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对峙,孟家的惩诫室(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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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一叠照片砸在孟晏臣身上,孟晏臣伸手接住了一张,正是昨晚揽着那个男孩儿出门时候被拍到的照片。 陈铭宇的摄影技术不错,把他的脸拍的清清楚楚,也准确拍到了被他揽着的那个男孩儿惊喜又害羞的表情。 “孟晏臣,解释一下。”付闻樱死死抓着沙发扶手,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您不是都看到了,mama。” 付闻樱撑着沙发起身,突然扬手,狠狠给了面前的亲儿子一巴掌。 “孟晏臣,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盯着你爸爸的位置?你做出这样的事,你……” 孟晏臣被打的微微偏头,侧脸很快红肿了一片。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他不闪不避,也不曾有任何辩解。 付闻樱深深呼吸,极力平稳了自己的情绪,声音淡漠:“明天跟顾家小姐相亲,你必须去。” “妈,您是恨顾伯伯吗?”孟晏臣轻声开口。 “你说什么?你顾伯伯是你爸爸的至交好友,也是国坤最大的支柱,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孟晏臣,你疯了吗?” “我没疯。”孟晏臣手上还捏着那张照片,他将那张与男孩儿看似亲密的照片放在付闻樱面前的茶几上,摆正:“您儿子这个样子,与顾家小姐相亲,您不是恨顾伯伯,那是什么?” 孟晏臣从未这样顶撞过付闻樱,话说出口,似乎整个人都轻快了些:“mama,我就是这样的人,您要是逼我娶哪家的小姐也可以,结婚,生孩子,我都可以任您安排。只是……以后可别说是我害了她们。” 孟晏臣知道,向来最重品行的孟家做不出这样毁人一辈子的事。 他还带着孟家教育下刻进骨子里的教养,出口的话却凉薄淡漠的可怕。 付闻樱抬手便又想打他,只是手扬起来,却又在半空落下,扯着孟晏臣的衣襟,狠狠推了他一把。 片刻安静。 付闻樱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看着孟晏臣,眼里除了失望还有深深的疲惫。 “喜欢同性……孟晏臣,你可真厉害。你知道这件事传出去,对孟家,对国坤,对你爸爸和我来说,都是多大的污点……又有多少人等着来戳我和你爸爸的脊梁骨……” 沉默的空气中,付闻樱开口。她似乎在说给孟晏臣,又像是轻声呢喃。 “你怎么不去死……” 孟晏臣垂下眸子,掩住了眼底的深深自厌。 过了好一会儿,付闻樱已然收敛了情绪。 “夏南,你以后不会再见到他了。”她冷冰冰的开口通知。 孟晏臣思考了一会儿才明白付闻樱是在说昨晚那个男孩。他神色平静:“无所谓。不是他,还会有别人,只是注定不会是mama想要的人选。” 见他这样,付闻樱终于可以肯定,孟晏臣是真的没把那个男大学生放在心上。她上午去找过那个男孩,天真到愚蠢的年轻人……只是拿学业和曝光威胁了几句就乖乖答应再不跟孟晏臣来往,还撒谎说他跟孟晏臣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如果是一时糊涂情根深种倒还好办,年轻人的冲动,分开一段时间就冷静了。但如今孟晏臣这个样子……倒更是坐实了他完全对女性没兴趣这件事。 也是。 这么多年,孟晏臣一直在她身边长大,她清楚他的一举一动,也知道孟晏臣从未交过任何女朋友。 她早该察觉…… 她竟然还以为孟晏臣是对许沁生出了什么别样的情感。 兄妹两个,一个喜欢上了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一个……喜欢同性。 付闻樱像是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她转过头,不再去看孟晏臣,也不再看那一地荒唐至极的照片。 “去楼上跪着。” “是,mama。” 孟晏臣依然温驯,仿佛刚才的凉薄和尖锐都只是一场幻觉。他转身上楼,进了那间自孟家搬进这栋别墅后就设下的,却一直没使用过的,惩诫室。 冰冷空荡的房间。 孟家的惩诫室一直存在,只是孟晏臣从小到大都十分听话,挨罚也多半是年少时替许沁挨的,往往都是孟怀瑾从惩诫室里取了藤条,随便在客厅或者书房罚了,孟晏臣还从未真正在惩诫室挨过罚。 房间一直有阿姨打扫,冷硬的地板光洁如新,孟晏臣跪在上面,没一会儿便感觉到刺骨的冷气穿透了膝盖。 沉默许久,孟晏臣闭上眼,发出了两声低笑。 他注定要让所有人失望。 这一跪就跪到了晚上。 孟怀瑾回到家里时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付闻樱红着眼睛坐在沙发上,身边散落了一地的照片,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暗,但房间里没开灯,平日里到家的时候就已经在忙里忙外准备晚饭的阿姨也没有踪影。 孟怀瑾几步走到付闻樱面前,弯下腰唤她:“闻樱?” 见付闻樱回神,他语气不由得多了几分急切:“这是怎么了?” “怀瑾……”付闻樱尽可能平静的开口,但一开口便有泪水落下来。她不欲孟怀瑾看到自己的泪水,抬手慌乱的擦了擦。 “你自己看吧。” 那些照片就散落在旁边,还有一张正正摆在茶几上,孟怀瑾低头就能看到。 他拿起那张茶几上的照片,先是微微皱眉,而后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怎么会……闻樱,这照片是从哪儿来的?是不是董家动手陷害晏臣?” “是我的人拍到的。”付闻樱声音空洞:“从他走出公司,一直到带人进了酒店。拍他那人在酒店外面蹲守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他才离开。” “这……闻樱你先别急,晏臣或许只是一时新鲜……” “怀瑾,晏臣是我们的孩子。”付闻樱看向孟怀瑾,亲手打碎了他的幻想:“他是不是那种追求新鲜的孩子,你我……还不清楚吗?” “……他现在在哪儿。” “楼上跪着呢。” 孟怀瑾拍了拍付闻樱的肩膀:“你先别急,也别生气,我去跟他说说。” 自然不止是说说。 付闻樱看着孟怀瑾上楼的背影,心里并没有得到半分宽慰。 孟晏臣是她的亲生儿子,她自然也知道,那孩子看上去温驯知理,可实际上……性子执拗得很。 膝盖早就已经麻木,孟晏臣掐着掌心强迫自己跪的端正,但再强大的意识也抵不过时间的流逝。孟晏臣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维持清醒,可即便已经尝到了血腥味,却仍换不来片刻清醒。 就在意识要陷入昏暗之前,惩诫室的门被打开了。 微弱的光自走廊传进一片黑暗的惩诫室,孟怀瑾逆光站着,孟晏臣看不清他的表情。 “爸爸。” 孟晏臣轻声开口。 “知道错了吗?” “知道。”孟晏臣掐着已然鲜血淋漓的掌心,一条条细数自己的罪状:“不该放纵,不该失去警惕,更不该惹mama伤心。” “孟晏臣,你知道问题的关键是什么!” 孟晏臣微微摇头。 “抱歉。”他声音虚弱,却格外倔强:“只有这点……我改不了。” “好……好一个改不了。” 孟怀瑾很少这样生气,他解了袖口的扣子,拿下了挂在墙上的藤条。 “五十下,在你想明白之前,我不想听到其他任何声音。” “是……爸爸。” 藤条夹着风声落在孟晏臣已然被汗湿透的背上,他被藤条鞭打到无法控制的身体前倾,麻木多时的膝盖因身体重心变化而恢复了知觉,钻心的疼。 不能出声。 孟晏臣死死咬住下唇,遏制了差点出口的痛呼。 爸爸是真的对他失望了。 以往的训诫,虽然看着严重,但其实孟怀瑾都留了手,可今天不一样。藤条凌乱的落在背上,每一下都要将他活活打死一般。 或许……在爸妈眼里,他还不如死了。 又一鞭狠狠落下,孟晏臣在巨大的力道下无法维持身体的平衡,伸手撑住了身前的地板,下一秒那藤条就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孟晏臣,挨罚的规矩都忘了吗?” “对不起……” “闭嘴。我说了,不想听到任何声音。” 孟晏臣咬牙重新跪好,惩诫室只剩下藤条打在皮rou上的声音,和孟晏臣越来越粗重的喘息…… 付闻樱听着二楼隐隐传来的声音,眼中情绪复杂。 这时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付闻樱收拾了一下情绪,接起电话。 “喂,你好。” “付阿姨好!我是亦骁,晏臣在家吗?” “亦骁啊……晏臣没回来。怎么,找他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之前求他帮忙那个朋友想要感谢他,我打他电话没人接,还以为他回家了。” “朋友?” “哦……晏臣没跟您说吗?我一个朋友之前需要钱急用,晏臣看在我的面子上借了钱给她。” “没听他提起过。”付闻樱声音平稳,但心里已经乱成了一片。 “哎,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要是他回家了您跟他说一声,我就不给他打电话了!” “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肖亦骁脸色微沉,思考半晌拨通了许沁的电话。 “沁儿,你和你哥在一块儿吗?” “没有,我哥从上午就没回我消息,我还想来公司找他。怎么了亦骁哥?” “你现在在明灏?” “嗯,在楼下了。” “好,你先去公司找,我去他平时常去的那几家餐厅找找看。” 许沁很少听到肖亦骁这样严肃的语气,不由得有些紧张:“出什么事了吗?” “不确定,就是有一种直觉……”肖亦骁声音严肃:“我刚才给付阿姨打电话问晏臣有没有回家,她那个语气……虽然听起来没什么,但就是很像小时候……每次晏臣被我连累闯祸之后……那个语气。” 许沁知道肖亦骁不会乱说,加快了步伐:“我马上上楼,亦骁哥你要是有什么消息尽快告诉我。” “好。”