷柯草草和他碰杯,“老爷子生了五个。”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殷家就是这样。”殷柯说,“生下来的孩子不问男女,只看强弱天分;成人前没得到老爷子的认可,就会被送到分家去,变成分家的孩子……还有些活不到成年就死了。” “原来是这样。”斯坦因接着道,“那怎么现在又承认还有一个孩子了……” “我听说的是,殷千秋几乎样样和他哥哥并驾齐驱,老爷子才网开一面,让他作为影子在本家待着。”殷柯道,“换句话说,就是老爷子还没决定好,这两个是哪个继承殷家。不过看现在的情况……” 他朝四公主所在之处努努嘴:“和皇室联姻显然明智多了。你家也不会想让你娶成银雀吧?” “成家覆灭前我还有考虑过,现在当然不了。”斯坦因露出明显的不屑,“成银雀除了长得漂亮点,还有什么可取之处吗。” “我跟他打过一次交道,”殷柯垂下眼,仿佛在回忆当时的情况,“他确实漂亮。” 两人闲谈间,殷百晏的场面话也告于段落;丹龙再次上了台前,抬手示意着进场入口:“现在,让我们欢迎新人入场!” 众人的目光立刻被牵引至门外,就连殷柯也站直了身体,等着看那人身着礼服时是什么模样。 千秋和他的哥哥长得全然不像,后者气质温和,而他眼神冷冽,和他们的父亲如出一辙。 不过凭空出现的二少爷并不是全场瞩目的焦点,他身边的人才是—— 曾经活跃于上流圈子,做事狠辣决绝,不给任何人留情面的成少爷,现在坐在轮椅上,由下人推着“走”在千秋身边。他双目失神,不知看着何处;比起以前的模样,他现在就像一个精雕细琢的人偶。 无论他身上的衣饰多么华丽昂贵,也掩盖不了他作为输家任人宰割的事实。 殷柯略略吃惊,很快又觉得这并不奇怪。 以成银雀的脾气,能心甘情愿地嫁给殷千秋才有鬼。 殷柯可是知道内情的,包括殷千秋曾经怎么潜伏在他身边,作为他忠实的仆从。 —— 视界里所显现出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色块。 腿完全使不上力气,别说站起来,就连动动脚趾都做不到。唯一还清晰的感觉,就只剩下听觉;身边男人行动之间衣料摩擦的声响、四周围密密麻麻的议论声……银雀麻木地听着,却无法对千秋的做法进行任何的评价。 他说不出话来,即便张开嘴也发不出声音。 千秋比他想象中的更可怕。 注射进他小腿里的肌rou松弛剂确保了他无法逃离,不知是暂时性还是永久性的哑药,还有扩瞳的眼药水……终于,他全身心都被千秋锁进了混沌中,绝无逃离的可能。 男人走在他的右侧,在他看不见的黑暗中。 “马上就到宴会上了,别摆出那副表情。”男人突兀道,“药效不会持续太久的,乖乖配合我,就会少吃一点苦头。” 银雀张开嘴,嘶哑的气声冒出来,提醒着他现在无法说话。 他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在被剥夺了视力、行动能力和声音后,他和仍在母亲羊膜包裹中的婴儿没什么有任何区别,周围的任何事物都像足以致命的威胁。银雀紧紧扣着轮椅的扶手,指关节用力到泛出青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稍感到安全。 自己尚且活着的实感,已经如风中摇曳的烛火,将熄未熄。 面前的光越来越强烈,银雀垂下眼眸,听着会场里各色声响。 有人在议论,有人在嗤笑,有人在碰杯。 他们每个人都是观众,在看昔日高傲的成银雀如今以怎样的败犬面目嫁给自家的死对头。 “成银雀怎么……不能走路了吗……” “你看他的脸色,惨白的。” “可能是不舒服?不过成家变成那样,他想舒服也舒服不起来吧?” “活该……成家风光的时候他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活该。” “他已经很走运了,一个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的Omega……” 他被推着到光芒汇聚的最深处停下。眼前所有的人都只是五颜六色的斑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