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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为什么突然跑到了宣国公府?”颜思卿眉头一沉,正眼看向红蔷。她倒是不怀疑这个贴身侍女,一来红蔷是宣国公府的家生子,没有理由陷害颜家,二来红蔷这些天对她几乎寸步不离,没有作案时间。 “这些天都有谁进过房间、碰过抽屉?” 红蔷跪在堂前快速回忆这些天的点点滴滴,眼前忽然一亮。 “梁太医!梁太医前些天进房间熏过艾草,将角角落落都翻了一遍!” 颜思卿眉心一跳。 她早该察觉的。 梁太医一向冷漠,怎么可能突然贴心想起给她熏艾草驱蚊?就算要熏,在床榻周围熏一圈也就罢了,她何必满屋子摸一遍? 颜思卿懊恼不已,对着脑门拍了两下。 “她人呢?还没回来?” 红蔷后知后觉回过味来,身后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梁太医昨天才回过京城,今日又去……恐怕也是托词。” “也就是说,人跑了?” “恐怕是的。” 颜思卿长叹了口气,仰倒在椅子上不想起来。 要命,真要了命了。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颜思卿百思不得其解。 顾平川揉了揉眉心,才缓缓说道:“梁太医和梅鹤白关系如何?” 颜思卿如实说道:“先前梅鹤白久病,一直是梁太医替他医治,我隐约察觉梁太医似乎对梅鹤白有情意。” “那就对了。” “什么就对了?” 顾平川道:“我听说梅鹤白前两日去过宣国公府,昨夜是刑部的从宣国公府搜出此物,而梅鹤白正是在刑部任职。” 连起来了。 颜思卿不由得惊叹他逻辑缜密。 她又问:“梅鹤白去宣国公府做什么?” 顾平川奇怪地看她一眼,“不是替你传话吗?” 颜思卿反应过来,前不久梅鹤白不请自来送了她两本书,还问她需不需要传话……难怪当时梅鹤白又是暗示她传信又是问她要信物。 恍然大悟之后便是一阵痛心。 回想初见是在昆音楼,她虽是欠了梅鹤白一个人情,可后来在宫里也都还尽了,又是召他画画给他赏钱,又是替他举荐谋正经差事……怎么算也没得罪这位才子,他为什么要陷害颜家? 顾平川长长叹了口气,握住颜思卿的手,温声说:“这些事宣御司自会尽快查清,你安心在白河庄多待几日,眼下先陪我休息会儿吧。” 颜思卿扶他去了里屋,躺下之后才表现出几分不情愿,“不行,我今日就要回宫。” “不行,宫里正乱着,你安生在白河庄待着。”顾平川说着掖了掖被角。 “我是皇后,正因宫里乱着我才要回去。事情出在我身上,没有我你们怎么查的清?”颜思卿固执地说。 “你此时回去,言官御史势必要将矛头对准你,你让我怎么办?”顾平川无奈极了。 颜思卿神色一暗,无言以答。 傍晚,顾平川又快马加鞭赶回宫去,临别前 再三叮嘱颜思卿待在白河庄不要乱跑,颜思卿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下来。 当晚,宣御司的太监们打起十二分精神,紧张地关注着皇后的一举一动,生怕这位主儿闹起来。好在颜思卿很平静,吃完饭就回屋睡了,让众人都松了口气。 次日,颜思卿依旧如平常一般上午看画册下午去散步,宣御司的人就在不远处跟着,并无异样,他们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看来还是陛下的话对娘娘管用。 第三日清晨,天还未亮,齐零从睡梦中被一阵冰凉惊醒,低头一看,脖子上横着一把匕首。 他正要挣扎呼喊,被人一把捂住了口鼻。 “是我。”颜思卿清冷的声音传来,让刀尖上的人愣了一下。 颜思卿用匕首抵着齐零的脖子,红蔷在前面引路,三人便从后院墙的角门出了院子,一路往白河边去。 直到无人处,颜思卿才松开手,把匕首挪开,翻出麻绳把他的双腿绑了起来。 齐零猛喘了几口气,惊慌道:“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 “怕你跑了。”说着,颜思卿指了指停在河岸边的马车,看向他问:“会赶车吗?” 齐零硬着头皮点点头,“会。” “认得路吗?” “认得。” 颜思卿一笑,“那就行,回京。” 齐零睁大了眼睛,奈何腿被绑着不便行动,急忙大喊:“娘娘绑了奴才的腿,奴才如何赶车!” 颜思卿一个眼神示意红蔷,红蔷便拽着一蹦一跳的人到马车边上,把他扶到了车板上坐着。 更过分的是紧接着红蔷套了个绳索在他脖子上,绳子的另一端在马车里被颜思卿捏着。 美其名曰,怕他不听指示。 一切就绪,才听颜思卿冠冕堂皇地说:“赶车用手,又不用脚。” … 半个时辰后,马车顺利进城。 一个被绑着双腿套着脖子的车夫驾车从街道上穿行而过,难免引来众人注目,齐零硬着头皮无视周围异样的目光,驾着马车一路到宣国公府附近。 “娘娘,到了。” 颜思卿听到这声音才掀开帘子往外探去,确实是宣国公府的后街。此处往来游人稀少,不易被人发现。 红蔷扶着她下了车,齐零本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了,谁知颜思卿把他往车里一推,又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别乱跑,我办完事自会回来找你。” 齐零:…… 他倒是想跑,也得跑的了才行。 颜思卿说罢把马车拴在了后门,自己则带着红蔷推门进了府里。 这一眼望去,她只能感叹繁华落尽,只剩荒凉。 往日宣国公府人丁兴旺,什么时候都有家丁四处巡视,后院厨房更是虽是不缺烟火气。而今满庭破败不堪,处处都是被搜罗 过的痕迹,搬出来的箱子柜子不曾复原,尽是遍地狼藉。 颜思卿慌了神,不自禁地走到了西院门前。 这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即便只住了短短几日,也难免有些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